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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在一个私人论坛上翻到一张余淮之一年前出席活动的照片。 画质很模糊,大概是偷拍的。 照片上有很多人,最中央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气质肃穆。 余耿耿把照片放到最大,依然看不清余淮之的脸。 他睁大眼睛,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冰冷的屏幕。 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如果他在余淮之身边的话,肯定一天五顿地喂他,把他养得胖胖的。 过了一会儿,余耿耿心底忽然冒出一点卑劣的欣喜。 ……是不是因为太想念自己呢。 他在医院复健时看过一部电影,一对情侣新婚蜜意之时,妻子因车祸去世,留下一个婴儿,丈夫绝望过,痛苦过,甚至想过自杀,但他最后还是走出来了,也有了新的人生伴侣。 看完之后,余耿耿心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难受。 他想到了余淮之。 人性就是这样自私。 余耿耿既希望余淮之不要像电影中的丈夫那般痛苦,又不希望他太快忘掉自己。 体内仿佛有两个矛盾的小人在互相拉扯,让他不知所措。 * 余耿耿不小心点开了余氏集团官网,右下角的招聘公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因为是年末,招聘规模很小,只有几个岗位招人。 余耿耿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一行字——现向社会公开招聘总裁办助理一名。 他去过余氏集团,总裁办和余淮之的办公室在同一层。 余耿耿仔细研究了一下应聘条件,发现自己一条都对不上,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恐怕连初试都过不了。 他沮丧地舔了舔嘴唇,要求这么高,这是招助理还是招总裁。 余耿耿不是轻言放弃的性子。 他东拼西凑成了一份还算拿得出手的简历,然后在特殊技能那边写上一句话:“与余淮之先生亲密相处过一年,对他了如指掌。” 先混进去再说。 余耿耿其实没有报多大希望。 没想到,一天后,他真的接到了面试通知。 * 双子塔楼。 余耿耿推开会议室的门,眼睛瞥了一眼对面,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他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笑着说:“你们好,我叫余耿耿。” 砰—— 矿泉水瓶被碰倒,沿着桌台滚落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陈杰眼神恍惚了一瞬间。 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前几年不敢提,后来余淮之失忆了,集团发展得飞快,陈杰的工作范围也不仅仅限于特助一职,再没有多余的工夫思念故人。 陈杰定了定神,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进来的青年。 不是他。 名字相同,轮廓也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对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简直像是那个人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旁边的面试官看陈杰一声不吭,只好拿起简历翻了翻,随意地说:“请你先简单地介绍一下你自己。” “好的。” 余耿耿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胡编乱造一通。 陈杰突然站了起来,有些失态地打断了他。 “可以了,今天的面试已经结束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余耿耿顿了几秒,很不甘心地说:“可是,我还没有——” 陈杰扫了一眼其他人。 几位面试官纷纷很上道地表示还有事,先走一步。 会议室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陈助理锁上门,朝余耿耿走过来,语气不太好:“这位……暂且就叫你余先生,我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恐怕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告诉你背后的人,不要再耍这种手段。” 余耿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指甲慢慢地抠进皮rou中。 什么叫过时了……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法忽视的焦虑,拽着他的心脏不断下陷。 陈杰观察着青年的反应,猜测他或许并不知道他这张脸代表的含义。 余淮之重新掌权后,有人不知是不是探到了什么风声,故意送了几个跟二公子差不多风格的人给余淮之。 陈杰第一次看到老板发那么大的火。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像是什么都刻在了骨子里。 那个人的下场自然很惨。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拿二公子做文章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有人不知死活地凑上来。 陈杰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是他目前为止看过最像的。 他心软了一瞬,在离开之前好心提醒青年。 “你应该庆幸,现在是我给你面试,所以你还能好好坐在这里,你最好换个城市找工作。” * 余耿耿被人客气地请出了双子塔楼。 明明是人类的身体,他却仍有一种做鬼时飘着走路的虚浮感,脚底落不到实处。 路过吸烟区,余耿耿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走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面前,站了好一会儿,轻声问:“可以给我一支吗?” 男人看了他一眼,没有递烟,而是问:“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余耿耿猜想他现在的脸色可能不太好。 他想咽一下口水,喉咙里过于干涩,他只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没事,就是烟瘾犯了。” 余耿耿接过烟,手颤得很厉害。 男人好心帮他点燃火。 余耿耿低着头,缓缓吸了一口:“谢谢。” 淡淡的白雾从唇边散出,顺着风飘到眼睫处,熏得他的眼睛不太舒服。 那个男人还没走,有些笨拙地搭话问他怎么了。 余耿耿心不在焉地随便应付了两句,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背后传来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余总确实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他就犯怵。” “你是今年才调过来的,老板以前脾气没这么差,我听说啊,好像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 “什么病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怀疑——”女人的声音放小了一点,“老板他失忆了……哎呀,你别笑,我说的是真的,老板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人的名字都记不得,开会还得要陈特助在背后悄悄提醒。” “喂!” 吸烟区有人突然喊了一嗓子,聊八卦聊得正起劲的余氏员工们吓了一跳,齐齐回头望过去。 不远处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脸上惊疑不定:“烟都烧到手了,你怎么像没有感觉一样?” 他提醒的那个人好像生病了,脸颊和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余耿耿没有回男人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余淮之失忆了?” 女孩子们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