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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去看看。” 守卫为难:“可夫人有命——” 话音未落,便被江凌飞一掌击晕,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东角破牢中,李珺正万分悲切,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他坐着一捧枯草,看着碗里的馊饭,哽咽不已。 江凌飞命令:“打开。” 牢头不知他是私自出来的,还当是少爷已被解了禁闭,要来亲自审问犯人了,赶忙依言照做。李珺听到屋外锁链响,险些又被活活吓晕,小心翼翼一抬眼,幸好,进来的是熟人。 江凌飞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这飞来胖熊抱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生生哭了个山无棱天地合。 李珺啜泣埋怨:“江兄,你怎么才来啊。” 江凌飞现如今担着个“叛贼”的身份,早不再是先前西北时那潇洒随意的江湖少爷,原还有些尴尬,却没想对方一点都没生疏,便只叹了口气:“我送你出去。” “好好好。”李珺忙不赢地答应,又问,“那你呢?” 江凌飞:“……” “你也与我一道回去吧。”李珺往门外看了一眼,见无人偷听,便悄声说,“老太妃很担心你。” 江凌飞垂下双目:“干娘还好吗?” “不大好,自从知道了你的事情,便心急如焚,吃不下睡不着,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还向皇上请命,要亲自来西南。”李珺道,“但你也知道,皇兄与七弟之间……而且她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折腾。” 说完见江凌飞不吭声,便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一定得告诉你,当年谢小姐并非是被周九霄所救,而是我父皇。” 江凌飞打开牢门:“先帝曾割腕取血,为我娘医治蝴蝶癔,我知道。” “不单单是蝴蝶癔啊。”李珺急忙道,“周九霄这回被押至王城后,就没从大理寺出来过,在卫烈手里吐出不少东西。当年谢家败落,你娘饱受怪病煎熬,无人敢救,是我父皇主动找了周九霄,命他去暗中帮忙的。” 包括后来的割腕取血、悉心医治、送谢小姐出城远离是非地,桩桩件件,皆为先帝一手安排,周九霄只是单纯的执行者而已,换做王九霄李九霄,也一样能做。而周九霄当时却并未向谢含烟言明是先帝在暗中相助,只把功劳揽到了自己头上。 李珺道:“那阵的野马部族只是普通部落,而且离王城甚远,所以周九霄刚一提出,父皇就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地方,便爽快答应了,还备下马车一架,护卫十余人,嬷嬷一名,银票五千两,供你娘日后所需。” 江凌飞问:“理由呢,先帝为何要这么做?” “大抵是为了卢将军吧。”李珺小心翼翼道,“毕竟,你娘是他在世间最珍视之人。” 然后又劝:“当年谢家一案,其实周九霄也有参与,只是未被发现而已。他该是恨极了我父皇与皇兄的,这么多年跟在你娘身边,也不知煽了多少莫须有的阴风鬼火,你可千万要清醒一些啊!” “走吧。”江凌飞转身,“我先送你出去。” “你还要留在这鬼地方?”见对方一点都没被自己说动,李珺也有些急眼,江凌飞他是不怕的,便强硬道,“至少将治疗瘟疫的药给我!” 江凌飞停下脚步:“什么瘟疫?” “你还不知道吗?”李珺莫名其妙,“你娘联手鬼刺,用巨象攻城传播瘟疫,生病的百姓数以万计,整片西南都已经乱了。” 江凌飞一把扯住他的衣领:“那王爷呢?” “也病了。”李珺在心里“呸呸”两口,满脸沉重道,“八成快死了。” 第149章 调兵遣将 江凌飞道:“你骗我。” 李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唾沫, 继续壮起胆子:“我骗你做什么, 不信你随我一道回大营看看,现在滇花城已经被叛党占领, 梁军久攻不下, 若七弟身体没事, 早就亲自去前线指挥作战了,如何还会躺在玉丽城中?” 江凌飞松开手:“外面现如今是何状况, 你一五一十告诉我。” 李珺唉声叹气:“惨啊, 尸骸铺路,民不聊生。” 他难得机灵一回, 将瘟疫与战乱的恶果, 足足夸大了十倍不止。滔滔不绝说着, 那可是鬼刺啊,当年云门主如何受尽折磨,你我都是看在眼中的,而现在这非人的酷刑, 又转移到了全国百姓头上, 瘟疫一经出现, 就会迅速传遍整座村落、整片城池。还有那攻下滇花城的雷三,日日威胁要屠城,屠滇花城,大梁南域重镇,近万户百姓的性命,你说七弟听到这种战报, 他上火不上火?是不是就病得更严重了? 江凌飞闭了闭眼睛,定神后道:“你先走吧。” “你还不愿走?”李珺扯住他的袖子,“那位谢小姐的确小产过,而且过后没多久,卢将军就战亡了,你的身世……不如我们还是再查查吧,啊?” 江凌飞垂眸道:“我会找到瘟疫解药。” 李珺喜笑颜开:“好好好。”又问,“梅先生没被抓来吧?当时我看护卫带他滚下了山。这里还有没有关押其他人质?不如你一起都给放了!” “我不知道。”江凌飞带着他往外走,“自从回到地宫,我一直被囚于暗室。” 李珺小跑跟上,煽风点火:“换成老太妃,定不舍得如此对你。” “往后若有机会见面,我自会向干娘请罪。”江凌飞打晕迎面而来的巡逻队,“上去!” 李珺艰难地攀上地面,看着外头暮色沉沉的野林子,心里也发虚,于是反手扯住江凌飞的衣袖,强硬道:“天快黑了,你再送送我吧!” “……” 若换做旁人,这一句怎么想都有些下套诱敌的意思,但江凌飞知道,李珺不是,他是真怂。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林中走着。 李珺关怀叮嘱:“七弟与云门主一直都在追查当年真相,在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你可千万莫要冲动行事。” 江凌飞道:“是我对不起王爷。” 李珺拍拍他的肩膀,感慨一句:“人在江湖,谁还能不做错事呢?江兄也别太过自责,想办法弥补便是。” 又趁机道:“那从今日起,你就算是王爷的内应了!” 江凌飞没理会这句话,单手勾过他的腰带,纵身一跃,脚尖“刷刷”踏过树梢与清风,扬臂将他丢到了林地边缘。 李珺还没从腾云驾雾的晕眩中反应过来,就又被摔了个重重的屁股墩,眼泪“刷”就下来了,再抬头时,哪里还有江凌飞的影子。 “你可千万要回来啊!”他对着空荡荡的林子,又殷殷喊了一句,嗓子劈裂,十分真诚。 …… 江凌飞没有立即回地宫,而是趁着夜色,去了趟玉丽城。 昔日里的吵嚷喧嚣、炊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