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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

    等到冷静下来了，她才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天，亮了。

    她的眉头微拧，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忽然，她想到了昨晚上的那碗汤。

    那汤有问题！

    她猛地站了起来，还以为腿软差点磕到茶几上。她匆匆跑到卧室里，可卧室里空空如也，早已不见了陈珊的身影。

    她急了，正要冲出门，就看到了提着菜进门的保姆。

    她一把握住了保姆的肩膀，问道：“陈珊呢？”

    保姆被她吓了一跳，“夫人推着先生出去了，他们每天都要早起散步的。”虽然今天起床的时间确实比以前早了不少，不过保姆也没多想，这家人都是奇奇怪怪的，她不过就是个打工的，少八卦点好。

    慕云曦闻言，松开保姆就往外跑。

    这个度假村提前被清场过，偌大的度假村除了几个保安，只有这一幢房子有人住。

    慕云曦直接往海边跑，跑到半路，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崖上似乎有人，今天有雾，看不清，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在意，直接跑向了海边，可是海边没有人。

    “云曦。”她听到有人在喊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然是那个山崖。

    陈珊在那上面。

    慕云曦的心一沉，径直往山上跑。

    走进了她才发现这座山崖其实不高，从山脚到山顶还修了路，即便是骑着自行车上去也很方面。

    山顶上，陈珊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慕向南静静地站在山崖边，只要往前一步，他们就会落下去，坠入大海之中。

    慕云曦看得心惊rou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陈珊，你带我爸爸来这里做什么？”

    陈珊微微一笑：“只是想带他来看最后一个日出而已，很可惜，今天天气不好，没看到，不过没关系，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带他来看过了，这里的日出很美，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来看看。”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在这里留了一夜，你该把我爸爸还给我了。”慕云曦说道。

    陈珊：“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可是怎么办，我后悔了，云曦，我后悔了。”

    慕云曦神情微变：“陈珊！”

    “我不想将你爸爸还给你了，云曦，地狱太冷了，我不想一个人走。”

    看出了陈珊的打算，慕云曦一下子急了，扑过去就要去拉轮椅，可陈珊却猛地用力，将轮椅推了出去，轮椅上的慕向南立即跌落下山崖。

    陈珊紧随其后，径直跳了下去。

    “再见了，云曦。”

    “不要。”

    慕云曦趴在山崖边，伸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山崖下，眼睁睁看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坠落海中，被海浪吞噬。

    楚江迟等人刚赶到度假村，就听到了慕云曦那声撕心裂肺地喊声，几人想也不想地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等他们到山顶时，却见到慕云曦趴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山崖上，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轮椅。

    楚江迟等人想到什么，一时无言。

    楚江迟走上前去，扶起了慕云曦，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慕云曦抓住了衣领，“救救我爸爸，求你，救救他。”

    ************

    陈珊和慕向南的尸体被找到，已经是两天以后了，慕云曦看到尸体的瞬间，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们已经回到了云城。

    慕云曦再次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见。

    谁也没有料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陈珊死之前竟然还拉上了慕向南，一夜之间，慕云曦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慕云曦关了自己整整三天，期间楚江迟无数次想要破门而入，都忍住了。

    慕云曦出来时，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客厅里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神情憔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楚江迟。

    慕云曦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抹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干的起皮，样子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楚江迟都担心她随时会晕倒。

    慕云曦推开楚江迟想要扶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江迟哥，我没事。我想去医院看我爸最后一眼。”嗓子沙哑。

    楚江迟只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尽管他此时更想做的是让慕云曦去休息。

    两人收拾了一番去医院。

    陈珊和慕向南的尸体还放在太平间里。

    楚江迟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慕云曦，他想此时此刻，慕云曦应该更希望一个人进去。

    慕云曦静静地看着慕向南的面容，其实除了脸上没有了血色，跟之前也没多大区别，对不对？

    “爸爸，你真能睡。”慕云曦轻声说道，她的手抬起，想要轻轻抚摸一下父亲的脸，可在指尖即将碰到脸颊时，又顿住了。

    她轻轻放下手，缓缓笑开：“爸爸，你安心睡吧，以后再也没有人打扰你了。你要是见到了mama，替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还有我想她。”

    对不起，没有认出她不是你，对不起，没有照顾好爸爸，对不起，mama！

    慕向南的后事是慕云曦一手料理的，她将妘璟和慕向南葬在了一起，至于陈珊，则是葬在了妘璟原先的墓地旁边。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慕云曦一直很平静，就连慕向南和妘璟下葬的过程，她都没有再落一滴泪，那些眼泪仿佛在之前全都流光了。

    慕向南的葬礼慕婷也来了，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是楚江迟说的。

    她沉默地送了哥哥最后一程，走到云曦面前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慕云曦忽然开口说道：“江迟哥，送我去城南吧。”

    楚江迟一顿，明白她要做什么，转了个弯，转道去了城南的墓园。

    慕云曦静静地站在陈珊的墓碑前，话却是对着楚江迟说的。

    “我以为我会很恨很恨她，因为是她害死了我的父母，可是最后我发现，我似乎也不恨她，江迟哥，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良心？”

    楚江迟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妘璟走的时候慕云曦太小了，她所有关于母亲的记忆都是陈珊给她的，从这么多年她的努力中就可以看出来，那九年，陈珊即便喜怒无常，对云曦应该也是不错的，不然，慕云曦不会心心念念要帮她报仇。

    “爸爸出事以后，爷爷的身体也不好，公司几乎就是她一个人撑起来的，我见过她应酬到半夜，满身酒气地回到家，在卫生间里吐得一塌糊涂；也见过她凌晨两三点，还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甚至累得直接趴在了书桌上睡着了。我见过她为了保住公司所做的努力，我相信她是真心爱着我爸爸的，尽管这份爱带来的只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