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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 可以说,林听雨是被打到大的。 但是他这个人有点奇特,天生一副笑脸,而且尤为不要脸。 别人打他一耳光,他能笑嘻嘻地把另一边脸凑上去,说:“来来来,还有这边,给你打,你打啊。” 有人被他这招吓到破口大骂“神经病”的。 也有不吃他这套的,一口气连扇他十几个耳光。 林听雨两边脸都被扇肿了,还能一脸笑容地问对方:“够吗?手疼不疼?还打吗?”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应对方式让他获得了一个“疯狗”的外号。 而林听雨的不要脸并不仅仅体现在这里。 最令人折服的是,他竟然能够不计前嫌地跟那些打过他的人做朋友。 譬如给他们买饮料,帮他们跑腿,当他们的手下,听他们差遣。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那些人虽然看不起他,却也愿意使唤他,跟他保持着不平等的友谊关系。 就这样被打着打着,林听雨居然神奇地攒下了自己的人脉。 被打了两年,当了两年别人手下的狗,林听雨上了初中。 然后他奇迹般地发育了,原本孱弱的小身板突然拔节似的蹿高。 加上常年挨打和打人,林听雨的抗打能力愈发地强了,体格也变得健壮一些。 他不再当别人的手下,供他们使唤。 也不再在被人打了一耳光后,笑嘻嘻地把另一边脸送出去。 他开始自己混。 林听雨打架非常凶。 往往手边有什么东西,也不管是什么,抓起来就往人身上抡。 哪怕是被围攻的时候,他也不会防御,而是逮准对方最有分量的一个人,往死里打。 这种玩命的打法让他在荆市各个初高中迅速出名。 后来别人再提“糖厂太子爷”这个绰号时,除了讥讽,就只剩下畏惧了。 林听雨的不要脸还体现在另一件事上。 那就是性取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念书那会儿,校长儿子在我们隔壁班,他们班人私下给他起外号叫“太子爷”,哈哈哈哈 ☆、003.听雨 他天生就喜欢男人,这个性取向林听雨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 别说同性恋目前在国内仍然处境艰难了。 在包容性更强一些的大城市或许会好一些,但这是个既落后又封闭的城乡结合部。 整个小破城市只有巴掌大,从城南到城北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 全市只有三所小学四所初中和四所高中,连大学都没有。 许多人的幼儿园同学、小学同学、初心同学甚至高中同学都是反复重叠的,人际关系网就只有这么大。 尤其是糖厂这样的环境,每家每户都对彼此知根知底,又是八卦滋生的温室。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说过林听雨大名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初中时喜欢隔壁学校的一个男生,轰轰烈烈地追了对方两年。 连纪小优这种初一小meimei都知道他是个死基佬。 “哎呀,我妈要回来了,我不跟你说了。”纪小优回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她不让我跟你说话,要是被她看见了,她肯定要骂我了。” 太子爷是糖厂公害,这已经是老人小孩们眼里既定的事实。 除了他爸是个大贪官,他自己还是个整天在街头斗殴不要命的混混,还不知廉耻地喜欢男人。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小孩跟这种变态有接触。 况且纪小优她妈于荣霞还是林听雨的班主任,平日里视林听雨为头号眼中钉。 “等等。”林听雨咬着烟边上楼边说,“打火机还你。” 他走到纪小优家门前,敲了敲门。 纪小优打开门,从他手机拿过打火机,又飞快地把门关上了。 像是怕碰到什么病毒一样。 林听雨哼笑了一声。 他一边抽烟,一边晃晃悠悠上楼。 中途正好遇到四楼的大妈下楼丢垃圾。 楼道狭窄,大妈看见他,连忙低下头,偏过身,将身体紧紧贴在楼梯扶手上,生怕跟他有什么只肢体触碰。 “阿姨好啊。”林听雨站定,从嘴里取下抽了一半的烟,摁在墙上戳灭,主动给她让了条道。 大妈却没搭理他,她毫不掩饰脸上既害怕又嫌恶的神色,拎着垃圾迅速下了楼。 林听雨撇了撇嘴角,看了一眼烟头在墙上留下的黑色焦痕:“嘁。” 这个地方的人真没劲。 陈澍一边拖着行李箱上楼,一边小心地避免与墙面接触。 外婆家这栋楼至少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吧——他在心里吐槽。 又矮又破,到处都是随意乱堆的石板和砖头。 一楼布局最奇葩,一共三间房,客厅卧室厨卫各一间,独立分散开,门上挂着锁。 只要上楼,都必须从这三间房中间摆满杂物的厅堂穿过。 只要有人想,随时都能趴在窗户上偷窥,毫无隐私可言。 楼道里的墙面很脏,连腻子都没刮,直接上的水泥。 有的地方更绝,水泥都没上完,直接裸着砖块。 墙面上贴满了各种开锁小广告,还有小孩子的乱涂乱画。 厂里的小孩经常成群结队地到处串楼玩,在各层楼的墙壁上留下乱涂乱画的痕迹。 陈澍凑近一点,去看那些信手涂鸦的内容。 居然有人用粉笔在墙上画了个一幅奇异的人体简笔画。 关键部位尤其突出,作画者还十分恶趣味地在旁边提了字。言辞粗鄙,让陈澍无法直视。 ……这也太傻逼了吧。 陈澍简直无语。 啊。真他妈cao蛋。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陈澍正想离开,却忽然被旁边的一行字吸引了目光。 他转移视线看过去。 这行字更狠,是用黑色马克笔写的,想擦都擦不掉。 墨迹已经很淡了,像是已有多年历史。 “林凯蛀虫大傻逼……”他跟着读了出来,“他儿子林听雨也是疯狗,同性恋,大变态,去死吧。” “……” 陈澍顿了顿。 他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墙上那行字,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静默须臾,陈澍重新拎起放在一旁的行李箱,继续上楼。 “林听雨是个同性恋,大变态。” 林听雨念出墙上那行字,噗嗤一声笑了。 到底是谁写的,真他妈绝了。 住在这栋楼十年,他还是第一次在楼道的墙面上看到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骂他的。 最恶毒的是,这人还不是用笔写的,而是用钥匙之类的尖锐物体直接刻在石灰墙面上的。 这是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