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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时,两人都愣了一下。楚岫自己也觉得颇不自然,干脆地闭了嘴,想要收回手,却被端木一把牵住。 端木鸣鸿仔细地盯了眼前这人一眼,眼角飞红,眼底还有未散尽的尖锐,但这人已用自虐般强大的控制力,把自己包裹得无坚不摧了。 这人惯来会忍。 他记得这人曾嘲讽般地评价无天:“大半辈子没干一件好事,一面放纵突如其来的欲望,一面拼命地在事后追悔,又尝试以醉生梦死来忘却痛苦……呵,真可怜啊,人心一旦失控,真的与畜生无异。” 但是有什么不对。 端木说不清缘由,他只是直觉地认为,这般一味地憋着不是办法。看看表情已变得越来越“完美”的楚岫,他忽然将对方整个往密室一带,伸手在室内的机关上一拍,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带着沉重的石门一点点关上了。 楚岫心情糟糕,被他突然一带,有点暴躁。但又懒得计较,甚至懒得询问对方又出什么幺蛾子,恹恹地打算守着他这几日炖药的锅坐一会儿。 谁知端木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在不高兴。” 笃定的语气,不是疑问。 “还行。”楚岫顿了一下,“谁没个不高兴的时候呢。” 默默地在矮凳上坐下,小火炉里余热未散,让他忍不住有些哆嗦的身体舒适了一点。楚岫专注地盯着炉上小锅的一块粗糙不平处看,仿佛上头有什么武林秘籍一般。 身侧暗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随了过来。 楚岫忍了又忍,深呼吸了一口气。果然,这种时候就该一个人待着,否则,分分钟有杀人的冲动。 他要是敢刨根问底,今天我就把他揍成个猪头。楚岫默默地下决心。在魔教,可没有不得欺负病号一说。 谁知端木抬手抛过来一支木剑:“比划比划?” 楚岫条件反射地接住,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 “好久不曾动手了,怎么,要不要试试?”端木的语气近乎温柔,他还尝试把话说长一点,“不过说好了,你可不许用内力,否则便是单方面欺压我这病号。” 高大冷峻的男人近乎小心地看着自己,昏暗的灯光在他身后跳动,勾勒出一道金边来,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楚岫倏然翻身而起,伸手点了身上几处xue道,让内力全部封住,然后居高临下,一剑刺了下来。 “来得好!”端木精神一振,提剑相迎。这一刻,他竟然展眉笑了起来。也不知到底是为楚岫终于挪了窝,还是这一剑真的精彩。 楚岫却不管不顾,不待招式走老,瞬间变了七八招。不似平日里轻灵的走法,招招狠辣,一柄木剑也被他挥得凌厉无比,几乎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惨烈。 端木深深地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陪他练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似乎都不知道“退”字怎么写了,熊熊的战意在不大的空间里膨胀,激烈地撞在一起,木剑相击时带点沉闷的砰砰声一声比一声急,抛却所有技巧、如同长刀对砍般的碰撞让两人都有些失控。 楚岫猝不及防地红了眼,头皮挨着对方的剑光擦过,手中木剑猛然上撩,对方立即回守之际,高高地纵身而起,木剑仿佛长棍一般举起,势不可挡地一剑劈了下来。竟是中琢磨多年而未成的一招,化自枪法与棍法的“压”和“砸”,威猛无比。 若真劈到人身上,哪怕是钝朽的木剑,也能瞬间将人劈开两半。若与对方兵刃相触,这一下全身之力最大限度地集中到了剑身,效果也比寻常厉害得多。 端木鸣鸿再变招已稍慢了一步,手腕一翻,木剑上举时便感到一股大力涌来。这时候抽身后撤是最明智之举,但看到楚岫激斗中微微咬起的牙关,不知为何,退开的心思竟淡了些。 让他发泄一下,大约会好受一些。这个念头一闪即逝,本能地趋利避害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嘭——巨大的撞击声传来,一股大力从手掌传到手腕,又飞快地传到手臂,沿着经脉向全身蔓延。 就在端木做好了受点内伤的准备时,楚岫似乎被震醒了一般,几乎是有些愕然地看了看现在这局面,忽然整个剑身一偏,斜斜地擦着端木的手飞了开去,砰地撞到石墙上,灰尘扑簌簌地落下。 双臂被震得发麻,楚岫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儿气,如雷般的心跳才平息了下来。 转头就看到端木带着笑意看着他。 右护法大人难得地升起了一点气急败坏来,笑什么笑,这人绝对是烧傻了。他恨恨地想。 “痛快了吗?”端木问。 “痛快,教主大人都舍得让自己痛了,我哪能不快?”楚岫没好气,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万一真把人震出了重伤,这节骨眼上万一有点事他是想死么,“我倒不知道,你竟还有烽火戏诸侯的潜质!” 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对劲,猛地抬头,就看到端木愣了一下,噗地一声笑了起来:“你……” “闭嘴!”楚岫恼羞成怒。他一定是被这人传染了,才会一不留神自比宠妃什么的! 看到精神十足开始炸毛的右护法,端木十分明智地抬手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楚岫狐疑地看看他,总觉得这人眼底还在嘲笑他。 这一看,就发现这人满头满脸都是汗,几乎是水里捞出来的样子,顿时想起他还是个病号,恨不能抽刚才那个走火入魔般的自己一下,忙不迭赶他:“啧,赶紧躺着去躺着去。” “这几天躺得骨头都酸了。”端木烧退了一点,顿时有点嫌弃那矮塌,“还是活动活动筋骨舒服。” “你放心,等你‘闭关结束’,可就有得烦了,这会儿能偷个闲就赶紧偷个闲。”楚岫作势赶他。忽然鼻端传来一丝很淡的血腥,一愣之下面色变了:“你后背的伤裂开了?” 右护法再一次帮教主大人裹起了伤。 看着那一丝刺目的殷红,心里难得地有点愧疚。比之当日端木为自己挡剑时狠狠吓了一跳的刺激,这种愧疚显得不那么强烈,却一点一点揪起了心。 被勒令坐着不许动的端木看着楚岫前前后后一圈一圈布带地缠,忽然伸手搂了一下忙个不停的右护法:“有什么事别老一个人憋着,说出来会好很多。” 而且,我还能帮你分担。 这句话他许多年前便想对这个人说,却一直没有足够的底气支撑,直到现在。 楚岫以无天和魔教许多面目可憎的妖魔鬼怪为鉴,近乎苛刻地要求自己,却不知堵不如疏。有时候,一个人憋得久了,也是需要倾诉和分担的。或家人,或朋友,或……爱人。 楚岫僵着身子犹豫着抬头,看到端木带点鼓励的眼神。 他的手指有些无措般地蜷了一下,又放开,喉头动了动,却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