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9
伯母让荣妈帮着把人拉开,荣妈拉不开,伯父们也上来制止,三伯母哭哭啼啼着:“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打从她来我们家,有过几天安生日子了?伯昀走了,爹也没了,现在得罪了宁会长,百货公司也救不成了……” 后来的鸡飞狗跳云知也闹不清了。 她那身裙子衣袖给三伯母扯破后,二伯母带她回房换衣服,外边仍传来三伯母不堪入耳的呜呜咽咽,二伯母叹了一口气,帮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上衣来:“你三伯母就是一时气恼,说的荤话,你别放在心上……” 云知没说什么,默默换着上衣,二伯母看到她胸前的项链,又道:“其实,你要是真的喜欢宁家少爷,也没必要为幼歆就……” 她道:“二伯母,我要是早知道宁适是这个意思,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说,任凭饭桌上闹出这样的笑话呢?” 二伯母点了一下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又问,“你这项链……是自己买的么?” 云知一时没好答,二伯母略略皱了皱眉,听外头一阵吵嚷,先让她歇息,旋即推门而出。 外头的声音太大,屋里还是听得见的。 不止是三伯母,三伯父也好几句针对她批评着,什么“我们又没不让她谈恋爱,她自己怎么不早说”云云,连一向待她不错的二伯一家也只是一味地劝着“别同孩子计较”。 云知坐在床沿,“迷”“迷”糊糊往后一倒,心里非常清楚一件事——这个家是住不下去了。 本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也早就有过这个准备。 这个家算来算去,除了祖父和大哥,只有幼歆真心待过她。 伤了幼歆的心,到底还是有些愧疚。 只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能出了这差错呢? 即便三伯母开头说的隐晦些,造成了一时的误解,宁太太能主动到林公馆谈订婚的事,理论上应该提到宁适喜欢的是谁才对吧? 云知闭上眼,将今夜席间诸人的对话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 宁会长说:订婚、你提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三伯母说:你明明说宁适心仪我家女儿…… 宁太太说:从头到尾,我可没有提幼歆呀…… 念头停顿于此。 云知倏然坐起身来,她下床,推开朝北的窗,望着宁公馆方向,忽感到一阵恶寒。 幼歆哭了一整夜,关着门不肯见人,一夜过去,然发了烧。 三伯三伯母火急火燎带女儿上医院,餐桌上的小伯湛一看到云知从楼梯上下来,一叠连声骂她“坏人”“不要脸”,被大伯母出言制止了,二伯母唤云知过来吃饭,云知摇摇头。 此压抑的餐桌,她怎么可能坐的进去,只说了句“要迟到了”,拎着书包径直出门。 心里有根弦绷了一夜,她急需找宁适谈谈。 偏偏不巧,他也没来上课。难不成也病了? 于是这一整天,她都神思不蜀的,熬不到放学,她找周疏临打个电话到宁公馆去。 “要找宁少,为什么不直接去宁公馆?” “我有我的理由。”云知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周疏临借了校务处的电话打去宁公馆,很快,电话筒传来宁适蔫蔫的声音,云知比了个手势,周疏临道:“哦那个,学校这边布置了一套题集要拿去给你,下午点你家门口见……哎呀,不能放门房,有当面要交待的……” 挂断后,周疏林问她:“出什么事了?宁少怎么都成公鸭嗓了?” 云知哪有闲心同他聊这个,谢过后,翘了课提前去宁公馆外等。 将近点时,她看到宁适穿着拖鞋、披着一件薄夹克出来,见来人是她,徒然惊了一惊,忙将外裳套清楚,“你、你怎么来了?” “是我让周疏临叫你出来的,我有话想问你。” 他局促咳了几声,手臂朝后,应是想邀她入内,她摇头:“几句话,这里说就好了。” 看她刻意保持着距离,明明看他病了也没有问候,宁适神“色”一黯,低声道:“问吧。” “昨晚,我家人本以为是谈你和幼歆的订婚,之后的事谁也也没有料到,现在幼歆伤透了心,我家里是一团“乱”麻,我就想知道,起初,你爸爸mama是怎么和你提的?” 宁适将外衣拉链慢慢拉上:“没怎么提,是我爸问我有没有和幼歆谈恋爱的想法,我说没有,我不喜欢幼歆……然后,我妈就猜到了,后来,她和我说……你也有这个意思。” 云知心道:看来宁太太起初也分不清宁适喜欢谁,既是如此,第二回 找三伯母时不是更应该把话说清楚?除非,她是故意模棱两可,让三伯母误解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兀自揣摩着话,“我不太明白,何以你说你不喜欢幼歆,你mama就猜到了?” 宁适的眼梢愈发凉了,“我给你准备的项链被我mama发觉了……” “你真给我准备项链了?”她捏了捏眉心,“你回头能不能帮我和幼歆解释一下,为她误以为我身上的这条是你送的……”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话么?”他打断了她。 她这才留意到他的神“色”,少年倔强的眼中满是失望:“去年你在北京,我没有办为你过生日,今年提早两个月开始选礼物,我知道,你生日家里人可能都未必记得,我怕你孤孤单单的过生日,才想给你惊喜的……” 但看宁适往前走近一步,“现在看来,我为你准备礼物,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并非是怪你,只是……”她卡了壳,“幼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拒绝,哭了一晚上,她都伤心到发烧了……” “昨晚被当众拒绝的不止是她一个!伤心到发烧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宁适终于忍不住加重了语气,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道:“还有我。” 她怔住。 他原地踱了一圈,气不过般踢了一下路边的梧桐树,稀稀朗朗的叶子掉落下来,他自嘲笑了一下,“直到刚才,我看到你出现,居然还窃喜……我以为你至少会关心问我一句,可你?你只顾着幼歆怎么想、担心你会被你家里人责怪,就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找我去澄清……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这是不是就叫做针不扎rou不知痛……” 他的语速一阵紧过一阵,云知哑然片刻,说:“我承认,我是疏忽了你的感受,但这对我来说不单是一句‘家人责怪’这么简单……” “是不是‘我喜欢你’这件事,在你那儿是个累赘,是个麻烦,我被你拒绝,连一句关心都不配么?”他第三次截断她的话。 她看着少年微红着眼,一时无言:“算了。你还病着,我们改天再说……” 他舌敝唇焦地将最重的话都搬出来,无非是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