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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柔才带了六千士兵悄悄出关,夜袭南镝北镝军营。 然而,十年无战,北固关的士兵训练已然懈怠,哪里是整日习惯了朔北凛冽日子的蛮人的对手。即便是偷袭,却仍旧占不到半分便宜。眼看北固关损失了一半士兵,而对方却只死伤千人左右,傅柔只得下令撤退。 好在钦州军和邛州军都是罗重和杨佑疆亲自训练,战斗力虽然略低于粗鲁野蛮的朔北人,但胜在人多,因此一直不落下风。 朔北人似乎也发现钦州和邛州难以攻克,假意继续佯攻,实则支援全部转去北固关。 与此同时,在九州内观望形势的朔北人看到自己的族人与新国君傅柔开战,纠结良久后,不少人竟也聚集起来,在各地掀起动乱,频繁袭扰百姓,牵制九州兵力。 葛静敷镇守九州,每日里想方设法调动各地兵力剿除叛乱,九州一时陷入混乱之中! 十月初,朔北人仍未攻下北固关,天降大雪,越发影响了他们的战势,粮草更是问题,无奈,朔北人暂时休战,躲避严寒天气。 十月二十,一支五十个朔北人装扮的队伍悄悄从邛州边界逃出来,在雪地里艰难跋涉,于十一月底到了驭风部的驻地。 驭风部处于朔北部落之中的南部区域,因驻地有大片大片的肥美水草而盛产骏马。在朔北的草市交易中,驭风部的马匹十分抢手,启国现在便是通过沈弄璋与驭风部建立了常年的茶叶与马匹交易。 由于朔北部落集体与九州开战,虽然此时处于冬季休战期,但驭风部哨探查到有小股队伍靠近,仍是紧张,立即便去通知酋长骊巽和将军骊驰。 不消半日,这一队披霜戴雪、有男有女有孩子的小队便被捆绑着押进了驭风部的一个大毡帐里。 酋长骊巽和将军骊驰坐在火盆旁,微微敛目,打量这一干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只觉为首那个头发被寒风吹得蓬乱之人十分眼熟。 “骊巽酋长,骊驰将军,两年不见,风采依然。”队伍为首的一个人朗朗出声,竟是女人。 骊巽和骊驰听到声音皆有些惊讶,稍稍端坐好身体。 “可是沈当家?”骊巽问道。 因说话人的头发几乎遮住了眉眼,所以骊巽并没有马上认出说话人。 “多谢骊巽酋长还记得弄璋这小小的商人。”沈弄璋轻笑一声,答道。 沈弄璋对于骊巽来说,可不是小小的商人。 启国所有的马匹交易都掌握在沈弄璋手里,因为她的丈夫穆砺琛更是瀚船帮老大,所以依靠水运的聿国马匹交易现在也握在翰章商队手中。 三个大国的马匹交易,沈弄璋独控其二,便是骊巽,也要给足沈弄璋的面子。 拓国刚刚成立时,沈弄璋每年都会亲自赶到驭风部来进行交易,后来翰章商队规模越来越大,沈弄璋便委派其他人过来,同时带上上好的柞蚕丝、茶叶、绣锦等拜望骊巽等各朔北部落酋长。而沈弄璋自己,则每隔一年亲自拜访一次朔北诸部酋长,维护彼此的关系。 “误会!误会!”骊巽立即干笑几声,催促道:“松绑!快松绑!带沈当家等人去梳洗暖和。” 一旁严阵以待的驭风部战士听说绑来的竟是大名鼎鼎的翰章商队当家人,马上给所有人解了绑。 沈弄璋一边活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一边转头看向穆建铮和齐眉。这两个孩子遭遇蛮族人如此对待,倒仍是不惊不惧,学着她也活动被绑得有些麻木的身体。 在骊巽的讪笑声中,驭风部战士带诸人出去整理妆容,半个时辰后,沈弄璋、穆建铮和齐眉三人又回到了骊巽的大帐。 “上一次来驭风部,已是前年。原本今年夏天该来拜访驰巽酋长,然而……竟拖到了现在。一路上担心被人发现,是以也没有多带礼物,只带了两幅绣锦,还请驰巽酋长不要嫌弃。”沈弄璋掏出藏在怀里的一个扁平的精致布包,双手捧着敬上。 一边自有驭风部族人接过来,送到驰巽面前。 “沈当家太客气了,这样的天气下过来,便是驰巽收到的最好的礼物。”驰巽爽朗的笑道:“快请坐。” 驰巽自然看得明白,沈弄璋顶风冒雪而来,必有深意,想来,该是为九州的傅柔而来。 此事说来敏感,骊巽目光扫了穆建铮和齐眉一眼,歉然道:“是驰巽疏忽,招待不周。带客人们去最暖和的毡帐休息,羊rou奶酒好生款待。” 战士们得了命令,正要请穆建铮和齐眉,沈弄璋微笑道:“这两个是我的孩子,义女齐眉,长子穆建铮,请允许他们留在我身边。” 驰巽心头一跳! 穆建铮自不必说,虽然年纪不大,但眉宇间已见英气,齐眉更是举止从容,一见便知见识不凡,都是龙章凤姿之辈。 这两个孩子,驰巽虽不认得,倒是都熟悉。一来沈弄璋之前便说过她有二子一女,名字早已告知过驰巽,二来,铁奴征讨百突部和沙驼部之时,曙城王宫立储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穆建铮乃是傅柔所生的消息也就传到了朔北荼芺诸部。 而齐眉乃是傅柔在安州赈灾时救助的孤女,后来被她带进王宫做贴身侍婢,关系尤胜母女,这消息也被传到了朔北。因此,这两个孩子对于朔北的各部酋长来说,实在不陌生。 也因为这两个孩子的身份,骊巽和骊驰暗暗交换一个眼神,心中已然豁亮——沈弄璋这次果然是为九州战事而来。 和颜悦色地以微不可察的深意目光打量那两个孩子,骊巽道:“自然无妨,先喝杯热奶茶暖和暖和。” “这两个孩子的身份,想来骊巽酋长和骊驰将军早已知道,弄璋也就开门见山,之所以在朔北难行的冬日来到这里,乃是为九州百姓、为拓国百姓,自然也包括居住在九州内的朔北百姓而来。” 骊巽性情果敢直接,十分豪爽,微微一笑,问道:“所以,沈当家是新国君请的说客?” 沈弄璋按下快速的心跳——骊巽称呼傅柔为“新国君”,虽然语气有些嘲讽之意,但并没有用其他反叛部落使用的侮辱性的“欺主牝马”,已算是足够客气和尊重。 “非说客,乃是国君的使者。”沈弄璋不卑不亢地纠正骊巽的用词。 骊驰马上纠正措辞,沉声问道:“沈使者又所为何来?退位投降?休战议和?” 穆建铮和齐眉齐齐将目光转到骊驰脸上,心中不由都有些忐忑。 转回目光偷偷看向沈弄璋,却见沈弄璋仍是一派淡定之举,二人也就缓缓松了一口气。 沈弄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