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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华整个人都呆了,反应过来时晏行昱已经出了南书房,他忙跟了上去:“殿下!” 晏行昱走出南书房后,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是打算让荆寒章也一起去护国寺,没想到竟然直接撞上了,也省得他再寻其他法子。 听到江枫华的声音,他停下步子,道:“怎么了?” 江枫华似乎有什么想问他,但又想了想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干巴巴道:“您要去护国寺?” “是啊。” 江枫华试探着道:“我能随您一起去吗?” 晏行昱偏头看了他半天,就在江枫华以为自己被看出点什么来时,晏行昱突然笑了,他道:“当然。” 江枫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晏行昱说去护国寺就去,回去让人飞快收拾了一番,打算在相府的马车出京都城时追上荆寒章。 在换衣裳时,晏行昱无意中感觉到衣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将衣襟掀开,把那东西扒拉了出来。 那是自己昨日写给荆寒章的信。 被荆寒章贴身放在了衣襟中。 晏行昱看着那皱巴巴的纸半晌,不知怎么,脸突然有些红了。 很快,晏行昱带着江枫华出了宫,直接前去相府。 相府门口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阿满满脸苦哈哈地站在马车旁,任劳任怨地伏小做低。 “是,是是是,我家公子真不是个东西。” “对对对,您说的没错。” “是啊是啊,他不是故意的,我家公子也不知道要连抄十五日佛经啊,您息怒。” “……” 晏行昱:“……” 晏行昱上前,重重咳了一声,阿满被骂得晕头转向,无意中扫见他,立刻眼泪汪汪:“公……” 晏行昱:“咳。” 阿满这才瞧见一旁的江枫华,立刻改口:“殿下!” 晏行昱点头。 在马车中骂骂咧咧的荆寒章听到声音,立刻将帘子一甩,不耐烦地瞪了过来,满脸写着“你还有胆子敢过来?!” 晏行昱好脾气地冲他笑了笑。 荆寒章不耐道:“笑什么笑?!我看起来很好笑吗?” 江枫华见状差点一口气呛死,他还头一回看到有人敢这么和七殿下说话。 晏行昱还在笑,道:“别生气。” 荆寒章怒道:“你也知道我会生气啊?!” 江枫华小心翼翼窥着“七殿下”的脸色,见他竟然满脸笑容,看起来真的完全没有被人挑衅的怒火。 江枫华叹为观止,终于对这个丞相公子另眼相待。 晏行昱和江枫华吩咐了一句,直接踩着马凳,撩着车帘便进去了马车。 荆寒章还在为十五天的抄佛经而生气,但又因为事关护身符他又不好糊弄,只能气咻咻地生闷气,生平头一回决定乖乖抄佛经。 晏行昱进来后,直接坐在了荆寒章身边,熟练地扯着他的袖子,弯眸道:“殿下别生气,我也随您一起去护国寺。” 荆寒章双手环臂,正想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闻言一愣,蹙眉道:“你去?你去做什么?” 晏行昱道:“我去抄书啊。” 荆寒章:“……” 荆寒章立刻心花怒放,直接将袖子往晏行昱手中塞,让他拽,使劲拽,拽着袖子咬都不成问题。 片刻后,马车悠悠朝着城外而去。 直到离开了京都城,荆寒章才道:“你又在宫里做了什么?” 现在皇帝因为章岳的事烦得不可开交,不可能会放他出京都城乱玩。 荆寒章知晓晏行昱的能力,八成是他做了什么所以才能顺利出京都城。 晏行昱也没隐瞒,将自己所写的策论和荆寒章一一说了。 荆寒章听完,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你竟然……” 晏行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林太傅都没看出来问题的策论,荆寒章竟然听了一遍就理解自己了意图。 晏行昱恨不得往他怀里扑。 “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传来大皇子封王的旨意了。”晏行昱拽着荆寒章的袖子胡乱往自己手指上缠,随口道,“护送十几年前身死的摄政王骸骨归京,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荆寒章好半晌才道:“你确定皇帝真的会用这个缘由?摄政王死在战场上十几年了,当年生还的副将说他是尸骨无存,搜遍战场都寻不到他的尸身。现在过了这么多年,突然说我大哥寻到骸骨,天下人可信?” 晏行昱淡淡道:“不管天下人信不信,皇帝心安即可。” 荆寒章还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没事的。”晏行昱拽了拽他的袖子,道,“章岳已死,若不给皇帝一个解决此事的法子,他恐怕会将气撒在当时刚好归京的大皇子身上。这样事情不但解决了,大皇子还封了王,一举双得。” 荆寒章木然看了晏行昱很久,才低声道:“你是想帮我大哥吗?” 晏行昱手指一抖。 荆寒章察觉到他脸上的神色,无声叹息道:“我说过了,不想你因为我搅和到京城这趟浑水里来,若是被发现,我保不住你。” “我、我不会被发现的,反正那策论是殿下的身体写的,我就是怕皇帝会乱想,才想让殿下来护国寺避一避风头的。”晏行昱有些茫然看着他,“我做错了吗?” 荆寒章对上他全是水波的眼睛,愣了一下才立刻道:“没有,你没做错。” 晏行昱眸中水波更重,他讷讷道:“可是殿下……好像并不开心。” 荆寒章:“……” 自己只是不想他为自己的事cao心! 他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荆寒章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天生就不会对别人的好意产生相等的回馈。 晏行昱帮他,他却丝毫没有给他该有的反应,比如感谢比如欢喜。 他给晏行昱的,从来都是理性的判断和肃然的制止。 明明这样是最理智的,最对的,但却像是往烧得烈烈的火焰上直接浇了一盆冷水。 晏行昱都被自己一盆接一盆的冷水给浇蔫了。 荆寒章难得又开始反省自己。 晏行昱觉得很难过,他坐在那搅着自己的手指,本以为荆寒章会立刻来哄他,但左等右等等来的只是一阵沉默。 他更难过了,还是想要引起荆寒章的注意,讷讷道:“殿下,我、我马上要难过了。” 荆寒章刚刚反省好自己就听到这样一句话,吓得他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他立刻道:“你先别难过!” 晏行昱一听,立刻收起了难过,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他。 荆寒章正色道:“你帮我大哥,我很高兴,是想给你我全部金银珠宝的高兴。” 对晏行昱这种人,直接表达高兴根本让他感觉不到这种情感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