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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来府上寻少爷了。” 晏戟随口应了一声, 他特意吩咐过惊蛰卫, 谁都能进去, 就是荆寒章不行。 赵伯有些犹豫,晏戟看到他这样, 蹙眉道:“他进去了?” “那倒没有。”赵伯为难道,“我是眼看着他离开偏院的,但方才问了门房, 发现七殿下好像现在还没出相府。” 晏戟脚步一顿, 脸色微沉:“今日谁去过偏院?” 赵伯:“没有无关人等,只有午时送药过去一趟。” 晏戟脸色更难看了,他也不去书房了,直接转道去晏行昱的住处。 刚刚午睡醒的晏行昱还不知道他爹要来“捉jian”了, 正蜷缩在荆寒章怀里睡得正熟。 荆寒章已经默念那不知道对错的佛经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低头看着睡得正熟的晏行昱,终于发现了些问题。 之前的晏行昱,有这么嗜睡吗? 是又病了吗? 荆寒章正在胡思乱想, 就听到窗外传来一声翅膀扇动的声音,他本来不想管,但那扇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荆寒章怕吵醒了晏行昱,便轻手轻脚地披着外袍起身。 窗外是一只信鸽,腿上绑着小竹筒。 荆寒章愣了一下,将竹筒取下来,又将信鸽放飞。 他以为信上有什么重要的事,回了榻边轻轻叫醒晏行昱:“行昱, 有信鸽。” 晏行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喃喃道:“殿下看。” 荆寒章见他实在睁不开眼,又说了自己可以看,也没矫情,从善如流将信打开。 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荆寒章干咳一声,尴尬道:“我不认识上面的字。” 晏行昱挣扎了一会,才艰难醒来,迷瞪着眼将信拿来扫了一眼,然后又倒在了软枕上,没什么力道地道:“鱼息说,我爹要来捉jian了。” 荆寒章:“……” 晏行昱说完后,竟然一点也不管,又迷迷瞪瞪地睡了。 荆寒章默默吸气。 知道晏戟要来,他莫名心虚起来。 这么会功夫,晏戟已经沉着脸到了偏院,一把将门扉打开,快步冲了进来。 只是他还未进房门,门里就被人打开了。 荆寒章穿戴好了衣衫,懒洋洋地跨出门槛,瞧见晏戟,挑着眉张狂道:“这不是晏丞相吗,您不是日理万机吗,怎么有时间来这儿?” 他竟然倒打一耙。 晏戟脸色沉沉,冷声道:“这话应该是我问殿下吧。” “我啊?”荆寒章一点没有被人捉jian的尴尬,十分自然道,“我当然是来看望行昱了,你们不是说他突发恶疾吗,怎么也不寻太医来瞧瞧?” 晏戟漠然看他,抬手道:“这是相府的家事,应该轮不到殿下来cao心——请。” 被直接下了逐客令,荆寒章脸皮厚得也像是没看到一样,他打了个哈欠,道:“丞相别这么着急,我答应了行昱要陪他一起用晚膳,这么早走不太好吧。” 晏戟看着他的眼神幽深,恨不得让惊蛰卫把他打出去。 荆寒章还十分欠揍地加了一句:“我知道丞相不想我见行昱,但今日是你的人疏忽被本殿下混了进来,算是我自己的本事。反正我见都见到了,丞相应该也不在乎是半个时辰还是一天吧。” 晏戟:“……” 晏戟看了他半天,就在荆寒章以为他要暴怒把自己赶出去的时候,他却一句话没说,直接甩袖离开——丞相向来气定神闲,运筹帷幄,这回看起来是被气狠了。 荆寒章把晏戟气走后,朝着门外守着的惊蛰卫哼了一声,回到房里将门一关,十分得意。 晏行昱已经醒了,此时正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荆寒章。 荆寒章掀开一边床幔坐在床沿,道:“睡饱了?” 晏行昱打了个哈欠:“还没有。” 荆寒章伸手往他额头上贴,皱眉道:“你是不是病了?” 晏行昱摇头:“我一直都在喝药的。” 荆寒章还是有些担心。 好像自从宫宴后,晏行昱就一直蔫哒哒的。 他之前生病虽然也病怏怏的,但总和现在有些差别。 “京都城也不知道有没有佛生根,鱼息说南疆没有,打算去西北找找看。”荆寒章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先把他的心疾治好,道,“若是过了年晏重深去西北了,我会托他寻寻看。” 晏行昱点头,勾着他的小指晃了晃,小声说:“我不会有事的,我要活到殿下为我寻到佛生根。” 荆寒章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他俯下身将晏行昱额前的发拂到一边,道:“答应你殿下,两年后若是还寻不到,就放我的血。” 晏行昱眸子一弯:“好。” 荆寒章摸了摸他的头,叹息道:“我往后怕是不能再过来,你爹看得也太严了,就这么怕你被我拐走吗?” 晏行昱只是看着他笑。 “等过了年,我会磨着父皇让我出宫建府,你爹反正也不能日防夜防永远提防我吧。”荆寒章盘算着,“你什么时候能出府了,便让人告诉我——我送你的玉牌你还拿着吗?” 晏行昱点头。 荆寒章见他点头点的这么认真,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那我送你的玉雕什么的?” 晏行昱道:“都收着呢。” 他怕荆寒章不信,裹着被子从榻上坐起来,将床头的小柜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个小柜子和荆寒章的藏宝箱一样,里面全是晏行昱最爱的东西。 金子,银子,和一个小匣子。 将小匣子打开,里面是荆寒章之前瞧见过的金元宝的小荷包,那里面装着幼时荆寒章送给他的七颗金子。 一旁竟然还有几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荆寒章好奇地随手拿起来一张,展开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是自己张狂的字迹。 “晏行鹿” 还有那高调到升天的落款。 荆寒章:“……” 荆寒章古怪看着晏行昱:“这是……” 晏行昱看了一眼:“哦,这是我归京时,殿下送小鹿时给我的。” 荆寒章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 他将纸叠好默不作声放了回去,心尖有些发颤,又一一看向匣子里的其他东西——全都带有他的痕迹。 荆寒章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发酸,他故作轻松道:“你这是见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晏行昱歪歪头想了想:“当时只是觉得熟悉,并未确定。” 荆寒章小声嘀咕:“你若当时直接来问我,我肯定……” 肯定什么? 荆寒章说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肯定会好好待他? 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他凶巴巴地数落,连他在宫里被皇帝为难都没有帮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