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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行头。 把蛊雕遗骸交给其他人处理, 两人先行回去总部。在电梯里安装的无线电视上,意外看到了官方对这次蛊雕事件的解释。 “接到热心市民来电,燕京上空出现似鸟非鸟的怪物,叫声酷似婴儿啼哭,前方记者和专家赶到现场,经过仔细观测发现……” “所谓怪物其实是海市蜃楼幻景,很快就消失不见。而婴儿啼哭其实是附近机场中有一架超音速飞机起飞,产生的音爆让在场群众错以为是怪物的叫声。请市民朋友不要恐慌,切勿散布谣言……” 有一说一,相关部门擦屁股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扯出来的这些理由浮黎一个都没听说过。 至于市民信不信,会不会在一些论坛里发布一些神神鬼鬼的猜测,这就与他们无关了。 他们上到十六楼,很快就有人告诉他们部长在办公室里等着,到了顾佑财的办公室,推门进入,首先看见的是一脸颓然的陈担生,然后才是满脸郁色的顾佑财。 陈担生一看到浮黎他们,就尴尬地搓着手,喏喏开口:“对不起,其实俞舟横是我杀的。” 俞舟横这个名字已经有些陌生了,乍然从尘封的记忆角落里翻出,也很难把名字和脸联系起来。 但浮黎依稀记得名字的主人是个从小立志除魔卫道、守护苍生的小道士。 “……还有呢?”浮黎走到沙发上坐下,冷冷地抱臂看向陈担生。 陈担生的下一句话让浮黎一怔:“还有黄泉也是我杀的。” 黄泉……哦,碧落的兄长,那个恨不得把下巴翘到天上去的娇矜小公子,可这踏马不是碧落杀的吗?碧落是自愿出来顶锅的? 如果真如他所言,浮黎大概也能猜到陈担生杀这些人的目的。 无非是为了嫁祸给彧清,而他一旦想要维护彧清,就必须站在其他灵修的对立面,这就从侧面圆了昊天的计划——昊天想要他独立寒山,孤僻无援。 “想必猴子也是你安排的吧。”浮黎定定开口。 陈担生点头:“没错,他吩咐什么我就做什么,但他从不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 浮黎心说,你不知道我可知道。 八成是知道他最讨厌被人欺骗,所以让猴子引他进入白泽洞,让白泽说出彧清的真实身份,而他察觉到自己被骗,说不定就和彧清分道扬镳了。 为了能把自家爱豆称霸三界道路上的障碍铲除,事业粉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可惜事业粉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自家爱豆竟然长了一颗没出息的恋爱脑! 陈担生看到浮黎二人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逐渐明白过来,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了,于是干脆一口气把自己替昊天做过的事都捣鼓了出来。 包括故意拿总部身份压人,让别人觉得浮黎他们是喜欢拿鸡毛当令箭的无能之辈;故意打断法事,实际卖惨的伤口都是些皮外伤;还包括帮三青鸟打掩护,替蛊雕布阵…… 浮黎和彧清都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反而是顾佑财听完不淡定了:“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对得起大家的信任吗!” 陈担生愧疚地垂下头:“我知道我对不起部门,更对不起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所以把实情都说出来,也不是为了奢求原谅,只是希望不再制造更多冤孽。” “部长,担生请命,入幽川受罚。”陈担生站起来,诚恳地平举双手,让陈担生把他铐起来。 “……该!此去幽川,动辄百年,足够你把那些因果尘缘一并斩断!”说到这里,顾佑财话锋一转,“但念在你曾为总部做出不少贡献,我不会向部众言明你被关进了幽川,只说你修炼出岔,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望你在幽川里兀自反省,能变回我认识的那个陈担生。” “……谢谢部长。” 顾佑财亲自把陈担生关进了幽川,就关在帝江对面的空房间。 出来的路上,他用一种不疾不徐的语气,缓缓对浮黎二人道出了陈担生的过往。 原来,陈担生曾经只是镜花泽里的一条小水蛇。 有次受了伤,它奄奄一息地倒在河岸边,恰巧被路过一书生捡去。 书生是旁边梅里村的秀才,见它可怜,干脆一直养着,一人一蛇终日形影不离。 小蛇慢慢长大,书生再也不好将它揣在怀里,便每日背着它,连赴京赶考也不舍得扔下。 背呀背呀,一路上总有人问书生:你怎么担着一条蛇呀? 书生就笑笑不说话,问小蛇:以后就叫你担生好不好? 可惜后来书生落榜回乡,它也长成了大蛇。书生家贫,实在余不出一口粮来,便同它道别后,将它放回了镜花泽。 四十年过去,小蛇早已长成巨蟒,成为镜花泽中的霸主。 有一日,在镜花泽捕鱼的渔船突然失踪了,一船人尸骨无存。 梅里村中谣言四起,都说是镜花泽里的巨蟒将他们生吞了。 于是他们召集起全村的男人,上至古稀黄发,下至稚子垂髫,拿上斧头锄头铲子,要去镜花泽讨伐巨蟒。 冬眠的担生被岸上的动静吵醒,不快地蹿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可怕的嘶气声威胁来人。 前排的男人们以为巨蟒要吃他们,都被吓得尿了裤子。 这时,人群中忽地传来一声:“担生!”。 巨蟒听到自己的名字,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拄着竹杖的青衣老人,佝偻着身子,从人群里缓缓踱出。 原来他就是曾经那个书生。 巨蟒看到书生,扭扭头,钻回了镜花泽深处。 可村里其他人看见巨蟒竟然会听书生的话,就派人把书生抓了起来,关进牢房里。 衙役在书生身上试了烙刑、鞭刑、棍刑,逼迫书生把巨蟒叫出来,好让巨蟒落入他们早就布置好的圈套里,让他们带去省城邀功。 书生始终没有答应,最终在一个黄昏咽了气。 书生死的那一刻,镜花泽深处的担生感觉到什么,睁开了眼睛。 他发疯一般游向梅里村,镜花泽中的湖水感应到巨蟒的狂怒,咆哮着掀起万丈波涛,汹涌洪水直奔梅里。 最后,整个村子都被大水淹没,平原变成沼泽。 瘴气弥漫的沼泽地里,只留下曾经关押书生的那一间牢房。 数年后,有一行人路过沼泽,回去时便生了一场大病。 醒来时,直呼自己看到了一条巨蟒,也不知是死是活,静静地盘着一座石头房子。 此后,那个地方再也没有人敢靠近。 “我见到陈担生已经是那件事发生一百年后了,他还一如既往地围着那座房子,守着那具枯骨,不肯让我靠近。”顾佑财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陈担生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浮黎想了想,问顾佑财:“你可知那个书生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