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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带着厚礼登了安王府的门,探望晋阳郡主,回来她就彻底放下了心中那块石头。郡主没有因落水一事责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 让她别吃心,郡主真是个好人, 要是她能做自己嫂嫂多好。 经过芙蕖阁的时候, 陆若灵恨恨瞪了一眼,都是她妨碍了哥哥的前程。 “轰隆”一记响雷在头顶炸开, 惊得陆若灵瑟缩了下 “姑娘, 这是要下大雨了, 咱们赶紧回去吧。”丫鬟说道。 陆若灵拢了拢袖子,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快步离开。 这一阵秋雨之后,天气便渐渐凉爽下来,园子里几棵早银桂飘出浅浅清香。 柏氏带着陆若灵出屋散步:“你这孩子心思怎么这么重,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天了,还闷在屋子里不肯见人。” 陆若灵撅了噘嘴:“出来干嘛,被她们嘲笑。” “谁敢嘲笑你。”柏氏好笑,这丫头的暴脾气谁不知道,谁会主动来招惹她。 陆若灵哼了哼,瞅瞅外面黑灯瞎火的,抱怨:“娘也是,大晚上出来闲逛。” “白天那么大的日头,对皮肤不好,”柏氏嗔她一眼:“这晒黑了容易,白回来可不容易,你看看你,一个夏天下来,人都黑了一圈。” “哪有!”陆若灵捧了捧脸不高兴:“我白着呢!” 柏氏失笑,幸而女儿皮肤白,一白遮百丑,人还能看得过去点,慢慢说道:“走走也好,省得你整天坐着不动又长rou。”五官摆在那是没法改了,体型却能调整,姑娘家还是纤细些漂亮。 陆若灵最讨厌别人对她的外貌体型评头论足,亲娘也不例外。 瞥她一眼,柏氏无奈摇了摇头:“别觉得不中听,我还能害你,一边嫌弃胖一边不肯多动动控制控制嘴,你说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陆若灵烦躁地跺了跺脚:“那你就别说了。” 对着她这张臭脸,柏氏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里怎么有火?”不耐烦的陆若灵发现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立刻转移话题。 今天是颜陆氏的忌日,八年前的今天,颜陆氏带着丫鬟游园散心,支开了丫鬟回去取东西,她便跳湖殉了情。这地方偏僻又是晚上,直到那个丫鬟良久找不到颜陆氏惊动了人一起找,才在湖里发现她的尸体。 依着阿渔来看,颜陆氏过于柔弱了些,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她这一走,让颜嘉毓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如何自处。 望着幽暗的湖面,阿渔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小叠纸钱投入火中。 因着过不了几日就是中元节,陆老夫人要去清月庵做法事祭拜,遂今天并无什么仪式,说到底,这里是陆府,颜陆氏只是外嫁女。 故而历来都只有颜嘉毓在颜陆氏落水之地烧些纸钱香烛祭奠,如今换成了阿渔,自然也不能省了这一茬,不然如何向亡魂交代。 “你在干嘛,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啊!”陆若灵没好气地瞪着阿渔。 “今天是我娘的死忌。”阿渔抬眸看着停在不远处的柏氏和陆若灵。 想骂点什么的陆若灵噎了噎,心里有些发毛。 湖面反射着月光,波光粼粼,冒着寒气。 火光映照得阿渔的脸亮堂堂,火苗摇曳,她的脸彷佛也跟着扭曲,一瞬间竟然有些像颜陆氏。 柏氏勃然色变,刹那间褪尽了血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将她脸色变化尽收眼底的阿渔眸色深了深,陆若灵的反应很正常,柏氏的反应却反常地像是见到了鬼,心念一动,阿渔眼神变了,缓缓说道:“我中午梦见我娘了,她似乎想告诉我什么,可我听不清楚。我心下不安,就来祭拜下。若是她能显灵,就出来告诉我,我也好替她完成遗愿。” 恰在此时,湖面传来一道噗通声,像是一条鱼跳出了水面,湖面上泛出波纹,彷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下钻出来似的。 陆若灵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你,你别胡言乱语,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阿渔落寞一笑:“怎么会,就算我娘来了,她也不会伤害我们的,她怎么舍得。” 柏氏瞳孔剧烈收缩,脸颊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柏mama脸色也有些难看,却比柏氏好多了,她不着痕迹地拉了拉柏氏。 柏氏紧紧掐了下虎口,强自稳定心神:“七月里又是大晚上的,嘉毓还是莫说这些话,免得惊扰亡人。这风越来越大了,你身子骨弱,早点回去吧。” 阿渔歉然一笑:“惊吓到大舅母和三meimei了,是我的不是。” “娘,我们走吧。”陆若灵搓了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害怕地张望四周,总觉得黑漆漆的林子藏着魑魅魍魉。 柏氏声线发紧:“没事,你早点回吧,我们也走了。” 阿渔弯弯唇角:“烧完这些纸钱,我就走。” 柏氏应了一声好。 陆若灵拉着柏氏快步往外走,恨不得小跑起来,背后说不清道不明的凉飕飕。颜嘉毓这个女人就是专程来克她,出来散个步,都能整出这种幺蛾子来。 “晦气死了!烧纸钱不会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吓死了人算谁的。娘,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柏氏神思不属,没有多余心神搭理她。 陆若灵见状,又骂颜嘉毓不干好事儿,看把她娘吓得,要是吓出什么毛病来,她跟她没玩。 阿渔慢慢地烧着纸钱,脑海中都是柏氏惊恐似见了鬼的脸,她怕极了的模样,为什么?阿渔的眼神冷下来。 神魂动荡的柏氏打发走陆若灵,心有余悸地坐在屋子,保养得宜的脸上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柏mama嗓子干干的:“夫人,您别多想,表姑娘那都是说胡话。” 柏氏鼻尖冒出细细冷汗:“她娘是不是给她托梦了,她想说什么,她是不是知道了?” “怎么可能,夫人你可别自个儿吓自己,反倒引人怀疑,”柏mama镇定道:“托梦之说都是骗骗那些无知之徒的,表姑娘一个小姑娘能知道什么,要是她知道什么,宋奶娘她们能不来报。” 柏氏渐渐心安,是的了,她一个被娇养得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能知道什么,身边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自己又是那幅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