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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少年,气血旺盛,差点就要起立敬礼。 Y团?黑胶! 乔一弦虚着眼摸到包装,骤然睁开,小心翼翼抓住稀世珍宝般,将毛毯整个一掀,刷的一下坐起身来。 屏住呼吸,他凭借明晃晃的光线,将专辑名一笔一划望进眼里,差点就要热泪盈眶。 在实体唱片衰败的今天,想要淘到一张正版黑胶唱片,即使你坐拥千金,也是可遇不可求。 况且Y团,早在乔一弦出道前,就已一半人亡一半离散,而他们的相关作品,好多都被藏进了博物馆。 任职迷弟多年,乔一弦不是资金短缺,就是错过时机,仅有的一张黑胶,还是大学时,纪尘淘给自己的。 只可惜后来几次搬家,唱片就不知所踪了。 ……等等! 睡到昏天黑地的乔一弦,这才惊觉不对。 背后一凉,他打了个激灵,顾不上再瞧手上的青春回忆,他宛如一台咔咔作响的机器,小心翼翼抬起头—— 纪尘的后脑勺真真切切待在前方,整个人缩在小板凳上,纹丝不动,这场景,直叫乔一弦瞳孔紧缩。 眼眶渐渐湿热,为了抑制住颤抖,他紧抿了薄唇。 “诶,十分钟了,”纪尘无奈叹道,但不知为何,偏不回头望,“您起床了吗?” 将唱片小心翼翼放在枕头边,乔一弦抬起胳膊,在眼上用力擦了几下,鼻音浓厚地“嗯”了一声。 刚放下手,就发觉纪尘心急火燎地转过身:“感冒?” 乔一弦视线灼灼,将对方紧蹙的眉头来来回回扫视着,并没有马上回应。 纪尘一头黑发干净利落,脸上充斥着少年气,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忍不住视线下移,乔一弦果真见着了脖颈的美好弧线,和领口露出的诱人锁骨。 目光死死粘在上方,他咽了口唾沫。 在这诡异沉默间,纪尘搓了搓胳膊,刚想将失魂落魄的少年唤回神……就听闻对方,小心唤了一声:“阿尘。” 宠溺称呼突如其来,纪尘浑身一僵,面红耳赤,右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仅存的冰块碎成了碴,发出细微声响。 “……中邪了?”压下四处冲撞的狂喜,纪尘清清嗓子,踌躇着吐出一句。 哪料乔一弦避开了提问,奇道:“你不喜欢吗?” 面对那人的坦荡视线,纪尘有些坐立不安。 沉默半晌后,他没有回应,反倒一脸平静地转回身子,背影像棵风中摇曳的草,瑟瑟发抖。 见状,乔一弦忍不住身体前倾,支着下巴,视线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灼灼掠过对方凸出的脊背、贴身上衣勾勒的腰线,再往下是…… 突然,纪尘嗫嚅着开口:“随你。” 刚说完,他便故作随意地,将冰凉的矿泉水瓶抬起,凑到灼烧的脸侧贴紧着。 眺望美景被打断,乔一弦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冲美景点头:“成交。” 虽说此刻,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诡异,自己为何,会回到这里?然而现在,他只想先做一件事。 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时,乔一弦漆黑眸子里含着笑意,轻唤一声:“阿尘。” “嗯?”纪尘别扭应下,揉揉脸,将水瓶放至一旁。 “过来。” 扭过脑袋,只见乔一弦眉眼含笑,神采动人,正不规矩地坐成一团,软软地朝自己望来。 当真是美色误人。 明知对方不对劲,可他什么也没问,捏了捏尚且冰凉的手,起身,朝唇角微勾的少年走去。 刚在沙发旁站定,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发觉乔一弦猛然起身,像只蓄力已久的猫,张开双臂,扑向一脸状况外的自己。 “阿沉……”乔一弦赤足站在沙发上,收紧了胳膊,还将脸埋在温热颈侧,用力呼吸着。 声音里,是难以抑制的颤抖,也不知对方是否察觉得到。 除却最初僵硬了身子,其余的,纪尘没显露半分异状,他什么也没问,自行放松了下来——不过,怪颈侧皮肤太敏感,耳尖算是彻底红透了。 不顾被勒疼的脖子,他抬手,在乔一弦后背轻轻拍了拍。 燥热室内,两位少年紧拥成一团,额间,颈侧,胸口,通通溢出薄汗,但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松开对方。 最后,是乔一弦主动放松了禁锢,鼻尖红红,视线开始躲闪起来,总算是害臊了。 他重新跌回沙发,轻咳一声,捞起一旁可怜巴巴的唱片,翻来覆去研究起来。 就快要将封面望穿时,矗立前方的人总算长腿绷紧,转身,在乔一弦旁侧坐下,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停止手上动作,乔一弦脑袋深埋,语气闷闷的,“做了个梦,梦里我俩因为……食人怪,被迫分开了。” “不会的。”先是被对方的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而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纪尘一颗宠溺之心蠢蠢欲动,顾不得再扮演兄弟豪情,柔声开口道:“下次再做这种梦,你喊一声,我去找你。” 一个没忍住,又将气氛弄得暧昧起来,纪尘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暗忖自己总是克制不住——若不是喜欢的人粗神经,哪能相安无事地扮好兄弟这么长时间。 曾经,他也说过这些吗? 乔一弦紧抿着唇,胸口不由得剧烈起伏,将唱片放下后,他的手指紧张地缠绕在一块儿。 若非自己开了窍,又重回今日,恐怕就该永远错过这位十九岁的纪尘,曾说过的动人情话了。 倾听身旁的沉稳呼吸,乔一弦闭上眼睛。 看来,自己是在那重重一跌后,阴差阳错,回到了大学的夏天。 此时的乔一弦,一无所有,分外轻松。 他加入了吉他社,与纪尘相识,两人乐器弹得不错,乐团梦也就顺理成章孕育起来,两人一拍即合,不足一年便租下了这个小房间,当做练团室。 平时在社团练琴,周末,两人就缩在房间里,弹琴、学乐理、聊天到深夜。 即使对方晚上有事,乔一弦也爱独自跑来这,困了就躺在沙发上,等纪尘第二天一早来叫醒自己。 老旧灯泡悬在天花板中央,“扑哧扑哧”喘出微弱光线,照耀这个小而整洁的地方。 沙发不远处是长桌,上方散落着打印好的琴谱,各种乐理书下,埋着一个烟盒,正颤巍巍露出一角。 两把椅子面对面,放置在前方空地上,角落的小方桌堆满了零食和饮料,收纳箱里满是线、调音器、老旧唱片、空白光盘…… 音响旁,琴架上放置着两把吉他、一把贝斯,正昂首挺胸编织着少年的梦。 阳光扑腾到上面,反着光,展现出它们平日里,是被怎样细心呵护的。 将视线自贝斯挪回,凝视纪尘侧颜,乔一弦回忆了许久,试探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