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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分开逃走,沈弄璋仍旧坚持自己那条路线——荆棘密布,没有砍刀开路,几乎走不出去的古老废弃的荒路。 没命地跑了一天一夜,虽然始终没有被聿国士兵追上,但对方却也没有放弃对她的追击,一直跟在她身后! 看不到,却感觉得到,那种压迫和危险,实在是对身心最大的折磨。沈弄璋已经疲惫不堪,只凭着心中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在强撑着身体。 快了! 透过树木枝叶的间隙,已经可以看到平坦的西山脚,一口气冲过去! 裂帛之声不绝于耳,沈弄璋的衣服更加破烂,喘息浓重的她已不在乎,但身后传来的声音却令她不得不在乎。 犬吠声!聿国士兵竟然带来了猎狗! 沈弄璋一路逃命,一路也在猜测到底因何遭来杀身之祸,只是完全不得其门而入。 她一直怀疑是她换取的那些香料和胭脂里藏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令聿国士兵如此锲而不舍地追击他们这些普通得接近贱民的小贩。但那些身外之物已被她遗弃,这些士兵怎么还不肯放过她。 “大灰!再快点!”她用力拉着因为疼痛而减慢速度的驴子,急切地小声催促着。 大灰身上伤口不少,胡萝卜已经无法使它分神,倔脾气有些上涌,很有些不情愿地抗拒着。 狗叫声已越来越近,他们发现她了! 即便大灰听到狗叫声再度惊慌起来,但跑了一天一夜,又受了伤,陷在这荆棘之中,也实在是跑不快。 “快走!”沈弄璋急得眼底已浮泪,辔绳在大灰颈背处勒出深深的痕迹。 喉咙里火烧一样,五脏六腑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沈弄璋咬着牙,仍旧拼命拖着大灰狂奔,右手里握紧匕首,防备后面的猎狗不要命地扑上来。 已经听到了猎狗追逐接近的脚步声,踏着枯枝碎叶,如踩在心头一般,每一步都在凌迟着沈弄璋的精神。 大灰痛叫一声,最后冲出荆棘时的一根尖锐的长枝划伤了它的右大腿,但脱离了荆棘的束缚也让它喜悦。 不用沈弄璋再用力,它已经快速跑起来,比沈弄璋跑得还快。 一线凉风贴着沈弄璋裸露在外的右臂划过去,耳边猛然听到“嗤”的一声,大灰应声倒地,脖颈上突然多了一支利箭! 眼看着大灰活不成了,哀哀地叫着,沈弄璋咬住颤抖的嘴唇,疾步掠过大灰的身边,继续向前,眼中已有些水雾模糊。 再有一箭地,她便可下山,踏上穆国的土地。 没有回头,但她知道,猎狗到了身后。 热气喷到了右腿,小腿肚子一阵湿热,惊惧使得右腿差点抽搐。沈弄璋强行控制住沉重脱力的右腿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突然转身,迎上扑向她的巨大黑色猎狗! 自己的右肩颈直接暴露在猎狗的獠牙之下,沈弄璋看准时机,左手扳住狗的下颚,右手腕撑起狗的上颚,匕首果断刺进扑跃到身上的猎狗的咽喉,甚至在被猎狗的力道扑倒之时,还不停歇地搅动着匕首,捣碎那畜生的喉咙,确保它有死无生。 听不到猎狗最后的惨叫,更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仰面摔倒在地的沈弄璋一脚踹开猎狗的身体,一骨碌爬起来,继续向山下跑去! 就在离山下还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另一支利箭在沈弄璋毫无防备之下射来,贯穿了她左臂。 沈弄璋全身一颤,闷哼一声仍极力保持住平衡,继续狂奔。终于在密密麻麻的箭雨降落之前,踉跄着冲到山下。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谢谢~~ 第2章 无妄之灾(下) 终于进入穆国地界,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宏穆关,沈弄璋缓了一口气,努力喊着:“救命……有人……追杀……我……” 头痛欲裂,整个胸腹好似要爆开,气息不畅,呼救声根本传不出去多远。 穆国边界的巡逻士兵并不勤快,沈弄璋根本没有看到人影,而追在她身后的聿国士兵似乎也了解情况,已经有人只穿着庶民的衣裳下得山来,企图马上杀死沈弄璋。 沈弄璋头晕眼花,转身面对逼近的敌人,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用力大叫:“救命……聿……国……” 嗓子哑了,没人赶来,她必须自救! 沈弄璋将仍攥在左手的胡萝卜交到右手,抬起胡萝卜权当兵器指向敌人作出警告,已经用尽了最后的气力。 马蹄声自不远处传来,穆国巡逻士兵到了?! 那个佯作庶民的聿国士兵眼神一闪,从沈弄璋身后转回到她脸上,死死盯住,已然掏出随身的匕首,向她冲了过来! “嗖”的一箭划过那士兵的左耳,一人一马已出现在沈弄璋身后,肃然喝问道:“什么人在我穆国边境喧哗?” 女子的声音? 沈弄璋心下一抖:是猎户吗?为什么有马? 不知来人是否能救自己,沈弄璋不敢过于分心,全副心神都放在敌人的匕首上。 聿国士兵不说话,脚下不停! “嗖”的,又一声,那士兵的咽喉之上多了一支羽箭,身体却还向着沈弄璋冲去,只是跑出了七八步,便轰然倒下,匕首几乎便要刺到沈弄璋的咽喉! 沈弄璋手中的胡萝卜也抵在那人的臂弯处,随着他的身体跌落在地。 “庶民在边境私斗,按穆律,可就地格杀!” 女子一边收弓,一边看着沈弄璋坚/挺的背影,向着天霭山方向朗声说道。 山上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女子所来的方向,还有马蹄声在接近。 女子下马来,快步走到如同落汤鸡一样的沈弄璋身边,看清她的脸,才诧异地说道:“咦,竟然也是个姑娘,发生何事?” 沈弄璋已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东西,模糊之中只知道来人救了她,便一头栽倒在来人怀里,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沈弄璋已在火炕上。 浑身酸痛,左臂火烧火燎,缓缓转头便看到一个如男子一样束发的姑娘坐在炕边,炕上铺着一块羊皮,她正看得入神。 “醒了?”女子觉查出沈弄璋的动作,也转头看向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