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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将生。我会与大司马书信,将你接回姑孰。你夫不在身边,你不好独居建康太久。” “父皇,我不想回去!”司马道福咬牙道,“我想留在建康。” “不行。“ “父皇!” 无论司马道福如何恳求,司马昱依旧不肯松口,态度始终坚决。 “南康去了幽州,府内没有长辈,桓熙桓歆都在,你留下不合适。” “可是,不见父皇康愈,女儿实在不放心离开。” “无妨。”司马昱笑了,“去姑孰吧,有朕的书信,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总能衣食无忧。记住,以后莫要如这般任性,毕竟……” 接下来的话,司马昱没有出口。 一念闪过脑海,意识到他根本是在安排身后事,司马道福终于没忍住,趴在榻边泣不成声。 “大司马是当世英雄。无论他怀抱何念,于国于民的功劳不可抹杀。” 司马昱抚过司马道福脑后,低声道:“当初与桓氏联姻,我本属意桓熙。可惜他早定亲,事情未成,只能让你嫁于次子。好在桓济也有爵位,不会辱没了你。 他以为桓温的继承人是桓熙,最出色的儿子实是桓济。不想看走了眼,最出色的那个,竟然是被视为活不长的桓容! 世事弄人。 如果早知如此,他未必会让司马道福嫁入桓氏。 “道福,你要牢牢记住,朕贵为天子,亦不过是尊傀儡。活着一日且能护你几分,一旦你兄弟登上皇位,未必会真心护你。” “那两个奴子不孝不忠,气得父皇重病,我……”司马道福突然顿住,意识到失言,当场脸色发白。 司马昱没有追究,看着这样的司马道福,对比表面一套背后一行的两个儿子,深深叹息一声。 “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 “父皇,女儿知错。” 司马昱挥退殿内宦者,仅留司马道福在侧,叮嘱道:“等回到姑孰,放下身段,尽心侍奉夫主,莫要太过任性。劝桓济收敛言行,不要招惹桓容。如若劝不住,待大司马百年,你派人将此物送给桓容,离桓济独居。切记,切记!” 说话间,司马昱转过身,从榻边暗阁中取出一只木盒,当着司马道福的面打开。 “父皇,这是天子金印?!” 认出盒中之物,司马道福大惊失色。 纵然不及玉玺,却也代表天子之尊,如何能赐于臣下? “照我说的做。”司马昱沉声道。 “严守口风,莫要让他人得知。如情况有变,台城易主,便携此物去幽州求见南康,请她护你性命。” “父皇,事情未到那个地步,女儿不离建康!” “听话!”司马昱加重声音。 司马道福哭肿双眼,抖着声音道:“女儿走了,谁来照看阿父?那两个奴……阿弟心思不明,且有太后在旁虎视眈眈,朝堂文武又是暧昧不明,阿父身边危机重重,女儿实在不放心!” “无妨,我自能应对。” 见女儿哽咽不能成声,司马昱心生酸楚,又取出一张黄绢,提笔写下一份密旨,随金印封入盒内,叮嘱司马道福收好。 “之前几次委屈你,为父也是不得已。这是唯一能为你做的,莫要辜负为父之心。” “……诺!” 司马道福退后半步,正身跪下,深深弯腰。额头触地,双掌扣于头前,行稽首礼。两行泪水滑过眼角,悄无声息。 “时间不早,出宫去吧。”司马昱和蔼道,“回府之后,立即命人打点行装。如姑孰不来人,你也要尽速离开建康。” “诺!” “到姑孰之后,若是大司马问起为父病情,当实言告知,无需隐瞒半分。” “诺!” 司马道福红肿双眼,不似之前大哭,哀伤之意却是更甚。 “父皇也要保重!” “去吧。” 司马昱摆摆手,疲惫的躺回榻上,慢慢合上双眼。司马道福站起身,看着形容枯槁的父亲,用力咬住下唇,很快尝到一股血腥味。 少顷,司马道福走出太极殿,宦者躬身行礼,入内殿伺候。 走到台阶下,迎面遇上司马曜和司马道子。 姐弟三人当面,谁也没有先开口。 看着满面红光的两个弟弟,想起重病在床的司马昱,司马道福怒气上涌,上前半步,长袖划过半空,卷起一道冷风。 啪地一声,司马曜被打得踉跄倒退,转过头,左脸留下两道清晰的血痕。 司马道福收回手,两片指甲齐根断裂,足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阿姊缘何如此?!”司马曜怒道。 “你不忠不孝,忤逆父皇,气得父皇晕倒。不在父皇跟前侍奉汤药,去了哪里快活?!我身为长姊,理当教你何为孝道!” 司马曜脸色涨红,自知理亏。 自司马昱病重,他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之前以孝顺闻于民间,如今气得亲爹卧床不起,无异于是自扇巴掌,一个“虚伪”的帽子压下来,无论如何摘不掉。 非是如此,他岂会前往长乐宫。 当他不晓得太后是何盘算? 奈何情况所迫,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司马道子暗中发笑,不想司马道福又将矛头指向他,挥手就是一巴掌。 司马曜没有防备,才被打个正着。司马道子则不然,立刻侧身半步,避开这一巴掌,更用力拍在司马道福前臂,力气丝毫不弱于对方。 “你……” “我如何?”司马道子冷哼道,更是冲上前,狠狠撞上司马道福小腹,用力踢向她的小腿。趁她痛得弯腰,挥手扇在她的脸上。 婢仆要上前相护,被跟着司马道子的内侍死死拦住 “你算什么东西!”司马道子阴沉道,“父皇在,还能叫嚷几声,等到父皇不在,信不信我将你做成人彘?当初你辱我阿母,我可一直记着!和我摆什么长公主威风,想学南康那老妇,也掂量一下有没有那个本事!” 冷笑两声,司马道子袍袖一甩,绕开司马道福,径直走向殿门。 殿前护卫宦者犹如泥塑石雕,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对方才一幕视而未见。 “阿姊。”司马曜忽然开口,道,“道子是什么样,你也见到了。如他成为皇太子,阿姊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所以?”司马道福看着司马曜,双手捂着伤处,银牙咬碎。 “阿姊之前多有照顾,弟始终心怀感激。如果今后也能如此,弟定不忘阿姊情谊。”司马曜拱手,并不在意左脸的伤痕。 “你是说,让我站在你这一边,帮你登上皇太子之位?” 司马曜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仅是再次拱手,道:“桓大司马权势滔天,仍要顾忌京口和建康高门,不敢轻举妄动。阿姊其实和我一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