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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苏倾 ” 后面跟着一列小字的备注:亡故。 Y屏住呼吸,点开了链接。 这是一张美丽的亚洲少女的旧照片,她背靠公园的绿草如茵,身穿浅蓝色连衣裙,头戴粉红色阳帽,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鹅蛋脸,杏仁眼,樱桃小口,正冲着镜头灿烂地笑着。 下附一行小字:领养女,2136年春毕业旅行遇车祸,当场死亡,16岁。 Y讶异地看了好半天,锁掉屏幕,伸手揪了一下苏倾的辫子。 “还真是你爸爸。” 她满不高兴地说:“爸爸就是爸爸。” 爸爸非常宠爱她,除了不让她喝他办公桌上那杯诱人的草莓牛奶。 “忍耐一下,倾倾。”头发花白的教授对她说,“等实验成功了,我保证你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么那个圆圈圈的东西呢?”她指的是来实验室的学生拿着棒棒糖,只不过那时候她的数据库还不完善。 “当然。”教授刮刮她的鼻头,“爸爸答应你,给你买那个圆圈圈的东西。” 只不过后来,她忽然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了,明明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像平时的午休一样。 她就是感觉到他不在了,从窗户飞走了,于是她也从窗台跃下去,沿着马路奔跑,一路拼命低追赶,可是没有追上,他跑得太快了,后来,干脆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冲进了废墟里,随后迷路了。然后,她感觉到一个极相似的东西,欣喜若狂地,一把抱住了他。 可那不是爸爸。 是Y,另一个一息尚存的生命体。 电视节目仍在喋喋不休: “请大家记住,人类是宇宙中最精致、最玄妙、最不可替代的存在,永远不要自以为自己掌握了生命的规律。”电视还在絮絮叨叨,“我们要尊重自然生命,尊重我们自己。” “人类一体……”节目组的所有人齐声喊出这家喻户晓的誓言。 Y毫不在意地关掉了电视,将cao控器扔到了一边:“以后少出点门。” 充足电量后,苏倾的声音都变得有底气了,“Y,你的爸爸mama呢?” “他们?”男孩怔了一下,冷笑一声,“跟你的爸爸一样,做违禁实验,自食恶果了。” “明明不一样。”苏倾垂下眼说,“我爸爸死了还被研究院除名,你的爸爸mama是‘殉职’还有抚恤金。” “我爸爸是计算机部的,mama隶属生物部,他们在搞一个联合实验。”他随口道,“探索平行空间?多重宇宙?具体我不太记得了,因为风险很大,他们申请接入自己的脑电波进行实验。” “可笑的是,”他脸上浮现出一种介于嘲讽和伤痛之间的表情,“实验做到一半时停电了,本来应该有备用电源的,但不知为什么,备用电源也没有开,于是他们被困在了实验舱里。” “助手把他们拽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竟然已经没有呼吸了,也没有心跳。” “就这么死了,”他看着虚空笑了一笑,像是讲了个自己也感到荒谬的故事,“莫名其妙成了烈士。” 苏倾顿了顿,忽然闷声不吭地返身过来回抱他,将他的头用力按在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男孩在她胸前挣扎着,气急败坏叫道,“线掉了!” 小重山(七) 一个礼拜后Y为苏倾装上了检查过后的芯片。 那枚芯片泛着漂亮的金属色, 电路板排布的形状令人想到流动烟云的星球, 表面被清洁得甚至看不见一丝指纹。 “你感觉怎么样?”他看着苏倾问。 这是一枚相当精妙高级的芯片,但他在里面并没有找到报道中所说的人类意识残片。 可见诺尔教授的那场极具野心和挑战性的实验最终还是失败了。眼前的这个, 不过是一个——已经死亡的人类女孩粗制滥造的替代品。 “我感觉好多了……”她极认真地感受了一下,冲他兴奋地笑起来, “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是因为充饱了电吧。”Y冷冷地反驳,偏过头去, 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 ——正因如此,他想。 正因如此,苏倾谁都不是, 她是她自己。 从他捡回来的那一天起就属于他的, 她自己。 除了被擦干净的芯片之外, 苏倾对一些事情很费解。 譬如现在她横着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将清洁过后的双腿搭在垫子上, 任由儿童在她脚跟上涂上奇奇怪怪的紫色颜料。 “你最好不要在我脚上画画。”她小声提醒。 “你闭嘴。”拿着棉签的Y忽然脸色涨红, “你的脚裂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他狠狠地边涂紫药水边说着, “要不是你自己够不着这个地方。” 苏倾翘了翘白嫩的脚趾, 嗅着那味道:“是很古老的外用药。” Y不快地将她乱动的双脚捉住:“人类的皮肤就要用人类的方法来治。” 她没有代谢系统,却有强大的愈合功能,以维持这个身体。必须要借助外物使她尽快恢复。 每天晚上,苏倾会辅导他半个小时的编程作业,随后匆匆走开。 她有很多事情要忙,要协调扫地机器人、吸尘器、洗碗机、清洁柜, 要去修剪外面的茂盛的植物,她还给自己增加了一个任务—— 清扫地下室。 她喜欢闻那股旧书的味道。像是下雨和泥土混杂的味道,又不太像。 她时常推着吸尘器在书柜前伫立,拿下一两本来,偷偷扫描进自己的数据库,直到脖子上红点闪烁。 Y又再叫她了。 “你自己觉得哪里错了?”她半弯着腰看着屏幕上的代码,身上还穿着粉红色荷叶褶的围裙,这条绣着小熊的围裙配合她的小辫子,竟然意外地和谐。 Y转过来和她对视着。 苏倾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蝶翅般的睫毛上下浮动。 Y戳了戳着红色的错误小点,半晌无语:“我知道还叫你干什么?” “啊。”她笑着挤着坐在他身边,“这个其实很简单的……” 后来,Y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