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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气:“母亲昨日不是问我拿了几件平时不穿的衣裳送去了吗?” 董太夫人:“……” 段夫人:“……” 娄娘子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到。 初妍差点没笑出来,决定以后要对宋姮好一些。这位可真是个妙人。 宋炽喊了娄娘子来宋府,原本是掏私房帮初妍做衣服。宋姮一句话扯了后腿。段夫人不得已,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苛待侄女之意,只得忍痛表示,这银子公中出了。 * 宋炽刚到家就听说了这件事,想了想,脚步一转,先去了云汀院。 有人正在弹琴。仙翁仙翁几声后,悠扬平和的琴声响起,先还显得生疏,反复几遍后,渐渐流畅起来。 他循声而去,看见香椽端了一个托盘,站在帘外不敢惊扰。 琴声潺潺,如春风和暖,细雨飞花,一片祥和。一曲终,余韵袅袅,香椽乍然回神,正要掀帘而入。 一只手从旁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香椽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宛若水墨描就的清隽眉眼映入眼帘,她恍然回神,慌慌张张地行礼道:“大,大公子。” 宋炽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掀帘进了屋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美丽少女。 初妍腰背笔直,手按琴弦,闭眸不动。夕阳的余晖从雕花的窗格透入,她半边脸沐浴在金红的光芒中,肌肤晶莹,长睫鎏金,神情恬淡。 安静、美好、隽永。 宋炽冰冷的心仿佛忽然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明天家里有事,停更一天,大家见谅。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抱住么~ uheryija、波澜不惊 2瓶;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案几的一角摆着一座小巧的莲纹戟耳铜香炉,香烟袅袅。 琴是卢夫人摆在书房的。午后初妍去书房寻书,无意间看到,多看了几眼。陪同的周mama看在眼中,告诉了卢夫人,卢夫人立刻叫大丫鬟春暖把琴抱给了初妍。 初妍谢过卢夫人,没有急着弹琴,让香椽找了些散香,焚香净手,才坐到琴前。 她有一个多月没碰过琴了,指法生疏了不少,心中又藏着事,总是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初妍深吸一口气,闻着不同于宫内所用的苏合香的味道,渐渐有些心浮气躁。她睁开眼,浑然不觉身后多了一人,再次开始弹奏。 弹的还是刚刚的。 永寿帝在世时,每日要听着她奏的才能得个好眠。自他薨逝,一切丝竹宴饮之乐皆禁,她的凤回琴也被锁到箱笼深处,再也没有机会碰触。 可惜,这琴虽也还算不错,到底比不上她用惯的凤回琴。 这一走神,她立时弹错一个音,懊恼地停了手。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心既不静,音岂能成?先喝杯茶定定神吧。” 初妍一惊,回头看去。 宋炽就立在她身后三步处,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初妍亭亭站起,裣衽为礼:“阿兄,你怎么来了?” 宋炽示意她坐下,将托盘中的茶递给她:“我过来给母亲请安,听到你在这边弹琴。”他等她抿了一口茶,才继续问道,“想起家人了?” 初妍知道他听得懂她的琴音,摇了摇头,轻声道:“今天听二meimei她们提起阳湖公主的赏花会。” 宋炽微讶:“赏花会和你的家人有关?” 初妍道:“我不知道。只是总觉得那里会有答案。” 宋炽沉吟:“以你的身份,不适合多露面。” 初妍明白他的意思,她终究是个冒牌货,等到身份大白,各归各位的那日,见过宋家大姑娘的人越少越好。她其实也料到他不会帮她,不过想以琴声打动他,试上一试罢了。赏花会一贴难求,但她记得阳湖公主对宋炽青眼有加,只要宋炽愿意,就能为她弄到一张帖子。 到底还是她奢望了。她还是另想它法吧。 宋炽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如果你的家人和赏花会有关,多半是京城人士。我会叫人打听谁家丢了女儿。” 初妍愕然看向他。 宋炽何等人也,立刻看出她在想什么,顿时气笑了:“你以为我不答应你,是为了阻止你寻亲?” 初妍心里一咯噔,到底是惧他的,连忙摇头:“没有,我不敢这么想。” 她不敢这么想?她不敢这么想才怪!宋炽觉得自己刚刚真是鬼迷了心窍,居然觉得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可怜,想要帮她。 他懒得再和她啰嗦,拔腿向外走去。 初妍暗自叫糟。宋炽很少生气,但一旦生气,后果十分严重。何况,确实是她误解了他。 她顾不得多想,见他已经走到绿锦卷草纹夹棉门帘前,连忙追上去,喊道:“阿兄。” 宋炽的手已经搭上帘子,正要掀开。初妍一把抱住他的臂,放软声音,又喊了声“阿兄”。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动作也是软绵绵的。因向上攀住他的动作,袖口落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来,如两段出水莲藕,莹白生辉。葱根般的五指紧紧攥住他,过于用力,关节有些发白。 宋炽的眼前又浮现她刚刚坐在琴前,手按琴弦,隽永美好的模样。 他的目光落到她面上,她雪白的小脸上满是焦灼,桃花眼中水波盈盈,满是羞愧:“对不起,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吗?宋炽移开目光:他从来不是君子。只是,他总是想起当初她中了曼陀罗的毒,将他错认为兄长,望着他盈盈含泪、爱恨交织的模样,叫他生起无限好奇:她的兄长究竟做了什么,能叫她那样难过,却又忍不住心怀依恋? 他淡淡道:“放开,成何体统。” 初妍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是她疏忽了。这一世,他已经不是她的兄长,有些动作她从前做惯,现在做却是大大不妥。活该被他拿住错处责备。 她抿了抿唇,慢慢松了手上的劲道,眼中渐渐酸涩。 宋炽收了臂。初妍轻轻吸了吸鼻子,退后一步,仰起头,控制着情绪,竭力平静地道:“抱歉,是我逾矩了。” 宋炽额角隐隐作痛:小姑娘真是太娇了,一句重话都受不得。 他有些后悔,揉了揉额角,声音温和下来:“我不是责怪你。” 初妍已经冷静下来,轻声道:“是我做错了。阿兄责备得对。”她伸手打起帘子,“阿兄还没去娘那边吧,娘该等急了。” 宋炽:“……”是他的错觉吗?小姑娘似乎主动为他们两人间划下了一道鸿沟。 宋炽很快发现自己不是错觉。初妍待他变得客气有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