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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道。 她戳戳谢今爻:“阿爻,听见了没?” 谢今爻眼睫一闪,随后干巴巴道:“听见了。” 随后她皱着眉头道:“我想出门转转。” 阿翠叹口气,挥挥手道:“出去吧出去吧。” 东小鱼望了谢今爻一眼,随后道:“我陪你一起去。” 谢今爻点头:“好。” 东小鱼跟紧了谢今爻。 阿翠看不出来,他可是猜了个一清二楚阿爻和这位魔尊的底细。 他是看着阿爻长大的,知晓阿爻的性子——此刻她还未与苏不遮坦白,足以说明,她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在乎苏不遮。 一开始他以为阿爻是因为欺骗了别人的感情所以感到心虚不愿意承认。 但是阿爻看上去虽然没心没肺,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分得十分清楚。 她自幼便被耳提面命教导成为修界的守护者,责任感极强,若是在前几日折子戏的提醒下,知晓了自己过去的行为是不负责任,那么一定会承认错误。 阿爻并不是这样逃避责任的人——除非,她选择了更重要的东西。 阿爻反应慢,性子钝得要命,他无法想象是因为什么让她这样机警地一味逃避。毕竟,在阿爻心中,最重要的似乎就只有修界的子民了。 可是,修界的子民,和她这个已经渡过情劫的对象之间,又能有什么冲突?东小鱼百思不得其解。 阿爻这样选,倒是有种彼死某活的感觉。东小鱼觉得有几分怪异,但他很快驱散了这个念头。修界的子民怎么可能遇上那种生死大危机? 不过阿爻和苏不遮现在,确实是一个死局——苏不遮守着自己的骄傲,带着被抛弃的委屈,等着阿爻主动承认她的身份,但阿爻又过分逃避。你追我逃的,谁也不肯多让一步。 可惜了。但是站在双方角度看,都情有可原。唉。 “阿爻,你没事吧?”他只看得到谢今爻的背影。 “我没事啊。”谢今爻眼睫一眨,回首露出小半张侧脸。 东小鱼叹口气,也是,他指望从阿爻嘴里打听出什么来呢,这孩子,问她有没有事,她永远只会说没事。 数百年之前还在和魔界打仗的时候,阿爻硬生生扛过穿过小腹的剑伤,还打了场胜仗。众人庆祝的时候,阿爻早早就退场了,东小鱼觉得不对,跟着她才发现她一拐一瘸的,身上还在涟涟滴血。 问她为什么不说,她说,仗还没打完,她是主帅,不能露出一点羸弱之态。 不过也正是这样,她才成为了修界子民口中的“神”,也成为魔军闻风丧胆的“老祖宗”。 东小鱼叹口气,他看过不少话本子,但是偏偏没有一个女主角的性子能和阿爻这种反套路的性格对上,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和她说些什么。 阿爻并不是天生如此迟钝。 东小鱼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阿爻的时候,她还是个半大小姑娘。 当时是她生辰,修界第一次对外披露她的身份,大肆宴饮,四方领主都来为她祝寿。 东小鱼在听闻修界找了个天才封闭培养的时候就觉得是个笑话——好家伙,不过是个孩子,怎能将那样的重任交托给一个小小的孩子? 那群老家伙疯了吗?不知道这样会培养出来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吗? 这么想着,他对还未谋面的小姑娘,便油然而生一种不喜。 当时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就坐在东小鱼的上首。东小鱼察觉到,她一直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也看着自己,便更加不喜她。 那时候的长老们可和现在不是同一批,东小鱼离得近,听得清楚,那些长老嘱咐她:“小爻,不能笑,做得到吗。” 她乖巧地点头,随后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呢。”她rou眼可见地有点兴奋,然而长老们忙着招呼宾客,没来得及听她说完话就离开了。 她也并不难过,很快忘记了这一茬,继续四处打量。 完完全全是个孩子样子。东小鱼看她一眼。 小姑娘眼睛又大又灵,看见少年哥哥看着自己,便全然遗忘了自己已经答应了长老不能笑,情不自禁地露出个漂亮的笑来。 她生就一双笑眼,不笑实在可惜。东小鱼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样。 可惜,逾越几百年,阿爻越来越少笑了。 修界为她制定了独有的规矩。 那是身为“老祖宗”的规矩。 同时讲话不能超过两句,两句加在一起不能超过二十五个字。 在大场面不能笑,遇到不明白的事情,颔首即可。 不能随意出门见人,需得好好修习剑术——后来又变成了,不能随意出门见人,原因未知。 东小鱼沉重地叹口气。 随后在心中冒犯地想到,说是神,说是老祖宗,不如说是把阿爻当做了怪物。那种用重重锁链锁着的,自幼开始驯养的,听话小怪物。 当年他和阿爻的初见之后,寿辰烟花放过,他实在不喜欢那时候的宴会气氛,便提前离席,结果在去后山时遇到了她。 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用一把小铲子挖坑。 她浑身脏兮兮的,她那时修为并不及他,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东小鱼眼看着那小姑娘挖了个大坑,随后自假山后面搬出香油烛火,还有一麻袋子的纸币。 东小鱼挑眉,随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小姑娘回头,茫然看着他,认出了这位少年:“烧纸。” 他起了兴趣,踱步到她身后,蹲到她旁边,随后道:“给谁烧纸?”那些老家伙不是说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吗? 小姑娘黝黑的眼一弯,看上去灵秀漂亮,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东小鱼意想不到。 她说:“给我自己。” “这样的话,下了地府,我也可以做一个有钱人。可以买很多鸡腿和好吃的。” 人还是个半大娃娃,竟然就有了提早烧纸存钱的理财计划? 他被她这童言稚语逗笑了,心中对她的不喜冲淡了几分:“小丫头,你才多大?况且,就算是你死了,以后也会有人为你建庙。何必自己来烧?” “而且你想吃什么,难道他们不会给你买吗?” 她认真地看着他:“你不明白。” 她一直是个真挚的孩子:“建庙的话,那得是我能够保护我的子民的情况下。” 她抠了抠手指头,小声道:“万一我不行呢。” 她有点悲伤:“而且我已经辟谷了,长老们说我不能吃五谷了。” 她说话的表情真诚忧伤,看上去好笑又可怜。 但是他那时候就知道了,阿爻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 她已经被养成了一个特殊的,外表钢铁内里琉璃的,灵力的容器。 她知道的太少,但是每一份认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