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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动作,几条小虫竟是先后飞快悬下了几道细丝,争先恐后地落到了端木身前的案几上,身子一缩一缩,竭力扭动着向外爬。 楚岫眼看着一道道红痕飞快地鼓起,很有点触目惊心:“老白,这到底是什么?严重吗?端木,你……” 端木鸣鸿见他今天精神实在紧绷,心里一暖,故意伸手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不碍事。” 声音嗡嗡的,传到耳朵里似乎有些迟滞。 端木眉心一蹙,也知道自己这情况实在反常,再看楚岫,就见他的脸更白了几分,方才的几分血色全都褪了个干净。 刚才闹归闹,有了白药师下结论,楚岫心里其实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觉得基本上十拿九稳了的。但现在一看,普通的发热真的会这般严重? 楚岫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近乎恐惧的感觉,他定了定神,问端木:“中秋夜,你真的是在护城河里练功?为何与今日的情况如此类似?不,又不太一样……那日你身上也极热,精神却颇不错,反应极快,没有今日的迟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端木鸣鸿苦笑了一下。 瞬间席卷而来的慌乱让楚岫的眼睫飞快颤动了一下,他有些无措地蜷了一下手指,又飞快放开,一咬牙:“那就想,快,把所有可能的缘故都想一想,老白,你……” 正要去扯还在摆弄几只落下来的小虫的白药师,却见对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嘘——” 楚岫和端木凝目看去,发现白药师是在一遍遍把那几只小虫拨回靠近端木身边的地方。每到了一定距离,小虫就无一例外地拼命挣扎,想要向反方向蠕动,身上淡青色的液体出了一层又一层。 “你身上有它们害怕的东西,有带什么特别厉害的驱虫药粉吗?”白药师问。 “没有。”端木鸣鸿摇头,他和楚岫这一身全是在醉香楼新换的,除了带点暗器和常规迷药,根本没有更多。 楚岫意识到什么,四下扫了一圈,拿跟小棍子又弄来其他几种小虫,放在靠近端木的地方。同样,这些虫子也拼命地远离了。 白药师胖胖的脸上满是严肃,一言不发地拉过端木鸣鸿的手腕,再一次诊起了脉。 这一次,他用了很长的时间,细细地感受了很久,才说:“另一只。” 端木伸出另一只手,白药师又摸了更长时间。又仔细看了看端木的舌头和眼睛,难解似地皱起了眉。 药庐里有了种让人不安的宁静。 “楚小子方才说,中秋夜你也有类似的发热之症?”白药师严肃地问。 端木有些尴尬地点了一下头,又摇摇头:“……不一样。发热,那日却是……突如其来的、难以克制的欲望。” 楚岫和白药师同时一愣。 虽然心中紧张至极,楚岫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吻,当时他还满心戒备,怀疑端木是借机羞辱自己……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结果,竟是这样吗? 白药师则是又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似乎无果,不抱希望般地问:“那在中秋之前,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可疑的事?怪了,世上竟有我搭不出来的毛病?明明跟……无天死的那日脉象差不离,不,都好了许多了……” 说到无天,端木鸣鸿又想到对决那日,无意中飞溅到手上的那点淡黄色液体。 “水滴?”白药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像是一滴浓茶溅出来的样子……”端木鸣鸿仰脸想了一下,补充,“我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当时手上一凉,那股凉意似乎会往里头钻一般。” 楚岫听到无天那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后背冒凉气,这会儿无法可想,眼巴巴地瞧着白药师。 白药师却似遇到了难题一般,愁眉苦脸:“明明没有任何问题才对,可气血怎么比方才进屋又虚上了不少呢?不对呀,之前就有些虚,但我以为是无天毒掌的缘故。” 刚宰了无天那日,虽然教主大人第一时间找了右护法,非要人帮忙上了药,可毕竟浑身都是伤,还是找了白药师看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昔年妆 姑娘的地雷~ ☆、暂时无碍 白药师在案上排出一行长短各异的银针,不时地拈起一枚,以古怪的角度送入端木鸣鸿的体内。针尾一直不停地轻颤,仿佛活了一般。 他的神色越来越专注,最后已顾不得与楚岫说话了,更忘了他“蹲守五月取到的毒蟾胆汁和千流水”,一心一意地查看端木的每一个细微动静。 这却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楚岫知道,只有遇上了棘手的毛病,才会让白药师露出这么一丝不苟的模样。平日里的药师,从来都是一个迷迷糊糊丢三落四的没记性老头儿。 端木鸣鸿对此也心知肚明。 事实上,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短短一会儿,身上的热度又升腾起来许多,端木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盛满沸水的炉子,血液叫嚣着往上冲,像热水马上要顶开盖子一般。虚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出,手心里又潮又粘。 从未有过的酸涩感从每一条骨头缝里渗出来,深深的倦意席卷而来,曾经必要时可以不休不眠的左护法此时想要抵抗,却有些力不从心。 所有的反应都慢了不止一点,前些年透支过度的身体似乎突然觉醒,要跟他讨债一般。仿佛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曾经积累的暗伤趁机全都跳出来昭示存在感,前些天为无天所伤的地方更是越来越疼。 但在魔教,示弱最是一件无意义且危险的事。自当年与楚岫“分道扬镳”后,他早已习惯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了。 所以此刻端木心底哪怕不可抑止地升起一点类似不安的情绪,因为一个忙上忙下的白药师在,反而挺直了脊背。 眼前人影晃动,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到了离他极近的地方。接着,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这种情况,楚岫是一点都搭不上手的。按理说,凑太近了反而可能碍事。但他看到端木鸣鸿下意识挺直的脊背,干燥无比的嘴唇,以及因方才虫子爬动而泛起的一道道狼狈的红肿,却一下子觉得,对方需要一个熟悉点的人离他近一点。 “老白,他能喝点水吗?”楚岫问。端木身上热气蒸腾,楚岫觉得现在往他身上泼一杯水,说不定嘶啦一声就能冒出一阵白烟了。 白药师竟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先别,等我下完针再看。不过他这热度……算了,你拿点水,沾了擦他嘴唇上吧。” 感到手上的那一点微凉就要离开,端木手一紧,反手抓住了楚岫:“不必,你坐着便是。” “我取点水立马便回来。”楚岫轻轻说。这是大实话,茶壶就在药庐的角落里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