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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误会她。” 董心卿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穆砺琛身上移开,淡淡地说道:“我没什么可误会的,冤有头债有主,只是没有想到曾经叱咤北固关的将军竟然这么年轻。” 语气里没有恨意,很普通的感慨,如普通人一样的反应。 “曾经”两个字泄露了一些董心卿的秘密,穆砺琛微微敛目。 董心卿现在的处境,首先没有对自己的身份憎恨和怀疑,另外,她已知自己不是北固关将军,显然有人告诉过她——北固关将军穆砺琛外出遇袭身亡,是还在意他的那些王公大臣们被告知的结果——为什么她对自己活着也不惊讶? 这姑娘…… 联想到桑叔其人,穆砺琛心中暗暗吃惊,沈弄璋认识的女子,当真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讪笑一声,穆砺琛离开门边一段距离,站在桌边,说道:“如今只是一个闲人。” 这其中最为紧张的沈弄璋见董心卿对穆砺琛如此理智,心中大石落地,扭头看了看房门,说道:“闲话以后再续,趁着没人,我们离开这里。” “不行。” 董心卿和穆砺琛同时开口,令沈弄璋和秋雨同时一惊,眼神在他们之间游来游去,等着他们解释。 “桑叔不会让我离开。”董心卿道。 沈弄璋微微诧异,“刚才那老人明显发现了我们,还提醒我们不要大声,为什么不放你走?是他有什么隐情?我想办法,带他一起走。” 董心卿脸上淡淡笑着,眼里却浮起一层苦涩:“桑叔是这偏院的护院,只要我乖乖呆在这里,平时睁一眼闭一眼便算了,倘若我走,不要说小雨的性命,但凡这院中与我说过话的奴仆,没有一人可以活着。” 第100章 故人(下) 听出穆砺琛的弦外之音,沈弄璋问道:“他是监视心卿的?为何不揭发我们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弄清另外一个问题,便可以想想办法,怎么将董姑娘救出去。”穆砺琛看了董心卿一眼,眼波平静且温和,似是在告诉她——桑叔的身份及其来历你可以自己说。 董心卿本就是解语花,自然看得懂穆砺琛的暗示,虽然她不想提及这些,但有些事总要面对。想到此,不由对穆砺琛更生了一分好感。 方才她已看到穆砺琛对床底的沈弄璋关切有加,而且,床底狭窄,三个成人非得挤一挤才能躲好,列先生是第一个出来的,穆砺琛第二,说明他和沈弄璋关系亲近到可以贴身相处。 虽然他的身份……但从小沈弄璋便有主心骨,她既然和穆砺琛一同而来,想来已经考虑过任何结果。 “小雨,去搬张凳子过来,再准备一些热茶。”董心卿吩咐道。 秋雨很机灵,立即便出去准备。 片刻,屋中四人便坐下来,听方烈重新解释自己自称“列先生”隐瞒身份的原因,以及今夜之事缘由后,董心卿才说道:“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两个多月前,官府开始暗中抓捕牙人,还有与牙人打交道的买家。” 沈弄璋与穆砺琛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头。 原本他们都怀疑是是三人露出了什么马脚,被穆砺璁的眼线发现了身份,暗中跟着方烈查到赵必功,因此埋伏在赵必功家中,不料却是因为赵必功而连累他们三人。 “那么多牙人,怎么抓得过来?”沈弄璋问道。 “具体不知道,但听小雨说,之前常在前堂出现的几个大牙人最近都没有看到——对了,方先生可告诉过你们,这里是倚玉楼——” 董心卿语气仍是淡淡的,仿佛这烟花之地与她不过只是一个住处。 沈弄璋和穆砺琛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仿佛这里就是她的住处,没有别的意义。 董心卿眼眸轻转,看到方烈嘴角正噙着一点浅浅的笑意温柔地看向自己,心底浮起一片温暖,继续说道:“之后小雨有机会便留意前堂之人的对话,这才知道是被官府抓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事应该是穆砺璁搞的鬼。” “穆砺璁!”沈弄璋秀眉一拧,没有发现穆砺琛的表情有些微的凝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董心卿垂下眼帘,缓缓答道:“自然也是从前堂之人口中听说的。” “前堂”,“前堂”,对董心卿似乎不算什么肮脏的地方,到底还是刺痛了沈弄璋的心。 恨恨地,沈弄璋低声咒骂道:“这个禽兽,又想做什么!” 方烈偷眼看了看穆砺琛,他已恢复一脸平和,仿佛和那个“禽兽”没有丁点关系。 “天晚了,我们留在这里多有不便,不若弄璋留下陪一陪董姑娘,我们先行离开。”方烈说道。 “那些人很可能还在城中搜索,等天微亮一些你们再离开吧。不过确实要委屈二位先生,在仓房里暂时藏身。”董心卿看着方烈,柔声说道。 “若是董姑娘不介意,我们‘落魄’之人,谈何委屈。”方烈温声道。 看得出方烈和董心卿之间有些异样,但两人的性格都一样温和,似乎都在掩饰着自己的小心思。 穆砺琛和沈弄璋不知事情来龙去脉,也只能看着他们悄悄地眉来眼去,当做不知。 “小雨,带二位先生去仓房躲一躲,将仓房里那些衣物都拿出来给先生们御寒。” 应了董心卿的吩咐,守在门外放风的秋雨带着穆砺琛和方烈去了仓房。 这里的确是仓房,但收拾得相当干净,杂物并没有多少,倒是有不少的木箱。 秋雨悄声说道:“方先生,我力气小,搬这箱子可能会发出声响,麻烦您们搬动一下。” 说罢,伸手指着十几个木箱,又道:“这里全是上好的皮裘,姑娘一动未动,您们可以随意取用。多铺几层在地上,应该就不会凉了。” “好,我们自己来,你快回去,免得别人看到你这个时候还出出进进的生疑。”方烈道。 秋雨吐了吐舌头,说道:“这偏院只有桑叔可以进,只要他不说,谁也不知道。” 穆砺琛心头微震,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无错。 送走了秋雨,二人打开木箱,里面整齐地叠着大量的皮裘,以貂皮居多。 且貂皮品质极佳,可不是不一般猎户能猎到的。 “你是怎么认识董姑娘的?”穆砺琛问。 “去年我来看望师傅的时候,出门行医后晚归,路过这里,见小雨挣扎着从小门出来,似有重病。诊治之下得知她得了疟疾,不想连累她家姑娘,正想一个人偷偷离开。”方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