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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回说:“该当是的。” “不像话。”夏云姒轻喟,“皇上早晨起得那样早,顾不上吃一口东西就要去上朝。再有怎样的急事,也该先让皇上先用个早膳再说。” 小禄子欠身附和:“娘娘说的是。” 她便扫一眼面前的佳肴,忽而露了没胃口的神色,摇摇头:“撤了吧,本宫去看看皇上。” 小禄子心领神会,一招手,唤了手下进来撤膳。莺时则上前服侍夏云姒漱口,边递清茶给她边意有所指道:“这两日风大,娘娘乘暖轿去吧,莫要自己走了。尚工局依贵妃仪制新备来的暖轿您还没好好用过,可大气着呢。” 夏云姒漱了口,又接来帕子拭了拭唇,听言莞尔:“自然。” 她也是该好好会会覃西王了。深交这么久,总该正面见见对手。 是以小半刻后,贵妃绣满金纹的奢华轿辇就缓缓出现在了紫宸殿前。暖轿落稳,夏云姒搭着莺时的手缓步行下。 定睛一瞧,她心里却笑了——倒是忘了,当今圣上也是颇有脾气的人,岂会让臣子一味胡闹?当下覃西王并不在殿中,而是候在殿外。 她不再多看覃西王一眼,莲步轻移至殿门口,朝守在那里的宦官颔了颔首:“皇上可忙着么?” 她这个时辰在紫宸殿与皇帝一同用早膳的次数也不少了,那宦官便躬身笑说:“正用着早膳,贵妃娘娘请。” 夏云姒点点头,这才再度看向覃西王,嘴角勾起一抹妩媚而轻蔑的笑:“覃西王殿下这是有要事求见?不如一起进来坐坐。” 覃西王眉心狠跳:“天子寝殿,岂轮得到后宫妇人在此反客为主!” 夏云姒轻笑了声。 不得不说,覃西王与皇帝一般生得俊逸极了,带兵打仗又令他眉目间多了几许武将独有的刚毅。 ——目下这张好看的脸配上这股恼羞成怒的情绪,让她觉得更有趣了。 第138章 气人 夏云姒仍望着他, 脸上挂着的笑里添了两分狡黠:“那殿下能奈我何?” 覃西王怒色一厉:“你……” “别这么大火气么。”她向他踱了两步, 抬手掸了掸他肩头不知从何处沾染的尘土, “本宫是皇上的贵妃、殿下是皇上的弟弟, 若是搁在民间, 殿下还得叫本宫一声小嫂子呢,实在不必这样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她的举动与戏谑的话语令他不适,脸上虽仍挂着恼怒之色, 目光却别开了几分:“贵妃自重。” 这话引来她一声轻扬的笑音,动听悦耳。待得笑音敛去,面前的脸就冷了:“本宫素来‘自重’, 却挡不住旁人敌意横生,相识于否都想要本宫的命。既然如此, 本宫日后大概更要喜欢硬碰硬了, 殿下这劝语说给别人听吧, 没道理要求脖子上被刀抵着的人仪态万千。” 说罢她转身, 不再理会他,这就进了殿去。静听背后的动静, 覃西王一时似想要跟上她争辩,但被宫人挡住:“殿下……” 而后也就没了更多声音。 宫人引着她一路往里去, 一进寝殿,皇帝的声音就传过来:“你再不进来, 朕要出去找你了。” 端是已知晓外头的官司。 她笑而不言, 径自去膳桌边坐下, 他递来一个豆沙包, 她就闲闲地接在手里揪着吃。 他浅锁着眉头看看她:“朕说过不会理会他们这般无理要求,你别跟他们计较。” “臣妾知道。”她这样说着,却不忿地啧了一声,“可臣妾也有脾气。况且臣妾进宫这几年,是抚育皇子抚育得不好了,还是打理后宫打理得不行了?凭什么就招惹上这样的事,一个个都臣着臣妾的命来?” “好了。”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喂她一口小菜,“朕还不是怕你动了胎气?你不高兴,朕替你骂他,你不要正面与他争。” 她仍是那副不忿的模样,静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诺”。 他叫来樊应德:“覃西王还没走?” “没有。”樊应德躬身,“殿下说事关重大,非见着皇上不可。” “这事没什么可议。舒贵妃身份贵重,宁沅与宁沂教得也好,宁汣养去永信宫是朕的意思。”说着摆手,“你去告诉他。朕不会再为此事见他。若他硬要等下去,朕也不会再劝。” 樊应德应了声“诺”,就告了退。夏云姒淡淡垂眸,沉默一会儿,才又道:“臣妾与覃西王连相熟都算不上,他究竟为何如此痛恨臣妾?莫不是将他生母亡故之事怪到了臣妾头上?” 皇帝摇头:“朕也问过,他却说不是,只说你蛊惑朕,是祸国妖妃。”说着不由哑笑,“倒怪朕宠着你了。” 夏云姒也哑哑笑着,神色愈显委屈:“皇上既不是昏君、又不曾专宠臣妾一人,臣妾如何就祸国了?” 心下不觉间却冷了一层——祸国妖妃,这不是与昭妃当日血书所言如出一辙么? 当时覃西王没有承认天象之说,眼下却也拿这“祸国妖妃”来说事,看来昭妃昔日所言果真不是空xue来风的信口胡诌。 ——倒让他们算准了。 夏云姒心下揶揄着,面上示意宫人给她盛了碗豆浆,悠哉地品起醇厚的香味来。 而后她一直在紫宸殿中待到临近晌午才离开,走出殿门时驻足瞧了瞧,覃西王到底是告退了。 可这事不可能会就此结束,她一时倒也没什么好法子解决,姑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永信宫时,皇子们也从尚书房回来等着用膳了。宁沂才三岁,是过了年关才进的尚书房,现下颇有些不适应,日日回来时都不太开心。是以夏云姒一进寝殿,就看到宁沅在跟他讲道理。 他把宁沂放在绣墩上坐着,自己蹲在他面前:“你看,哥哥们不也都在好好读书吗?并非只欺负你一个人,你要好好读。” 话刚说完,宁沂抬头看见了夏云姒,哭唧唧地跑来要她抱。她嗤笑着把他抱起来:“天天哭鼻子,你丢不丢人?” 宁沅叹着气站起身一揖:“姨母。” 夏云姒颔首:“坐吧。”说着吩咐宫人传膳,转回来又问他,“你三弟呢?” 宁沅睇了眼窗外:“回房了。他似是不太想一道用膳,我也就没多劝他。” 他边说边让宫人都退了出去,压低了些声音,问她:“这大半日下来……我愈发觉得姨母不该让三弟到永信宫来。” 夏云姒看看他:“怎么了?” 宁沅锁着眉头:“许是养母亡故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他最近总阴森森的。方才刚从尚书房回来的时候,他阴着张脸盯着寝殿这边,我看着都有些害怕。” 夏云姒边忖度着边摇头:“不碍事。” 宁沅一睇她小腹:“您还有着身孕。” 所以“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