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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 过了片刻,门外才再次响起回应,低低地回着:“你也是……等战争过去了,我们再去赛马吧。” “可以。”李垚一口应下。 范意致无声地笑了,再望了眼房门内的人影,踏着坚定的步伐离去。 这个约定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胸膛处涌动着温热的暖流,他握紧拳头,在战场上他要竭尽全力地活下来。 第二日,天灰蒙蒙时,农家的公鸡刚开始仰天长叫第一声,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在寒春的冷气中,呵着雾气整齐有序地小跑着朝着高南平原出发了。 远远地,一抹挺拔的人影伫立在城墙之上,冷风之中,一生戎装英姿飒爽,丝毫不被寒冷所影响,视线远远地目送着长长的军队离去。 从城墙之上望去,士兵们宛如密密麻麻的蚂蚁般般向前流动,队伍前列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依然醒目,似有所感地猛然回头,瞥到城墙之上的那抹身影,咧开着嘴笑了,高举起手向城墙的人挥手示意,满是爽朗潇洒,一如每次带领山贼们下山时的豪迈自信。 在他的自信中,这次他必定也能凯旋归来。 赵元见宋如玉的动作大开大合,似乎并没有大碍,不由问:“将军,你的伤好了?” 原本因牵扯到后背上的伤口而蹙起的眉头立即放开,宋如玉依旧挂着爽朗的笑:“当然了,你等着看将军我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他余光瞥到不远处神情疲惫还不知晓这件事的顾闲书,特地低声吩咐着周围的山贼们,“别让军师知道这件事,反正伤已经好了,就别让他瞎cao心了。” 因听见宋如玉中气十足的话语,在其后默默跟随的张覆不由将视线投去,恰巧跟范意致投去的视线撞在一起,抿紧唇,神色不明,沉默地将视线移开,只跟在宋如玉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也不参与众人的玩笑,阴沉而寡言。 军队渐行渐远,天空已经开始放亮,依旧是昏沉的天色,仿佛黑云压着城墙而下,挺拔的黑影撑起了一片天地,无惧天下般的气概。 一人默默地站在他身旁,一直陪着他看着军队远去,逐渐消失在山峦之中。 古来征战几人回,此次也不知这些人里有多少人能顺利回来。 齐牧野收起悲凉的情绪,看向身旁的男人,似乎说给自己听似的:“他们会回来的,不用担心。”随即像是害怕失去身旁的人,手一把握紧了李垚的手腕,生怕他如那支军队一样消失在生死不明的战争里。 李垚没挣脱他的手,从远方收回视线,转身面对他,眸子里只剩漆黑,里面似一片虚无却又有一点亮光,亮光在漆黑中宛如坚定的信念,平静到毫无起伏的语气。 “我不会死在战场上,如果我死在战场上,也只能说明我的程度仅此而已。” 握着他手腕的手越发紧了些,这反而更加深了齐牧野的恐惧。 李垚继续道:“若是死在这样的战场上,你也不必吊唁,也不用……” “不,”齐牧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望进他的眸子,黑眸倒映着他的身影,精神力竟与李垚的精神力宛如藤蔓般纠缠在一起,紧紧地吸附着李垚,认真地宣告着:“我会去找你,死也会找到你。” 李垚感觉到齐牧野的精神力猛增,一时间竟然跟他旗鼓相当。 李垚依然冷静:“死了的人是没有任何价值。” “那又如何?在我心里你并不能用价值衡量。”齐牧野说,“你并不是货物,你不必老是用价值衡量,你就是你,仅仅因为是你,无论是否有价值,无论你是生是死,那对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不曾变过分毫。就因为那是你,不是别人。” 李垚反问:“如果是别人,你就不找了?” 齐牧野一愣,随即坦然承认:“对……你说我自私也好……但你对我而言与旁人不同。” 此时他们周围无人,士兵早就在齐牧野站在李垚身侧时,被他屏退到一旁。 城墙上的寒风呼啸,吹得李垚的墨发飞扬,漆眸中出现一丝触动,他再次感受到出现过的暖意在胸膛流动,暖流顺着四肢流动,汇聚在指尖,被齐牧野握着的手腕都微微发烫。 他微启唇,竟然不能像往常冷静地否定他的这种无谓的想法,话到嘴边,终究变成了一声低低的应允。 “嗯。” 恋爱智脑:“你变了。” 李垚:我没有。 恋爱智脑:“你开始变成感性,连否定都做不到了。” 李垚:……这种事情不会存在,我不会死。 所以他只不过是照例“温柔”地顺应对方的意思罢了。 不过若是真有这么一天,至少,死亡的时候还有个人奋不顾身地为他争取着,那似乎也不错。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后温存 李垚到底没闲下多久, 因为待宋如玉带领着差不多十万的士兵前去高南平原几天后,另一派朝廷军从西南方向, 经过旬南准备悄悄地偷袭他们的大本营天锁关或是青州, 这意味着他又要带兵出战。 而他们目前的兵力大部分都由宋如玉带领着往高南平原而去, 他们怕的是天锁关所剩的士兵数量不足以应付这次偷袭, 决定先要在半路断绝对方偷袭的可能性, 甚至要反将一军, 将敌军一举歼灭, 再次减少对方的战力。更何况旬南也是一座大城, 若是被敌人所占据了地形,到时候得时刻担心敌军从旬南而下偷袭天锁关,阻断他们的货物运送。 “斥候可有探查到对方带着多少士兵?”齐牧野看向禀告的王副将军。 王副将军神情一顿,极快地恢复自然,回答着:“大约四万士兵。” 四万士兵, 倒也不算多。 齐牧野又问:“可知道是谁带兵?” 王副将军道:“是陈将军。” “陈将军?”齐牧野想起一些事, 问:“我记得王副将军你曾与陈将军是同一个故乡出来的吧?” 王副将军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齐牧野连这个都知道,毕竟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 按照齐牧野的年龄不太可能会知道, 这说明齐牧野对他们几位将军都进行了了解调查。 “是的,不过我们参军后被分到了不同的军队,他回到了盐京, 而我有幸一直跟随着侯爷待在镇南军里,从那开始就不曾联系了。据我一直以来所知, 陈将军带兵打战手段作战颇为狠厉,擅长突击,一直以来也有锻造自己的骑兵营,是个有本事的将领。”王副将军神色坦然地讲述着自己和陈将军的事情,话语里还有点解释的意味。 齐牧野仅仅也只是知道王副将军和陈将军是同乡罢了,王副将军跟随镇南候多年,他也不会怀疑什么,不过顺口问多了一句,想要知道这个陈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