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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还有一座国师府并不算在内。 闹市之中, 也便只有这三家坐落在寸土寸金的皇城外围。 孟航一并不是第一次出门, 但是他憋坏了, 甚至都忍不住有种多逛逛的冲动。 江映离心中有愧,虽不记得孟航一早先因何受辱,却还是尽自己所能补偿于他。 孟航一须弥戒子中灵石亦是不缺, 但江映离竟能察觉他对摊子上哪些小吃玩意儿感兴趣,全都为他买下…… “!!” 手里抱着袋子,孟航一只觉得幸福得要命, 便是早先知道江映离有了孩子的嫉妒心情, 都没了许多…… 还好他没有在江映离跟前闹,江映离心中到底还是有他的。 “当——” 几声铜锣声响。 仪仗队开道,官兵清场。 江映离把孟航一拉到路边,便见华丽的车驾当街而过…… 周边百姓待得车驾过后,便有私语道:“是国师的车驾吗?” “圣上当真宠信国师,便连他是妖魔的流言都置若罔闻……” 凡人话说得很轻,但是修道者耳力灵敏, 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江映离神色略有些严肃,孟航一则有些茫然地道:“国师,国师是谁?” 孟航一未曾放低声音,便有遗留的几个兵卒,瞪眼过来。 江映离不欲多生事端,便直接把孟航一拉走了。 在小义州中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因小义州皇城附近未有蓬莱仙乡分店,江映离只寻了个普通修士开的客栈便罢。 孟航一吃着在太衍中难得能有的油旋儿,嘴巴上都是油,还努力想要维持在江映离面前的形象。 江映离未嫌弃他,并且他只开了一间房,显然准备与孟航一同住。 “师尊,小义州的国师是谁?” 江映离将屋内的窗子推开,道:“你不知道?” 孟航一先前听了不少流言,但他到底还是有些懵:“师尊浮生镜中的那人,不是阮大错吗?” 江映离手腕一抖,窗子“嘭”地一声撞了回来。 孟航一吓了一跳,道:“师尊,怎么了?” 江映离头也未回,只稍稍侧了侧,道:“你说,浮生镜中的人,是阮错?” 孟航一道:“听那声音像……”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好像和阮大错的声音比起来又有点儿不一样。” 江映离再度把窗子推开,用木棍顶住,坐至于孟航一的对面,沉默许久,道:“我与阮错的关系,如何?” 孟航一道:“师尊很宠阮大错。”他稍稍压低了声音,道,“更宠阮大错……” 江映离从这个“更”字似乎听出了许多许多。 孟航一原先的兴奋劲儿似乎又没有了,吃掉最后一个油旋儿,把油纸给扔了,他几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问江映离道:“师尊的孩子,是大错的孩子吗?” 江映离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动,没有说话。 孟航一却只当江映离已回答了,又道:“那孩子是单纯大错的孩子还是单纯师尊的孩子……又或者说,是你们两人的孩子?” 江映离能瞧出孟航一眼中的希望。 孟航一心中有猜测,而且是那一日百日宴便有了,他只是忍着不说。 沉睡前,江映离与阮舟摇同床共枕那般久,而且阮舟摇长得很有些好看,江映离到底是个男人,血气方刚,若被自己小徒弟勾引到了,发生点儿什么…… 孟航一心中胡思乱想,有些难过吃醋,却没有前生那般激动! 若不是亲眼所见,知晓江映离与阮舟摇有一腿,孟航一只会以为是江映离占主导地位,阮舟摇是为下。 他虽然有些接受不了阮舟摇会变成他的“师母”,但若换个角度想,江映离对待两个徒弟并非偏心,只是阮舟摇是他道侣罢了…… 纵然接受这点还需要时间,但对江映离往日的偏心,孟航一却觉得一下子看开了许多。 谁叫阮大错另辟蹊径,竟真能得了江映离的欢心? 江映离道:“我不记得了……” 孟航一勉强唤回神游天外的思绪:“什么?” 江映离道:“他是不是阮错,我不记得了。” 孟航一甚至都没意识到江映离避开了他那“孩子是谁的”的问题,而是道:“师尊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吗?” 江映离道:“兴许曾经记起来过,但是都忘记了。” 孟航一竟似松了一口气,道:“记不起来,也好……”他道,“如果大错真的当了小义州的国师,必然背离了我阎浮提正道。”他小声咕哝道,“他犯门规了,当初还骗我……” 江映离道:“你恨他吗?” 孟航一道:“他若是有意的,我便告诉师伯,打死他!” 江映离尚未说什么,孟航一却先他一步黯然地道:“其实我知道他不会是有意的。他因为我从前欺负他而报复我,但一定想不到我会被卖到异戊阁里去……” 原本在异戊阁拍卖会上他喊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修士都不愿意惹上三山,自然也不可能碰他。 碰到戈烈,是他倒霉。 他在沉睡时曾大梦一场,梦见自己激烈地质问阮舟摇,又梦见自己如何报复戈烈、报复异戊阁…… 梦中的阮舟摇和他说,是他咎由自取。 从前他亦常使手段欺负阮舟摇,也曾骗过他许多次。 若未碰见戈烈,阮舟摇的所为甚至没有他从前孤立他的恶劣…… 他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想过很多报复阮舟摇的法子,但是醒来之后,那些念头都渐渐地消失了…… 江映离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当真长大了……” 孟航一凝视着他,道:“师尊是因为我不怪大错而说我长大了,还是因为——” 江映离道:“是因为你能够冷静地思考。”他道,“你与阮错,无论是他报复你还是你报复他,都不可能有对的人。你若意识不到自己有错,便还未长大……” 如今他受如斯侮辱,却还能为阮舟摇说话,这样的成长,简直跨越了一大步! 孟航一目中出现些许明亮之色,道:“师尊以后会偏心我些吗?” 江映离道:“我现在不记得他,纵然以前偏心他些,以后也会偏心你些。” 孟航一兴奋! 而江映离自看破映离境之事是他自己画地为牢后,心境上升了一大截,竟也不执着什么一碗水端平的事了。 人心天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