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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喜欢我,所以想高攀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赵随摇摇头,完全不上她的当。 顾盼没激着他,反而把自己气着了,不愿多说转头就走,男人在她身后好心提醒,“颜姑娘,山中今日有贵客,劝你不要乱走。” 顾盼已经走远,在寺里乱转了两圈,除了几个扫地的和尚,没有看到有其他人。 从小道穿去大殿的石子路上,瞧见一方院子周围被冷面侍卫拦了起来。 顾盼在心中猜测那贵客多半就在院子里,院墙里传出低沉的诵经声,她鬼使神差般靠近那面墙角,透过漏窗看清楚了里面的人。 男人的背影她见了无数遍,绝不会认错。 钟砚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拇指间盘着佛珠,透彻的金光静静洒在他玉白的面庞上,男人乌黑的双眸如一潭死水,幽静晦暗。 主持大师盘坐在中间,领着几名出色子弟在诵经。 他们面前摆着一张白纸,白纸周围贴满了黄符,活像一个招魂仪式。 顾盼看了好几遍才看清楚,白纸上写了什么—— 那上面写的是她的生辰八字。 她猛地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踩中枯枝,吱吱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男人。 顾盼反应敏捷,转身就要跑,她哪里比的过训练有素的亲兵侍卫,脚还没迈出去,前路后路就都被拦的死死。 男人面色不悦,冷声命令道:“把人带进来。” 第七十七章 长廊曲洞, 圆亭镂花。 身长玉立的男子转过身来,身着玄色衣裳, 腰间系着半块碎玉, 头戴嵌珠紫金玉冠, 肤白如雪,面色冷峻,眉心似覆了层浅浅的霜雪,强势冷厉的气势扑面而来,不怒自威。 顾盼被这帮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贴身侍卫丢到他面前,脚下踉跄两步勉强站稳了身子,她低垂着脸, 佯装无事望着自己的脚尖。 好端端的一场法事被她平白无故的打搅, 钟砚的脾气还没有好成这个样子, 手指轻轻摩挲着佛珠,心中隐隐起了杀心。 顾盼敏锐的察觉到钟砚对她的不耐烦和杀气,才刚活过来,她也不想再死一次, 缓缓抬起头,装作没有认出他的样子, 屈膝行了一礼, 低声道:“无意打扰, 我这就走,还望这位公子不要介意。” 顾盼原本以为自己哪怕再死上一万次都会把面前这位冷漠无情的帝王恨的咬牙切齿,大概那一剑封印了所有爱恨情仇。 顾盼懒得怨恨他, 曾经的悸动也全然消失。 站在他面前不会有任何的感触,回想起初见惊鸿一瞥的那个场景,心脏也不会砰砰砰的乱跳,平静比一潭死水还不如。 就真的成了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不再会为他哭为他难过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曾短暂在她生命中出现的过客。 她还没有失去爱的能力。 或许她日后还会爱上别人,谁都可以,绝不可能是钟砚。 钟砚淡扫了她一眼,眼前的少女单看外貌倒是极好,穿戴铺张艳丽珠光宝气,面色桃红,唇若施脂,肤色细腻,黑发如墨铺开在肩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 打量一番后,他沉默不语。 方厦圆亭之间,一时无人敢贸然先开这个口。 压抑的气氛沉沉袭来,谁也说不准这位脾性阴晴不定的年轻帝王会不会一怒之下就在庙里杀了人。 过了好一会儿,钟砚收回冷冷的眸光,嗓子低哑,沉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山中寺庙,在他一早入寺便被封了起来。 按照道理这座庙里,今日只该有他一位客人而已。 顾盼满脸不怕死的表情,轻飘飘的丢出一句,“坐马车来的。” 站在一旁的主持师傅心中叹气,只觉得这位女香客是年纪轻不谙世事,胆子也是极大,都被人用刀围了起来,还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主持见不得杀生,便主动站出来打圆场,“想来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打扰,还望您网开一面。” 钟砚冷嗤了声,原本一双漆黑的眼眸在日光下看起来浅淡如琉璃色,他勾着唇角,似嘲非嘲,“我可不信佛。” 主持迟钝片刻,随即道:“平添杀孽,有损阴德,您就当给旁人积些功德。” 这个旁人,自然指的是已经死了的顾六小姐。 顾盼觉得钟砚现在这幅冷冰冰的样子才是接近他真实的模样,纵然她也有些没耐心,但为了不惹出事端,主动上前,微微一笑,道:“方才是和这位公子开个玩笑。” “我是同我的未婚夫一同进寺祈福,不久前才到,不知提前被封了寺。” 顾盼说这番话也是以防万一,钟砚如此精明,她可不能露马脚惹他猜忌。 接二连三撞见钟砚,并非好事。 钟砚扬了扬眉头,心中莫约有了数,“赵随带来的?” 顾盼想了想,点头,“是。” 赵随提前同钟砚说过这事,他盯着她的眼睛又看了好一会会儿,随即摆摆手,让人松开她,便是放她走的意思了。 顾盼长长舒了一口气,换了一副皮囊,也不是全无好处。 她转身便走,背影袅娜,钟砚眼前恍惚了一下,竟觉得她走路的姿态背影身形有渐渐能和顾盼重合在一起。 忽然之间,钟砚又道:“站住。” 顾盼忍着要往前跑的冲动,停下脚步,定在原地,缓缓转过身,扯出一抹很勉强的笑容,“何事?” 她一转过头,就不像了。 钟砚脑子里那些不合实际的想法被打的零星,这张脸生的极好看,肤白貌美,眼波流转。 哪里都不像顾盼,眼形也不像, 可她看人的神态,却像极了顾盼。 单纯懵懂,狡黠中带着股不可多得的机灵劲。 钟砚看着她这张陌生的脸,心渐渐冷了下去,“无事。” 顾盼偷偷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有毛病,加快脚程,说走就走,绝不肯多留一秒。 刚入夏的时节,山中不冷不热,天气刚刚好。 钟砚的手脚冰冰冷冷,摸起来没什么温度,他手作拳状,抵在嘴角,咳嗽了两声,随即若无其事用手帕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 太医诊治过好几回,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断断续续没怎么好,多喝几副药就能保命的事。 夏风高高扬起,将那张写着顾盼生辰八字的白纸送到钟砚面前。 男人稍抬手指轻而易举捏住了这张纸条,他垂下眼睫,乌黑浓密的睫毛落下小片阴影,他的眼神万分缱绻,分明是深情的神色,却让人看得心底发慌。 他将纸条妥帖收好,好像这样就能将顾盼也妥帖带在身边。 顾盼连招呼都没和赵随打,用最快的速度带着身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