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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杨露，不是哥哥瞧不起你，你年龄太小啦。乔恩也瞧不上你啊。”

    “我懂的。”我说。

    但是没人听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寝室里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睡了，我趴在枕头上，夏夜梦枕，秋风凉雨，冬去春来，一年复一年，我最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

    张悦洋那哪是喜欢，真喜欢一个人三年五载也不会变，真喜欢一个人这一辈都完了，喜欢和爱哪是他们这些十四五的男生懂得的东西。

    只是这晚顾庭生说的话也很让我意外，他说一个人住进了心里，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他的意思是不是指一个人住在心里久了，喜欢久了，就成了习惯走不出去，所以他不理解张悦洋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喜欢另一个人。

    前生今世，我都一直不得窥探顾庭生的喜欢和爱情，前生他就一直独身一人，三十年来师友故交极多，他不缺朋友，男男女□□秀的美丽的都不缺，可他仍然是被人称作茕茕独身，因为顾庭生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年，他都没有女朋友。

    他为人优秀，是标准的模板一样优秀的存在，偏偏在女朋友这一事上从未有人入他眼。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他眼光极其苛刻要求标准太高，也假装不经意间问起。

    顾庭生那时回答我：“凭感觉吧，遇上了感觉对了就成了。”

    那时我还在想原来不是顾庭生挑剔，后来才明白有的人喜欢一个人是看脸，有的人看钱，有的人看爱好兴趣，唯有一句凭感觉，才是人世最高标准。

    后来我喜欢他，就不敢再冒然问这些东西，只靠自己小心的观察，但是我看不出来，他上辈子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顾庭生是怎么看待恋爱这件事。

    今晚男生们聊女生，他对张悦洋说的那段话我才感觉自己似乎隐约窥探到了一角。我想原来顾庭生的感情观是这样的吗，原来他是一个很专一也很认真的人。

    可是他喜欢过谁吗？

    我趴在枕头上，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我很小声的问顾庭生：“大哥，你是不是有一个喜欢的人？”

    我突然明白过来，顾庭生能说出那样的话，难道是凭空蹦出来的，其实是他心中有一个人，三年五载十年如一日的不变，他有一个喜欢的人，所以他不喜欢乔恩，也不喜欢其他的女生，所以他才能对张悦洋说出那么一番话。

    “你还没睡？”顾庭生也动了动身子，他也趴在枕头上，顾庭生说，“真他妈的热。”

    他才又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的那段话。”我告诉顾庭生，“我想是你喜欢过一个人……”我说到这里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我突然不想继续说了，但我机械的继续的说了下去：“才能说出那段话。”

    和我隔着两道床头栏杆的顾庭生，我们两个在黑暗中面对面，我说完在黑暗中努力的去看他的眼睛。我觉得过了很久了，顾庭生才回答我：“是的，那是我真实的感受。”

    “是谁啊？”我伏下身子，下巴枕在枕头上，我觉得好难过，原来躲过了乔恩也还会有别人，春天要开花冬天要下雪，男生要喜欢一个人，这都是拦不住的。

    “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顾庭生很小声的说，“长得很好看，眼睛很黑，但是他还太小了……”

    我闭上眼，听出来顾庭生的声音在打颤，我想他一定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很喜欢吧，不是非常喜欢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我得等他长大。”顾庭生说，然后他的手穿过床头栏杆的缝隙，摸了摸我的脑袋，顾庭生说：“睡吧，小露，别想那么多，等你到了年龄你就明白了。”

    “我也懂的。”我告诉顾庭生，“我比你们都懂。”

    我也懂得一个人心里住进了一个人，这一辈子就都是这个人，走不出去了。

    真的，走不出去了。我也曾在深夜中咬牙无声的落泪，想喜欢一个人这么痛苦，不喜欢就好了，可是心里一辈子都是这个人，一辈子啊，他让你痛苦，可是没有他，却会更痛苦。

    我真的懂。我想，你们这群小屁孩，谁有我懂啊。

    从这晚开始，张悦洋就开始展开明目张胆的追求乔恩的行动。

    他每天早上都在乔恩桌上放一瓶进口的牛奶，乔恩作为住宿生来班却和走读生一个时间，第一次她看到牛奶，顾庭生正把他买的牛奶插上吸管摆在我面前让我喝。

    乔恩就拿着张悦洋放在她桌上的进口牛奶和巧克力，走到我桌前停下，乔恩俯视着看我：“杨露，你喝牛奶是吗？”

    我拿着顾庭生递给我的牛奶一头雾水，张悦洋和我隔着一个过道斜着眼看我。

    “我不喝牛奶。”乔恩把那瓶牛奶放在我桌上，巧克力也一起放了，我刚想说我不能要，张悦洋那眼神都要把我吃了。

    乔恩说：“我牛奶过敏，要命的。”说完转身就走。

    我去看张悦洋，这天晚上张悦洋说这是战略性错误，怪他没有事先调查好乔恩。

    寝室里众人把乔恩还回来的巧克力分了吃了，都表示大佬你有钱继续送，要不送玫瑰花试试吧。

    张悦洋还算忌惮着这是学校，仍然是走送零食路线，但是乔恩每次都把他送的零食拎着走一圈分给大家。那些零食包装精美看着就很贵也很好吃，一个人接了后面的人就都不客气，本来乔恩在女生中毫无人气，现在大半个班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时间女生们对待乔恩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张悦洋对此的举措是挑了乔恩周四不上自习课，站在讲台上对大家态度和蔼的说：“同学们啊，乔恩的零食都是我送的，大家也明白我这是在做什么，所以我希望乔恩再把零食分给大家的时候，能卖我一个面子，不要接行吗？”

    张悦洋又说：“周五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唱K，就当我求求大家给一个面子。”

    班里霎时间就乱做了一团，这天自习一班被巡视的教导主任逮个正着，蒋少宁正在办公室对着电脑看电视剧，被教导主任给揪到了班里。

    蒋少宁倒不生气，只是叹气，问突然间班里激动什么，大家都闭口不谈，问班长，班长是个男生，当时起哄他是最厉害的学生之一，很有哥们的义气编了个谎瞒过了蒋少宁。

    张悦洋也在班级扣扣群里发了地点，请客请到了五星级自助餐，还在张望的同学们立即为了五斗米折腰，在这天晚上纷纷竖着进的酒店横着出来。

    乔恩下周一再来班中，顾庭生当时正在劝我继续喝牛奶，我真不想喝了，顾庭生说：“牛奶多好啊，补钙长身高。你看你这么矮，更要多喝牛奶了。”

    我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顾庭生：“我现在晚上睡觉已经不抽筋了，大哥行行好，我不想喝牛奶了，一点都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