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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记不清楚了,文绉绉的,总之把签文给了那庙祝,没几分钟,我身边都变样了!” 他说着,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庙祝诡谲的笑容,空洞的眼犹在面前,但怎么也比不过幻境里巨蟒缠身,蛇虫鼠蚁横行的惊悚画面。 青金蛇身斑斓错绕,他甚至能听到骨骼被一点点收紧的蛇身推挤变形、错位,最终断裂粉碎的声音,那种剧痛让他说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连自己置身何地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说罢,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是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他搁在沙发上的手一直在微微抖个不停,脸色也有些苍白。 身旁的蒋雪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比起赵东的狂蟒之灾,她的签文显然内敛一些,可是随之而来的幻境却丝毫不温柔。 她闭上眼,尽管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幻觉,可当幻觉可以以假乱真时,再清醒的人都会忍不住被它摄取神魂和理智…… 蒋雪这二十六年来,享尽了家世优渥带来的便利。 当然,她本人也争气,留美三年,MBA到手,回国后想干什么都便利。 然而她的家世背景,即便坐着不动,这辈子也有花不完的钱。 她见识广博,交友颇多,二十五年来谈过的三场恋爱,一次比一次台阶高,自我素质和身体管理也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那么松懈。 她习惯了不断拥有,享受别人艳羡和仰视的目光,可这所有一切,都在幻境里化为乌有。 破产、毁容、抛弃、背叛…… 那像是一场做不完的噩梦,她连自己怎么醒来都不记得,只知道回过神时满脸是泪,难得的狼狈,可是面对惊魂未定的赵东,竟然有种莫名的心安。 还好,那只是梦。 温茶听完两个人的描述,心里隐隐对这个月老庙有了些兴趣。 原本以为是什么黏黏糊糊的任务,可现在看来,大概率是以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为原型,发酵成幻觉来迷惑人心。 和情人潭里的水鬼一样,分明可以致命,却又让人安然无恙,难道这一关里的杀机,不在于外面? 她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 雾气氤氲上眉睫,朦胧中,看到方彦希拥着罗莉从门外走进来。 “大家都在啊。”方彦希怔了怔,旋即微笑着打招呼。 温茶勾了下嘴角,表情闲适。 赵东和蒋雪已经收敛好情绪,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停止了话头。 “我也要喝水。”罗莉撒娇道。 方彦希温和的应了一声,从客厅橱柜里摸出一只水杯,饮水机里接了杯温水,递给了罗莉。 罗莉捧着杯子娇娇的抱怨:“走的累死了,什么破景区,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位还真不拿游戏当回事? 赵东咧了咧嘴:“指望这种恐怖游戏里会有好风景,没睡醒吧你?”说罢还翻了个白眼。 罗莉小脸涨红,瞪了他一眼,转头拉扯着方彦希的衣角委屈道:“都怪你!走的那么慢,一上午什么也没……唔!唔唔?” 她眼睛大睁,似乎对方彦希突然捂住自己嘴的动作颇为惊讶不解。 方彦希眼底掠过几分沮丧和烦躁。 他松了手,拍拍她的肩膀,自顾自起身上楼去了。 罗莉还一脸懵逼没回过神来:“彦希,你怎么了?” 这一边,赵东嗤笑一声,更叫她莫名。 然而没了方彦希在身边,气氛又显得不那么友好,她自觉呆不住,噘着嘴放下杯子,疾步上楼去了。 等脚步声在走廊里消失,赵东这才露出个讥讽的笑:“当别人傻缺吗?” 蒋雪脸上淡淡的,“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却又分明什么都说了。 温茶叹口气。 这个方彦希,怎么总把别人当傻子呢?新手试炼里这样,到这里还是这样。 他当他不说、罗莉不说,别人就不知道月老庙的游戏规则? 月老庙的路线摆在那里,他们还比赵东和蒋雪走得慢,想也知是不可能进去了。 一上午时间就这么多,人人都有收获,唯独他们两个白折腾了一圈。 按照方彦希的尿性,大概还想试着来一波空手套白狼,可惜罗莉嘴太快先把底儿兜了出来,方彦希自觉尴尬,怎么可能坐得住? 温茶懒得搭理这一对儿智障组合。 她简明扼要的跟赵东和蒋雪说了情人潭的经历,重点描述了下水鬼部分——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具体奇怪在哪儿。” 她咬了下嘴唇。 “是挺奇怪,水鬼索命,可从来没听说过拽腰拽胳膊的,还是用头发拽……”赵东啧了一声,摸摸鼻子道,“不都是拉脚踝吗?” 感觉到蒋雪的目光,他咧嘴一笑:“我从前听说的,的确都是拉脚踝。” “……总之是和我们一样,有惊无险。” 蒋雪总结道。 温茶想起呛水的那几秒钟,对无险这个总结保留意见。 她仰颈喝了口热水。 NPC被淹死,这个梗踏马哒可以笑一年…… 十二点半,老板娘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挨个叫人出来吃饭。 “……都是咱们镇的特色菜肴,别的地方就算吃到,也没这么正宗!” 她笑眯眯的在围裙上擦了擦黑糊糊的手,长桌前坐着的八个玩家一脸窒息的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特色菜肴”,表情异常精彩。 “……蛆蛆蛆!蛆、呕——”周大星指着一盘子白花花蠕动不停的东西,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楼放的眉头也是皱的死紧,更不用提方彦希,他听着旁边罗莉一声高一声低的作呕声,脸都是青的。 蒋雪比起罗莉也没好到哪儿去,但她要面子,克制着自己没去看那翻滚的盘中餐。 赵东黑着个脸,把筷子一丢:“这他妈什么破游戏,连顿饭都不让人好好吃是不是?”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 何况他们一行人要在这里待够七天?! 温茶捏着筷子,眉头紧锁。 不应该啊…… 气氛几乎凝固。 短暂的死寂过后,霍枭倏然拿起了筷子。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集中到他这里。 桌上十二道菜,不是新鲜蠕动就是血淋淋的恶心,他倒是敢? 温茶抽了抽嘴角。 卧槽,口味这么重的吗?看不出啊…… 颀长手指撷起深红色顶端包着银箔的长木筷。 霍枭的手生得极美,有别于女人的柔弱无骨,又不太像普通男性那么粗粝生硬。 他五指皓白胜雪,修剪整齐的指尖在暖色灯光下,隐隐透出如玉的釉色,有种荷尖雪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