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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块儿去,她懵了下,吓得有些语无伦次:“小侯爷……你、你脸色不大好啊。” “楚怀婵!” “啊,我在。”楚怀婵仍旧发着懵,甚至都忘了直起身子,就这么闷闷地应了声。 “东流!” 东流刚和猫爷斗争完,赶紧将水晶盏一扔,到了边儿上一站,一脸单纯地问:“主子您找我?” “嗯。”孟璟将被这不知进退的呆子给逼得快冒到嗓子眼的火气憋了点下去,冷着声道,“把人轰出去。” 楚怀婵:“???” “好。”东流愣住,“啊?真轰?”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听得懂听得懂。”东流也不知道这位素来还算得上好涵养的爷今儿犯了什么毛病,但毕竟不敢不听他话,只好看了眼自个儿刚逮过猫爷的手,见上头还沾着两根猫毛,尴尬地笑了笑,满脸无辜地冲楚怀婵道,“少夫人,您外头请。” 楚怀婵嫌弃地看了眼他手上那两根毛,嘟囔了句:“什么毛病?” 她虽然还没想明白孟璟到底为什么忽然这么个反应,但也知他是真的动了怒,她可不想一会儿真被人强行暴力轰出去,只好先一步一甩袖子往外走。 这几日仲秋艳阳,她穿得单薄,腰肢盈盈,薄纱之下,皓腕如雪,腕上戴着的缠臂金钏儿随着她走动的幅度而上下晃动,虽不像她惯常戴的羊脂玉手镯那般温婉,却多了一番别致的风韵。 孟璟立在窗后,将这一幕看进眼中,忽然有一瞬的恍惚。 他几乎有些恼羞成怒,他向来是不把这些不值得入眼的小事和人放在心上的,但今日却几乎因她而晃了心神。 他在房里待了好半晌,打了会儿坐,缓缓平复下情绪,将那身沾了她味道的晦气衣物全数换下来之后,这才从里头出来。 楚怀婵正候在垂花门外,眼巴巴地望着这扇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孟璟忽然溜了,几乎要就地凝成一樽望夫石。 这会儿见他出来,脸上不可抑制地出现了点欣喜雀跃的表情,赶紧拎着那把玳瑁扇从外头哒哒地跑进来,脚刚到门口,见孟璟面色不豫地盯着她,又生生顿住了脚步,差点摔成个大马趴。 她看了眼孟璟,心虚地赔了个笑,指了指自个儿,又指了指外头,小心翼翼地问:“出去?” 方才那般胆大妄为,这会儿又怂成这样,孟璟轻嗤了声,边好奇她这忽大忽小的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边冷着脸道:“随你。” 得,又是之前那种万年不变的要死不活的语气,那这会儿多半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确定了一下脑袋还好好地长在上头,这才迈进了门。 等她走近,孟璟忽然看见了她眼下的一圈青黑。他之前倒是听扶舟说过一次,她近日来日日到子时才歇,每早卯时一到,又准时出现在了这里。 他余光瞥到她脑后那支斜插着的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簪,不由多看了一眼她那繁复的发髻头面,心里默默盘算了下,这么一套复杂头面,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装扮成? 但他思索了会儿,实在是不了解这些女人的东西,更得不出她每日能睡多长时间几时起身的结论,默默放弃,抬脚往书房走,楚怀婵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似乎今日不把他看死了绝不罢休似的。 他忽然想起那日对她的评价,好个屁的张弛之道。 她哪有半分礼数,分明只有那点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性子,自知之明就更不要说了,分明就是得寸进尺胡搅蛮缠,看来他平时压根儿就不该给她面子。 他方往太师椅上一坐,准备照她兄长的叮嘱狠狠训斥她一番,话还没出口,她已经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小侯爷,您方才爬墙摔下来了?” 第33章 孟璟想说的话被全数噎了回去,就这么看着面前这张其实还算讨喜的脸,舌尖抵上后槽牙,一个“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又笑了笑:“可是我让时夏守在院墙外了,也没见到您啊。” 她食指点在唇侧,颊侧梨涡若隐若现,纳闷儿道:“难不成小侯爷您连墙头都没翻过去,就坠下来了?” 她这若有所思的样子,倒好像他真的去翻了墙似的。他忽然有些好奇,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他出府当真要经过她的同意?不得她同意,他竟然还需要去翻墙?翻墙也便罢了,她居然觉得,以他的身手,就翻个院墙,他会摔? 虽然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没了和她较真的心思,懒得再为难她非要出去,但他仍是对这呆子无言,甚至连挤兑她的话都懒得再说,默默闭了眼,思忖了会儿“蕙质兰心”这四个字到底是哪个马屁精先说出来的。要拍楚见濡那个老顽固的马屁,有得是法子,为什么非要昧着良心闭眼乱夸眼前这个烦人精? 他下回入京,非得叫东流去把这睁眼说瞎话的书呆子逮出来往死里揍一顿不可。 “楚怀婵。” “嗯。” 她面上那点疑惑之色还没消尽,孟璟笑了笑:“真想知道?” 楚怀婵点头如捣蒜:“真想。” “你自个儿去翻翻看不就知道了?”孟璟伸手去拿了本册子过来,见她还赖着不走,不耐地呵斥道,“出去。” “出去就出去,”楚怀婵抿了抿唇,边往后退,边认真道,“但我还是觉得,肯定是摔了吧,要不然大清早的,您换什么衣服?” 孟璟:“……回来。” “怎么了?”楚怀婵闷着头走回来,眼神倒还灵光,知道四下查看情况好及时撤退逃命,就怕身前这个莽夫抹不开面子对她动粗。 “研墨。” 这怎么还使唤上了?她心里头疑惑,但还是乖乖地往书案前一站,执了墨锭低首缓缓研着。 一碰到文房四宝,她整个人忽然就沉静了下来,同方才那副欠扁的尊容天差地别。 他忽然觉得她倒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多看了她两眼,她眼角的青黑掩不住,他不太自然地将视线往下移,落在她耳边那对金厢珠宝葫芦环上,她方才走动带起来的动静未停,葫芦环在颊边极有节奏地轻微晃动,幻出些虚影来。 她从前打扮素来淡雅,当日翠微观里他甚至还觉着有些寒酸,但兴许是因为连日熬夜气色太差,今日装饰以金饰为主,倒将她的肤白貌妍衬托到了极致,也多出了一份贵气。 孟璟笑了笑,敢情从前是穷的,连点像样的首饰都买不起,楚见濡那老迂腐难不成还是个清官? 楚怀婵听见他这笑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莫名其妙,又蹙着眉低下头去,拿了砚滴注水。 “等会儿。”孟璟喝住了她。 “什么?” “我的砚滴呢?” “哦,我全给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