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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主子骂了一通,说我木头脑袋。 可能我真的是笨得很。 属下愚钝,请主子赐罚。 主子叹口气。 主子说没什么规矩要立,命我回去。 我弄不清楚主子的心思。按说这第一日认主,主子总会给些惩罚以做警示的。有时虽明知影不会背叛,这顿该挨的罚却是少不了。 可主子今日表现,是心软,还是嫌弃……我分不清楚。 既然主子命我回去,我便告退。 次日一早,我跪在主子屋门前。 主子似是有些没睡醒,不然也不会因没看到我而直接撞过来。 我扶住他。随即接着跪好。 接着仍是请罚。 我不甘心。 这么多年了…… 我经历了多少,才得到跪在他脚边的资格。 怎么能如此残忍。 可或许就是因为我愚钝。 一个好的下属,应该要知晓主子的想法才是。 我却惹主人烦。 主子又叹口气。 果然……本来或许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却是不成了。 主子开口。 竟是问我是否忠心。 我自是忠于主子的。这一点,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 可主子为何这么问? 是怕我有异心吗?是因为这个,昨日才不肯真正认我做影吗? 请主子赐罚。 我只有这般答。 我无法辩解,也不能争论。 我只能请罚。 主子轻叹。随即让我取一条鞭子来。 主子没告诉我拿哪种。我也不知他喜好。 于是我拣了条看上去便狰狞的。 若打到后背……应该也是不轻。 可我竟有些欣喜。 只要主子不是不想留我在身边。 只要我还能,在离主子最近的地方仰视他。 我却没想到主子对这仍是不满。 主子貌似不喜这种。让我去换一个。 我仔细挑了质地特殊些的。想来无须主子费很大劲便打得重。 我转身,跪好,把后背对着主子。 主子抬手。 鞭落。 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疼的。 但是不那么重。 这鞭子根本没那么轻。 是主子根本没用力气。 我看不透。我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 主子问,我该罚多少。 罚多少自然是随主子高兴。 主子想罚的话,即便我什么过错都没有,也是可罚。 可主子听了我说的,却问我为何先前他说不罚的时候执意请罚。 我不知如何答。 我也不懂主子的意思。 我本也不能问。 可我问了。我问了主子为什么。 我压下我的情绪。 也压下爱恋。 尽可能使自己语气无一分波澜。 纵使我心里,或许真的是为自己抱不平的。 主子听我这么问,却没有生气。 没有责骂。反倒是放低声音,对我说,他不怪我,也不是弃了我。 他是信我的。 甚至,他对我心软了。 真好啊。 不过我还是要恭敬些的。 心里重担落下,也就好过许多。 我后退些,向他行个大礼。 礼毕。 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篁。 独属于一人。 这么多年来血光里拼出来,从未有过什么怨言。只庆幸付出并未被辜负。 现在,他是我独一无二的主人。 我亦是他独一无二的影。 我认主后的第二日,主子便把我叫过去问我都学过哪些东西。 楼中诸事,虽说主子不见得让我插手,我却不能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 可我没想到的是,主子竟让我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后再挑极其重要的那部分给他过目。 自然想不到主子竟在认主后的第二天便委以重任。 是不是试探,不得而知。 于是自然战战兢兢。 孰料当日午后便被骂了一通。 主子说,若如此畏手畏脚,能做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是畏手畏脚。只不过怕真的动了楼里各种势力牵扯,惹得主子忌惮。 不过主子却说,只要我心里有数,保证牵机楼无事就好。 至此才知晓主子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信任。 既然主子信我,我怎能辜负这份信任。 于是便为楼里的事情尽心尽力。 但是,总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想想先前担心着主子不愿收我做影,那时候惟愿主子能容我为他分忧解乏。 可为什么还舍不掉那份喜欢。 直到有一日,终于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心。 主子晨起穿衣。 本来我不该这时候进来。 可路上遇到伺候主子的婢女,一脸不安地从主子房间的方向走过来。 把人拦住问了,才知晓主子不喜婢女近身。 所以我才会这个时辰来了主子房间。 可我是绝对不敢冒犯的。依旧是轻叩了门,问主子是否要服侍穿衣。 屋内主子说不用。 随即好似又想到什么,对我说,你进来吧。 从未见过主子这般。 先前见到的主子是什么样子的呢? 从容,不显山不露水。 儒雅,却不失身为上位者的风度。 却从未见过像这样的他。 慵懒。散漫。 却依旧像是一壶陈酒,醉我心脾。 可我知晓,不论呈现出什么样的姿态,他都是主子。 我替他把衣物理好。 我胳臂环过他腰时,没敢碰触。 那一瞬,我确切地意识到了,这个人,不是我触碰得及的。 主子衣饰理好,又问我会不会束发。 我又把他头发束起。算不得熟,毕竟先前只自己束过,却没有这般给别人束过发。 并不好看。只能说是还算入得眼,却配不上主子的容貌气质。 主子却说,这般便可,无须太讲究。 铜镜中的主子,气质仍如皎月。 然后我才发觉,即使是我束的发并不如何配得上他,他也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 而我还是低他一等的影。 不过以后,还是学一学如何束发。 这之后,日子好似安稳下来。 之前过惯了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日子,如今只需待在楼里处理些文书,外加向主子汇报事务,倒觉得安稳得有些不适应。 自那日晨,主子便吩咐我一早便到他屋内。 洗漱穿衣束发,主子的这些事情,不喜别人来做的,都由我包揽了去。有时候也庆幸主子不嫌弃我近身。 后来连沏茶之类的事情,也是我来做。 只因某一日,主子竟是想自己泡茶。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活。只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