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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公司的人肯乖乖交出身份信息,让我们进去他们的老巢把秘密翻个底朝天? ” 这回罗比笑了:“你难道没有遇到过吗?只要有个绝妙的好故事,任何人都会乖乖把口袋里的东西交出 来。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而且永远不会停止。” 第24章 世界的故事 这是个安静的病房。 房间里有一张病床,一张放在床边的木头椅子,一张会客用的沙发。 病床周围安置着各种各样的医疗机器,这些冰冷的机器不间断地工作,维持着病人的生命。 病床左侧有一扇玻璃窗,窗外是高高的、碧蓝的天空。 病人半阖着眼睛,专注地望着这片纯净的蓝天,它看起来那么神秘、神奇、雄伟,令人难忘,也令人畏 惧。病人的生命正在慢慢消逝,因为得了一种活不太长久的绝症。这本该绝望,可是他望着天空,那双 疲惫的眼睛反射着纯净的蓝色,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他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快到吃饭的时间,他什么都吃不了。这个身体已经损坏了,但内里还寄居着 一个热情、好奇、冲动,不管世界如何改变,都愿意毫无保留地爱它的年轻人。 “乔治。”说话声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是那个常来看他有没有停止呼吸的女护士,而是一个低沉、 沙哑,带着几分鼻音的中年男人。 “乔治。”这个人重复了一次,走近几步。 “我还活着。”病人低声回答。 客人在床边站了片刻,拉开那张木头座椅坐下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病人说,“天气真好。” “人口减少之后,似乎到处变得更自然了。” “你认为自然是什么?” “我认为是什么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多数人认为是什么。多数人认为人类破坏了自然,科技毁灭了世 界,自从我们走上一条不归路之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不是吗?” 病人无声地笑起来,cao纵这具不听话的身体做出一些笑容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和文明从来就不是敌人。” “世界变成现在这样让你满意吗?” “我不知道。杰里,我只能说我不知道。”病人转过头来望着他。客人原本想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几许 绝望和哀伤,但是没有,这个正在走向死神怀抱的人,双眼中只有令人费解的热情。病人说:“大多数 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觉得世界死了,像我一样患上了绝症,一天比一天更接近终点。但真正的 终点还是太遥远了,遥远得现在还活着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 客人叹了口气,他同意这个看法,现在还远远不是终点。他叹气是因为他和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曾有一 个共同的起点,一个彼此都以为可以通向完美世界的起点。 最残酷的永远是起始于美好,归寂于毁灭。 “也许吧。”客人的目光从那双充满热情的、年轻的眼睛上转开,投向窗外的蓝天和云,“我们能做什 么呢?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无论我们之中的哪一个成功了,现在的你都可以不必躺在这张床上,不必被 困在这具损坏的身体里。” “没有关系。”病人望着他,这一次连他缓慢而吃力的声音里都满怀着热忱,“我知道我不会是最后一 个活在世上的人,远远没有结束,远远没有。也许有一天,他们还能把我重新带回这个世界,成为它的 一部分,就像是自然,像是文明,像是所有应该存在的、不灭的物质。” “你真是个疯子。” “我是。”病人说,“你也是。” “我没有你疯得那么厉害,你是因为疯狂而死的。” “杰里,以前我恨你,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但是今天我不仅心存感激,甚至还因此产 生了一些和恨完全相反的情感。” “你是说爱吗?”客人不屑地问。 “不,我是说……对,是爱。” “我不相信可以从你的嘴里听到爱这个字眼。” “那只是因为我们对爱这个字的理解不同而已。如果你爱一个人,为了那种坠入爱河的爱就应该付出所 有。父母理所应当爱自己的孩子,反过来也是一样。杰里,那么强烈的感情,可是爱一个人、两个人又 怎么样?” 客人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我们还是在比赛吗?” “是的,当然是。” “感染在不断扩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死于这场灭顶之灾。” “他们是什么样子?”病人忽然问。 “什么?” “那些被感染的人,他们是什么样子?” “像腐烂的尸体,行走的腐rou,不管它们是什么样子,都已经离我们描绘的地狱不远了。” “这是一个悲剧,至少眼下看起来是的。”病人遗憾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人类为什么要被困在 这个身体里?” “我们有过很多很多困境,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吗?杰里,还是你不敢回答?”病人说,“因为这个问题激怒了你,因为你 既不喜欢灵魂这回事,也不相信神。让你去思考一个人的思维可以独立于rou体之外的假设,让你感到怒 不可遏。” “我确实不喜欢神学的观点。”客人保持着平静,“但也不会因此愤怒。唯一会让我感到愤怒的是,想 要让思维独立于rou体之外的那个人是你。” “人们总是因为某个人试图凌驾于神之上而感到愤怒,不是吗?一个狂热的科学家,一个异想天开的疯 子。你认为那个人是我,这是大错特错。” 病人努力地向前来看望他的客人一笑:“实际上,我比任何人都相信有一位全知、全能、至高、至尊的 神存在,我不能模仿他,更不能超越他,甚至无法一窥他的全貌。我所能做的,只是相信所有一切的尽 头就是他。” 客人从那张椅子上站了起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他从来不是一个讲究仪表的人,只是当他站起来,低 下头看到那道褶皱时,忽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