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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嬉笑打闹着,勾肩搭背的时候都不安分,非要你打我一下,我再撩你一下。 完完全全的小孩子模样。 连一向不爱参与这种“睿智”活动的晏辞都被杨怀宁手疾眼快地扯了进去。 山顶风大,风将他们的校服衬衫吹的鼓起,额前的碎发扬起。 不知道为什么,冬青心里酸酸的,低头揉了揉鼻子,使劲地眨了下眼睛,将泛酸的感觉憋了回去。 隔了一会,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捧起挂在胸前的照相机,小心翼翼地对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男孩们。 “晏哥晏哥,佑我飞升!” “飞不了了,没救了。” “我这么瘦,你一拖二没问题的啊,哥。” 隔壁班的人看到,吹了声口哨,跟着一班喊:“一班一班,高考一般。” “滚啊。”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让哥哥来教教你!” 一向清寂的香山顶,人声鼎沸。 夕阳落了丝余晖。 大巴车踏上了返途。 回去的路上,学生坐一辆车,家长坐一辆车,第一辆车多余的位置,坐了几个家长,不多。 香山脚下,大巴车一辆接着一辆,排起了长龙。 香山在夕阳的晕染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边,霞光烧透了半边天。 体委起了个头,一群大男生在车上嚎起了。 没有伴奏,没有和声,什么都没有。 输出纯靠吼。 女生倒是难得的没有嫌弃,反而替男生们打起了节拍。 晏辞笑歪在椅子里,身边的时浅跟着默念着歌词。 窗外,天涯暮归,长河落日。 冬青扶着栏杆,尽量保持着身体平衡,再一次小心翼翼地举起了相机。 她举了很久,在每个人学生的脸上定格了很久。 再次放下相机的时候,冬青眼眶红了,再也憋不住。 这是她教学生涯,第一个带的班级。 陪着他们走了两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考试,从高二的小高考再到快要到来的高考。 她知道,她以后的教学生涯会这样不断地重复下去,守着不过三尺的讲台,送走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她其实很早就做好了与学生告别的准备,她怕过了6月9号那一天,这么一大群人突然消失她会受不了。 歌声停了下来,有人注意到了红了眼眶的冬青。 “老师?” “老冬——” 冬青回过神,扭头背着学生,悄悄擦了下眼睛,说:“没事。我就多看看你们,我怕过了6月9号,你们这么一大群人翻脸不认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车厢里静了下来。 死寂。 快了,再过不过一个多月,有些人或许这辈子都难再相见。 倒是冬青,整理好情绪,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各位,加油啊。” 高三继百日誓师后的又一个重大仪式落幕。 过了那天,日子重归平静。 黑板上倒计时的天数,一天一天减少,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勒得人喘不过气。 高考,真的来了。 六月,天气炎热,尤其是七□□那三天。 停笔,收卷。 所有的都结束了。 被压抑了三年的躁动在那天晚上得到了释放,白花花的试卷从顶楼飞下,给六月飘了一场雪。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像是只在眨眼之间。 时浅闷在晏辞怀里,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高考到底考了什么,连作文题目都忘的一干二净。 大男孩贴在她小腹上的手温温热热。 第100章 第九十九天 Chapter.99带我回家吗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 明明是夏天,晚间气温却偏凉,雨丝绵密,像不想停歇那般。 凉风拂过,时浅下意识瑟缩了下。 借着凉风,雨丝打了进来,沾湿了短腿裤脚。 时浅又冷又疼,埋在晏辞怀里蹭了蹭,突然喊:“哥哥。” 说话间,搭在晏辞腰侧的手臂往下滑了稍许,贴着他的裤缝,滑进了他裤子口袋中。 黑色的休闲长裤,紧贴着肌肤。 时浅的指头偏凉,滑进去贴上来的一瞬间,晏辞就感觉到了那股子如晚间夏雨一般的清凉绵密,喉结不由自主地一滚,垂下眼皮看着时浅。 口袋空间不大。 时浅指尖往里面探了探,尾指勾到了一个金属圈。 尾指勾着那圈,时浅抿着唇,慢慢往外拉。 “叮”的一声后,又是极清脆的一声“当”。 银色的小金属圈上挂着把钥匙。 尾指蜷缩着,勾着小金属圈,时浅空着的手搭在晏辞腰上,微离了他的怀抱,仰头看着低垂着眼皮的大男孩。 衬着薄雨,他的神情偏冷。 尾指勾着小金属圈,微微晃动着,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时浅问:“哥哥,带我回家吗?” 哥哥。 无事晏辞,有事哥哥。 她不卖萌不撒娇,有事求他就喊一声儿哥哥。 声音压在嗓子里,又轻又软,听都能听硬了。 见晏辞没什么反应,时浅又重复了一遍:“哥哥,你要带我回家吗?” 带我回家吗。 cao。 ??? 晏辞一直耷拉着的眼皮往上撩了些许,偏过头,打量了会时浅。 昏黄的灯下,身后是那层蒙着昏暗灯光的雨幕,雨丝缠黏细腻,房檐滴落而下的雨点似乎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 雨天,安静。 女朋友的邀约。 适合发生点什么。 在这个斜风细雨的晚上。 小姑娘的脸色苍白,唇色却是润红的。一半是被他咬的,另一半是被他舔的。 勾着他钥匙的尾指细长,此刻正蜷缩着。 片刻,晏辞笑了,眼尾挑开,答:“好啊。” 地下停车场。 由于下雨,晏辞开车来上课。 他大学没选择住宿,除了大一刚开学那会军训,每天要早起整理内务他在学校宿舍住了十几来天。 军训一结束,他就搬了出去。 寝室有他的床位,该有的东西都有,但他基本不住。 不方便。 拉开车门,晏辞坐了进去,长腿一半支在地面上。 车内的灯比外面昏黄的路灯亮了不少,灯光打在时浅脸上,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断断续续疼久了,时浅实在没什么力气,上了车,安安分分地缩在了副驾驶上。 她靠着车窗,手机搭在大腿上,划开锁屏,点开微信,小指头在上面戳了戳。 戳完,时浅一抬头,发现晏辞正歪着头,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