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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看着他请瘦的身形,虚弱的脸色,目光中不由自主闪出几丝心疼,但那神色转瞬即逝,千言万语涌上嘴边变为一声冷笑:“啧,燕国人都这么体弱多病吗?” “是赶不上贵国人民身体强健。”他还逞着强,挖苦道,“大王仁慈啊,如此关心我这病秧子啊……咳咳……”可他还没说够,就咳了起来。 “太子殿下今日还可打猎吗?”嬴政挑衅道。 他不甘的笑了:“当然可以,不知秦王愿赏个脸,与在下一比高低?” 嬴政也笑了:“你这是自讨苦吃。” 姬丹虽文弱,但骑射绝冠燕国。何况,燕国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作为燕国的太子,姬丹他也是要会马上功夫的:“秦王还记得七年前赵王举行的狩猎大会吧?” 七年前……秦王飞快地皱了下眉,冷峻的面容竟有几分惊慌失措。他冷静开口,来掩盖他片刻的失神:“太子殿下的猎物数目可是名列榜首。寡人今日要与你一较高下。” 嬴政的心有些慌乱,他的心好久没有这么乱过了,可为什么一提到七年前,自己会像一个小孩犯了错一样慌乱呢? 他看着姬丹一跃上马背起弓箭的潇洒英姿,心中一动。 “啪——” 心动的时刻,却伴来了母亲凌厉的鞭打,不留情面的撕扯着他的心。 “你是秦国的君王,怎么可以说哭就哭!”赵姬虽然外表貌美,但心肠极为狠硬,打起自己年幼的儿子毫不留情。 “我想丹哥哥了!”小嬴政的手心上已是红了一片,却还顶撞母亲道,“我想他了,我就哭!” 赵姬冷笑一下,为她儿子撩了下眼泪,冷冰冰地说:“作为一个君主,你不可以有这些让人恶心的感情,你只能想如何让秦国强大,而不是去想一个弱国的太子!你听好了,你若想在这王宫里活下去,必须冷酷无情,否则,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怕的回忆如潮水渐渐褪去,嬴政接过侍卫为他准备的弓箭,跨上一匹红棕色的马:“半个时辰后,原地见面。” 姬丹双腿夹了下马肚子,便领着小如和十几个秦王的侍卫奔向了狩猎场的密林中去了。 “你们几个,跟着我。”秦王示意左右,向林中另一边去了。 秋风瑟瑟,猎场也有了几分肃穆。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气味,姬丹是很喜欢这种味道的。 上次这么痛快的打猎,还是七年前在赵国。 同样是做人质,可这回心中竟是如此压抑。 百发百中的箭发,也激不起他的自得之情。那时候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已是没有了。 究竟是什么变了呢。 是自己,还是他? “殿下,您的箭术如此高明,竟百发百中,毫无失手!”小如抱着一只幼鹿,屁颠屁颠的跑到姬丹面前,“我竟不知您身怀绝技。” 回到燕国后,他就没怎么打过猎,虽领过一次兵,也没怎么一展射箭的本事,小如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行了小如,”他温和一笑,“别拍马屁了,快把猎物收好,我们还要继续。” 多年不练,他手生了不少,虽然神情疲惫,但他仍安之若素,继续前进。 “殿下,您别吃不消了。”小如有些担忧,“您身体本就不好,昨夜又着了凉……” “无事,这小事,我姬丹还是可以应付的。”他笑笑,忽然,他的笑僵住了,飞身下马将小如拽到一边。 “唔!”小如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睁眼就看到主子把自己拉到怀里,而柱子的手臂上却中了一支白羽箭。 “太子!”小如大惊失色,“来人,有人行刺燕太子!” 姬丹整个人都在抖,血从他雪白的锦衣上晕开,渐渐滴落到草丛里。 一时之间,猎场四周忽窜出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向着不会武功的姬丹逼近。 跟随他的秦兵立刻上前保护燕太子,顷刻间,场面一片混乱。 “有人行刺燕太子!”那声音传来 秦王手中的弓一下子落到地上,弦上的箭也随之射歪,射到一棵树上。 “快去保护太子丹!”秦王调转马头,冲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那些黑衣人个个训练有素,身手了得,很快干掉了那十几个秦兵,直冲正在与人搏斗的小如和他保护的太子。 “太子,待会儿要小心了!”小如挥着短刀,死命地护着太子。 小如虽年纪小,可功夫不差,即使不至于炉火纯青,也可挡他们一时。但他们毕竟人多,小如开始力不从心。 姬丹知道小如难以敌众,正不知如何是好,低头就看见了地上的剑,他飞快捡起,准备用没受伤的左手抵抗黑衣人。 “姬丹你别逞强!” 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秦王带着人过来了! 嬴政径直第一个冲过来,很快就有几个敌人当场毙命。其余人一见大势不好,便立刻逃走了。 “你们追!”他命令手下,自己则飞快走向姬丹,当他看见手臂上的箭,神色也焦急起来:“这么没用!” 他只是感到头晕目眩,身体发软,他向前一倾,正好倒在嬴政怀里,便失去了知觉。 嬴政摸了摸他的头,额头竟然guntang!他顾不得平日君王的临危不乱,仓皇地大喊:“快来人!快来人!” 他紧紧搂住他,生怕他一放手,这孱弱的人就会消失,再也不会回来了。 燕国太子姬丹,寡人命令你,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第4章 十八铁骑 荆轲一路交游,从榆次到了燕都郊外。走了这么远,他那无力的感觉越来越强,原来没了师父,自己连去哪都不知道。 “你若难以立足,就去找高渐离。”师父的话忽然在脑中回响。 “我才不要找那个什么高渐离!”荆轲握紧拳头,“无处可去也不找他!” 我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我不可以让师父失望,我一定会功成名就的! “咕——”肚子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却很不争气的叫了,还是声尖叫。他摸摸肚子,心中叹了口气,这肚子都和我过不去啊。他四下望了望,此处乃城郊荒僻之地,别说饭馆了,找个人都难。 忽然,他听见了若有若无的琴声。这琴声,飘渺听不真切,但意外的幽远动人,宛如高山流泻的淙淙泉水,叮咚作响,好似仙乐。 他一下忘了饥饿,只想去认识一下这个弹琴的人。他寻声而走,渐渐,一个低首弹琴的人进入他眼帘。 此人着一身月华白长衫,外披一袭淡蓝色的锦丝长袍,虽披头散发,可这如云似墨的头发丝毫不乱,反而柔顺的垂在他腰间,搭配他略清瘦的身材,别走一番高雅出尘的气质。那人低着头,但一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便缓缓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