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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阁老打量了他几眼,突然冷哼出声。 此地无银三百两,连这小子这般不着调的都跑了回来,可见家里头确实出事儿了。 宁衡以为宁阁老已经知道了,便讪讪的求起了请:“祖父,这回的事儿,虽说月氏有错,但她也是气得很了,”见宁阁老瞬间锐利的眼神,他忙道:“当然,我也不是说祖母和几个婶子有错,毕竟我们是做小辈的。” 话落,宁阁老竟然冷冷的笑了。 宁老夫人这回也不装沉默了,动作麻利的翻起了身,朝着宁衡摆摆手:“赶紧回去吧,祖母这儿没事!” 宁衡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正要离开,宁阁老却开口了:“既然来了那便多陪陪你祖母,她整日的在家里闲着,膝下又没你们这些儿孙环绕,难免孤单了些,偶尔想岔了些,你说是吧?” 宁衡肯定不能说不是啊,在宁阁老的注目下,慢慢走了过去。 “说吧,家里到底出了何事?” 待他走近,宁阁老突然板着脸问道。 宁衡平日里能言善道的,这会却突然哑了一般,被问着正着,最后结结巴巴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 说完,宁衡缩着脖子等着宁阁老发怒,只上头久久没传来声响,他不禁犹豫着往上看去,只见宁阁老脸色忽白忽黑,总归是脸色难看得紧,且那脸都蹦了起来,眼眸蓦然放大。 风雨前的宁静。 宁衡脑子里刚响过这一句,只见宁阁老已经怒发冲冠的把旁边案上的茶盏摔得粉碎:“我宁家数百年的清誉竟然败于你们几个妇人之手!” 71.黄姑娘 渭水府 三日的科举考试后, 庄严紧闭的贡院大门缓缓打开, 有士兵们从里头鱼贯而出, 他们身着铠甲, 端正着脸, 长枪玉立, 自有一股让人不敢造次的气魄。 须臾片刻后,有考生开始步出, 立马有等候在外的家里人蹙拥了上去, 对着人嘘寒问暖。 余氏带着月小弟也等在外头, 眼见一个个的考生都从里头出来, 而月余煦的影子都未见到, 余氏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 “娘, 你捏得我手疼了。”月小弟吸了吸鼻子,想挣开他娘的手, 只到底不忍见她急慌的模样, 只出声转了她的注意力。 果然, 余氏一听, 顿时放松了力道,语带担忧的说着:“娘就是有些担心你哥哥, 按说你哥哥的体格和文采早该出来了才是, 怎这会还没出来,可莫是.....” 话到嘴边, 她悠然住了口, 把那句不吉利的话给咽了下去。 周围的人大都接到了人, 只有他们眼巴巴的瞧着,月小弟想说依着他二哥的聪明劲,说不得只是因为文章写得太好了一时没回过神儿,在等等就好了,只到底被余氏给传染了一般,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的打起了鼓。 等周围热络的人群开始散去,余氏已经忍不住准备想上前问问时,终于,月余煦走了出来。 他长身而立,一身青衫罩身,端的是丰神如玉,眉目俊朗,嘴角浅浅带着的笑,既从容又自信飞扬,见了余氏二人,他一顿,随后大步走了过去:“娘,小弟,我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吗,我自个儿回去就行。” “这怎行?” 余氏不赞同的看着他。 她指了指周边一片:“你瞧,这四周来考试的哪个身边没个人,要不然出来的时候多孤零零的 啊。” 月余煦闻言便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见余氏望过来,他忙止住话,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还是多谢娘和小弟的一番苦心,小生这番受下了,当真是受之有愧啊。” 边说,还边四不像的做了个揖,逗得余氏一张脸都笑开了,哪里还记得先前的半点担忧。 月小弟在旁边摸摸肚子,插了进来:“二哥,渭水府有一道珍宝鸭特别好吃,反正咱们也要明日才能回去,不如待会去尝一尝。” 月余煦还未应下,那头余氏已经一巴掌拍在这个不长心眼的儿子身上了,还点了点他的额头:“吃吃吃,就整日的记着吃,你二哥考了三日,这会正累呢,让他回客栈好生去歇息一晚,养养身子都不会说?” 月小弟捂着头,在月余煦含笑的眼里嘟囔着:“这不是瞧着二哥的精神儿好吗?” 月余煦虽然跟普通的学子一般大都时候是手不离书,闲了去外踏青练字,但每回到家时,还是要帮着里里外外的做活计,底子打得好,哪怕这两年闲下来了,稍稍放松了些,但那衣裳下的身子骨也不是他人能比的。 余氏顾不上教训他,忙招呼着月余煦上了牛车,等上去后,还颇有些迟疑的问着:“老二啊,我方才听闻很多书生都打算在渭水府盘旋几日,待放了榜再回去,要不,你也多住些日子,同别的书生们处处也是好的。” 月余煦摇头。 “不用了娘,反正放了榜之后也是会有衙差来通知的,何必再此处逗留。” 月余煦对自己的考试是很有信心的,压根不觉得需要在此地去结交旁人,一同讨论来讨论去,到时候反倒被弄得人心惶惶的,还不如在家里好生静静,读读先生们讲解的内容经义,为往后的会试做准备呢? “那好吧,你说了算。”见他主意已定,余氏也不再多劝。 到了客栈,月余煦只浅浅的洗漱了下,在余氏的不赞同下,带着高高兴兴的月小弟去吃了珍宝鸭,又在渭水府街上盘旋了阵儿,这才打道回府。 那街上四处酒楼中,到处都是诸位学子的浅浅议论声,月余煦带着月小弟在街上走着时,还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多的他没深听,也懒得关注,左右自己的考试自己最为清楚。 竖日,清晨不过蒙蒙亮,一家人就启程往月家村赶了。 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不少,回去的路上,余氏等人还碰到了淮家的。 晌午在路边茶肆歇息时,淮婶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下来,头发被高高的盘着,上头插了几枝包金的金钗,衣衫也从往前的青衫麻布换成了如今的暗色绸缎,只见她故作往头上扶了扶,钗是好钗,村头的人人都羡慕她,只这双黑乎乎的手却生生坏了这份好,就跟那镇上的麻子娘一般,一朝小人得志,便轻狂无边,故作姿态,殊不知徒惹人笑话。 像是才见着他们似的,淮婶儿惊讶的掩了掩嘴,眯着眼,轻声细语的打着招呼:“这不是小桥娘吗,你们也是回村里呀,”她话一转:“瞧我说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