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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大小毛正在珀西头上打盹儿,格里佛将他们拎下来放在毯子上,把两个圆石头递给他们俩:“哪个是哪个的?你们自己挑。” “啾?”大毛很高兴的样子,扑过去用翅膀尖抱起一个石头,舔了舔,口水吧唧给弟弟说,“啾啾!” 二毛捡起另一个,“叽里咕噜”地自言自语一番,也舔了起来。 “这就认出来了?”周惟感觉挺有趣,蹲在旁边到,“我看两个石头完全一样嘛。” “这是伴生石,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他们自己当然能分清了。”格里佛得意地说,谁知话音刚落就被打脸了——两只鸡舔了一会儿,“啾啾啾”地交流了一下意见,互相交换过来,又开始舔对方的石头! “什么鬼?”格里佛气愤地戳了戳二毛,“不要乱交换!各舔各的!” 珀西忍无可忍地揍了他一巴掌:“乱舔个毛啊!咽下去怎么办?” “……”格里佛这才想起自己巨大的悲剧,忙道,“对对,不许乱舔了!” 两只鸡仰着头看着朝令夕改的爹,同时发出一声嘲讽的“qiu~”,对视一眼,耸肩,一脸“真拿他没办法”的表情。格里佛感觉俩儿子对自己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恼羞成怒道:“快把各自的认领一下,我要帮你们收起来了!” 大毛连忙将手里的石头递给二毛:“啾!” 二毛摇头不接,反而把自己的递给大毛:“啾!” 兄友弟恭的典范,两人让了半天,谁也不肯先选,最后把两个石头放在一起,面对面不停地谦让了起来—— “啾啾,啾啾啾!”兄长,你先请! “啾,啾啾,啾啾啾!”不,贤弟,你先来! 格里佛和珀西观看了一刻钟的传统礼仪表演,生平头一次在兄弟情谊方面达成共识:妈的,还不如打一架呢! “其实他们是认不出来吧?”周惟现在严重怀疑这俩小东西继承了格里佛不靠谱的某部分智商,再要么就是厄玛怀孕的时候乱吃东西把孩子吃傻了。 两只鸡本来还在装逼,听到二叔or舅舅or姨妈的质疑,向他投去不屑的一瞥,终于各自捡了个石头揣到了翅膀底下。 格里佛长出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俩颜色不一样的盒子,分别把两个缘分石装了进去。这是他刚才在碎冰堆里找到的,厄玛当初是把这地方当成孵化基地的,所以准备了所有的东西。不得不说他心挺细,还专门做了装石头的盒子。 “那现在要给他们喂点儿吃的吗?”周惟在格里佛捡回来的东西里翻了翻,找出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奶瓶,还有一大桶类似奶粉的粉末,闻上去香香甜甜的,大概是厄玛给孩子准备的口粮。 “我来。”珀西连忙接手了冲奶粉的重任,把顶孩子的工作还给了他亲爱的兄弟,“格里佛你看好孩子别让他们乱跑。” 孩子要吃,大人也要吃,周惟出去收拾抓回来的雪猫,在温泉湖边洗涮干净,准备烧烤。正在弄火堆,忽然听见微弱的“啾啾”声,回头一看,下了一跳——二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正举着小翅膀推他丢在湖边的雪猫,一只浅黄色的奶瓶被扔在旁边,里面的奶粉喝了还不到一半。 “你怎么跑出来了?”周惟丢下燃料去拎不知道是外甥还是侄子的小鸡。二毛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腿一软跪了,被刚刚推起来半边的雪猫压在下面,发出一声惨烈的“啾!” 这熊孩子……周惟哭笑不得,把他从雪猫的尸体下面扒出来:“你爸呢?不是让他看着你吗?怎么跑出来了?这么冷冻死了咋办?” 二毛两眼转着蚊香圈圈,却口水滴答,挣扎着不停舔自己的翅膀尖。周惟仔细一看,发现他是在舔雪猫的血,果然这货和珀西预计的一样,对鲜血情有独钟。 “别舔了。”周惟没办法,把他拎到湖边洗了洗翅膀,拿奶瓶装了半瓶雪猫血塞他怀里,“来吧,喝点儿热的。” 二毛绿莹莹的大眼睛高兴地弯成了月亮,对周惟亲昵地“啾啾”了两声,抱着奶瓶“duangduang”地喝了起来,那叫一个豪爽。喝了一会儿,周惟发现他瞳孔周围镶上了一道细细的金边,和格里佛、珀西一模一样,可见他们的吸血鬼血统还是相当明显的。 “走吧,进屋去,外边太冷了。”周惟把二毛抱起来,往帐篷走去,刚刚推开门,便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紧张气氛弥漫在空间里,抬头一看,厄玛醒了。 四目相对,原本沉默的房间越发安静,周惟的脚步僵在门口,厄玛苍白着脸注视着他,绿眸变幻不定。仿佛感觉到了大人们之间紧张的氛围,二毛连奶嘴都不敢咂了,抱着奶瓶东看西看,小心翼翼问蹲在爸爸头上的哥哥:“啾?” “二毛跑出去了,下次看紧点。”周惟打破沉默,将二毛交给格里佛。格里佛机械地接过来,讷讷道:“我、我没看见他溜走,我还以为他在我头上。” “大概是闻到我做饭的味道了。”周惟说,“他喜欢喝血。” “哦。” 一件事说完,再次沉默,珀西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不说一句话,虽然他很想按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但既然周惟说要自己处理,他决定尊重这个决定。 “我们……”格里佛振作了一下,准备开口,既然他说过要和厄玛共同承担责任,这种时候必须首先站出来。然而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周惟便打断了他:“先休息吧。” “啊?”格里佛一噎。周惟抱着胳膊站到珀西旁边,像是寻找某种无形的支持,深呼吸,对厄玛道:“你身体不好,过去的事情我们暂时搁下不谈,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厄玛想过无数可能出现的情况,周惟可能会恨他,和珀西一起杀了他,甚至会迁怒格里佛,但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他竟是如此冷静。 “孩子需要照顾,格里佛一个人顾不过来,你得尽快好起来。”周惟继续说,“他伤了你,你也伤过他。你骗了他,他也骗过你……你们之间的罗圈债你们自己商量着还,只是无论做什么决定之前,都想想孩子。”顿了顿,冰冷的声音带上一丝伤感,“别让他们像我们一样。” 他们兄弟两都没有正常的家庭,他好歹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周伊,厄玛只有彼尔德和十二祭司。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形成什么健全的人格,比如他,人类禁断,对所有人漠不关心,比如厄玛,根本没有完整的自我,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责任”的载体。 他们的悲剧已经造成,将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挽回或者弥补,但孩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让后辈们在人生的第一天就失去幸福的可能。 厄玛完全领会了周惟话中的深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个破碎的家庭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