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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提过啊?”老爷子打量了林听雨一眼,“长得真俊,头发颜色也挺个性的。带什么礼物啊,都还是小孩子呢。阿澍很少带朋友回家,欢迎欢迎。” 话是这么说,但旁边立刻有小辈接过林听雨递过去的茶。 “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啊?”陈老爷子接着问, 林听雨顿了顿,忽然间意识到,陈澍家里的亲戚似乎并不知道他退学复读的事情。 他抬眼看陈澍,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澍蹙眉,正要回答,旁边却忽然有人插话:“这孩子估计是陈澍在荆市的同学吧。长得是挺俊的,跟弟妹倒挺像,不像小地方出来的。” 话里藏针。 陈澍脸上顷刻间便闪过不悦的神情,抬眼看插话的人。 是和他家一直不对盘的一位堂姑。 这下好了。 难缠的来了。 “堂姑。”陈澍面无表情地打招呼。 林听雨也听出来了,这个穿着紧身晚礼服长裙,仿佛下一秒随时能到戛纳走红地毯的女人话里有话。 她甚至已经知道陈澍私自退学的事情。 “荆市的同学?”陈老爷子皱眉,“阿澍不是在本地念的大学吗?怎么会有荆市的同学?” 堂姑睁大眼睛,一脸惊讶:“老爷子,你还不知道吗?阿澍大学上了没一个月就退学了呀,自己跑回荆市念高中去了,都已经一个学期了。” 完了。 林听雨想。 他突然间紧张起来,赶紧去注意陈澍的反应。 “阿澍,难道你没有跟爷爷说退学的事情?”堂姑似乎猛然醒悟过来,一脸歉意地看向陈澍,“抱歉啊,堂姑不知道你还瞒着爷爷,不小心帮你说出来了。” 陈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却。 他看着陈澍,问:“你真的退学了?” “嗯。”陈澍脸上的表情很镇定,“堂姑说得没错。” 陈老爷子皱眉:“胡闹!大学上得好好的,说退学就退学?你妈怎么教你的?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一开始不知道。”陈澍眼神冷淡,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后来知道了。” 陈老爷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她还任由你胡来?!你妈在哪?把她给我叫过来!” “她在那边呢!”旁边堂姑的儿子,陈澍的堂哥接话,“要不要我去叫她来?” “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陈澍语气骤然降温。 他冷冷地盯了堂姑的儿子一眼,话却是对着老爷子说的:“养不教父之过,爷爷,你不如直接打个电话把我爸叫过来,问问他?” 陈老爷子猛地一震:“陈澍!你——” 旁边的堂哥吓得抖了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晚了点因为不小心写太多了!今天加更!快!往后翻→ 至于吃餐前甜点为啥要洗澡……我也不知道啊【滑稽 注:修一下他俩年龄,成年了都。 ☆、066.除夕 陈澍的这句话, 杀伤力太大了。 跟刚才他堂姑那句刻意的措辞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既讽刺了一把自己的父亲, 又内涵了一把陈老爷子没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任由他大年夜在外面胡搞。 当年陈老爷子明明清楚自己的小儿子是个同性恋,却还是因为溺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他娶妻生子。 毕竟, 陈老爷子也希望陈家香火更旺盛一些。 但也就是陈老爷子这种默许的态度, 才助长了陈胜华的气焰,使得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最终造就了孙兰和陈澍母子俩的悲剧。 这也是陈澍一直跟陈老爷子亲近不起来的原因。 或者说, 陈澍跟所有陈家的亲戚都亲不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笑话的帮凶。 “阿澍,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这样跟老人讲话?快跟爷爷道歉!”堂姑陈澍踩了老虎尾巴, 连忙在旁边添油加醋。 “爷爷,抱歉。”陈澍叹了口气, 他推了推眼镜,没理堂姑,“复读的决定是我自己做的。我不想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大学浪费四年的时间, 去读一个根本不感兴趣的专业。与其浪费四年逃避,我宁愿用这一年去交换。” 堂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连忙献殷勤似的表现自己:“阿澍,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啊?荆市那种小地方的教育资源能跟雀山市比?万一你考的分数和去年一样, 或者更差怎么办?” 林听雨看了一眼陈澍的的堂姑母子,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这他妈就是一对搅浑水的傻逼母子。 要不是因为这是陈澍家的晚宴,不能惹事, 林听雨早就把这位傻逼堂哥拖出去打了。 “是啊,你堂哥说得对。”陈老爷子也盯着陈澍,压着火,“你的成绩也就那样了,我也不是没看过你高中时的成绩单。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那是当时。”陈澍表情冷冷的,“我高考那年我爸干了什么,全家人还有谁不知道的吗?” 陈老爷子猛地盯住陈澍。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没人敢出声。 周遭还洋溢着属于除夕夜的喧嚣,可他们这一块却只有死寂。 林听雨攥紧手指,紧张地注视着陈澍。 须臾。 “好,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么一意孤行,最后能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考出个什么分数来。”陈老爷子和陈澍对视了一会儿,反倒笑了起来,“行吧,去吃饭吧,带上小林同学,去和别的长辈打打招呼。” “嗯。”陈澍淡淡地,“爷爷,新年快乐。” 说罢,他扭头看林听雨:“走。” “嗯。”林听雨点头,又跟老爷子打招呼,“陈爷爷,新年快乐。” 刚走出没一段距离,有人在后面叫陈澍。 两人回头一看,刚才那位搅浑水的堂姑追了上来。 “堂姑,有什么事吗?” 陈澍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保持着他惯有的礼貌。 “没什么,就是我明天邀请了你爸妈晚上来家里吃饭,跟你说一声,记得来啊。”堂姑笑眯眯的,“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堂姑不知道你没跟家里说退学的事情。” 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内疚的意思。 “哦。”陈澍没表情,“不要紧。” 反正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 见陈澍没说什么,堂姑话锋一转,又啧啧起来:“不过,你这点跟你爸还真不像。你爸要是能有你一半的勇气,也不至于不成器。” “很不幸。”陈澍抬头冲她笑了笑,“我还真是他亲生的,我也觉得挺倒霉。” 堂姑噎了一下,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