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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有二十多里地,应该不会很久。”文天冬答道。 林决不禁咋舌。不知文天冬是故意开玩笑,还是飞得太久,没有距离感了。二十多里,要他来走的话,走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到。 文天冬似乎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轻轻笑了一声,从身旁的枯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削尖了头垫在脚下。 “就把这个当剑吧。”文天冬笑着说,“小心不要踩断了。” 林决只感到自己脚尖踩在树枝上,颤颤悠悠地飞了起来。若是他自己,一定没过几秒,就从这只有小指宽的树枝掉下去了。但文天冬控制着他的身体经脉,令林决的平衡感大为提升,顺顺利利地踩着树枝乘风来到了远修峰底。 远修峰一座山头孤零零地立在一片旷野之上,显得异常高峻。四周全是陡峭石壁,如刀裁过一般光滑,没有任何可以攀上去的道路。树枝托着林决上升,直到接近峰顶的位置,才看到一个小小的平台。 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平台上,端着手,正对着山顶方向恭恭敬敬地说话。林决轻轻落在平台上,那人便转过身,带着一丝疑惑的神色看着林决。 “阁下是……”方秋水轻声道。 “元成派弟子林决。”文天冬眨了眨眼睛,替林决回答,“特来拜见魔尊。” 方秋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注视着林决,一副疑惑的神色。突然他抬起手,点了一下林决的额头,随即笑了一声。 “文先生,不要捉弄我了。”方秋水眯起了眼睛,“我知道在这个身体里的是你。但还有另外一位……” 他揉了揉太阳xue:“我似乎见过几次,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文天冬笑了。“你的记性还是这么不好。”他说。 “是啊。”方秋水无奈道,“我是不是该开个荤,吃点猪脑补补了。” “吃猪脑倒不必,只要你记得及时存到慧石里就好了。”文天冬微笑着说,同时抬头看了看山顶,“我打扰你和小寒说话了?” “不,并没有。”方秋水道,“我刚与魔尊谈完,正准备离开。” 文天冬抿嘴,轻轻笑了一下:“晚上与我和小寒一起喝杯茶吧。” 方秋水叹了一口气:“如果那时候我还记得的话,就会去的。”他施了一礼:“先告辞了。”便转身消失在远修峰的云雾之中。 “好了,那我们到山顶上去吧。”文天冬轻快地说。 林决仰头看去,山顶离平台不远,顶部很平整,一块巨大的岩石伫立在山顶之中,上方搭起了一座简陋的棚子。一人的头发随意挽起,一身灰色银线滚边袍子,慵懒地靠在石头上,面朝着一片茫茫云海。 那人便是真正的魔尊赵雪寒。 从平台到山顶,有一段短短的石阶。林决拾级而上,然而就在要接近山顶平地时,他突然感到脚尖一阵刺痛。随着噼啪两声,林决仿佛被狠狠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赵雪寒缓缓转过头,用他那紫色的眸子懒洋洋地看了林决一眼。 “你走不到山顶。”他说,“远修峰山顶被魔气屏障,若非功力顶尖,是不可能再前进一步的。” 他轻笑一声:“你这种无名小卒自然也上不来。” 林决听了他的话,犹豫地伸手向前摸了摸。果然又一股刺痛从指尖传来。 “别听他瞎说。”文天冬道,“他就是无聊,随便弄两个符文唬人而已。”说罢,他便用着林决的身体,在空中轻轻挥了挥手,崖壁上的石头便脱落下来,露出一截白色的纸张。 他打了个响指,那张纸便破碎了。文天冬控制着林决,背着手,悠然自得地走到峰顶。 “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赵雪寒看着林决,神情中竟带着点无奈。 “你这小把戏,也只能骗骗方先生这种老实人了。”文天冬笑道,转身远眺。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旭日西沉,云间一片金光艳红之色。 “你来干什么?”身后传来赵雪寒懒懒的声音。 “严珂把林决接回来了。”林决转身看着赵雪寒,听到自己身体里的文天冬说,“我觉得亲自让你看看他比较好。” 赵雪寒垂下眼,英俊的脸上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态。 “我自然知道严珂会把他带回来。”他说。 “既然这样,你当初顺手把林决捎走不久行了。对你来说带走他又不费力。”文天冬走到赵雪寒身旁坐下,嗔怪地拍了拍赵雪寒的后背。他完全不畏惧这魔尊,仿佛那人不过一个任性的友人一般。 “我可不想带他回来。”赵雪寒躲开林决的手掌,懒洋洋地说。 “举手之劳而已。”文天冬道,“你答应严珂不会害他,又把他留在石宏山,你肯定知道严珂会是个什么反应,就这么想看他发疯?” “这不是害他。”赵雪寒说,“我是真心想把那小子留在那里的。” “为什么?”林决忍不住插嘴道。他实在不明白要将自己留在山洞的道理。 赵雪寒转过头,直直地注视着他。“我有我的打算。”他说,“我劝过严珂不要把你带出来,他不听,我也没办法。”他移开目光,望着缓缓沉入地平线的夕阳:“托你的福,现在我全部计划都要更改了。” 林决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赵雪寒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这计划和他这个不知姓名的平凡魂魄有什么关系。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继续询问时,赵雪寒却将话题转向了这具身体的另一个魂魄。 “文天冬,那姓冯的在他房间都跟你说什么了?”赵雪寒问。 “什么都没说。”文天冬答。 “我不信。”赵雪寒说。 文天冬笑了笑。“他倒是说了点东西。”他说,“但你确定要听吗?” “你说。”赵雪寒盯着他。 文天冬眨眨眼睛。“我的师弟很想我。”他笑着说,“他让我不要走了。他说他会瞒住所有人,把我藏起来,让我留在石宏山。” 文天冬虽然用林决的脸微笑着,但林决却感到心如同被一只手攫住,疼得要命。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情感,而是文天冬的。 他说出这些话时,是这么难过的啊。林决想。 “哦?”赵雪寒微微挑起了眉毛,“这么说我把你带出来,还是做了错事了?” 文天冬摇摇头,转身望向天边。远修峰很高,淡淡云层之下,可以看到地上的田垄城市。在接近地平线的地方,有一处连绵的山峦落于城郭旁,山峰陡峭,高耸入云,正是那元成派所在的石宏山。 “你没做错。”文天冬轻声说,注视着石宏山投在城中的阴影,“我不能待在那里。” 赵雪寒沉默了。他轻轻用指节敲击着手旁的岩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发现什么了?”他询问文天冬。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