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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的肮脏过往,气的浑身战栗不止,终是咽不下心头那口恶气,选择亲自到刑场为汪应连送终。 他们这对夫妻,始于荒唐,终于荒唐,从始至终,都从未有一刻真心相照过。 一开始,许飞琼百般憎恶厌弃汪应连的出身和人品,没想到,到头来,那些令她作呕的事情只不过是汪应连众多罪行中的冰山一角,如今,水面之下更大的谎言和jian计浮出了水面,化身为一道道催命符,在他头顶宣判死期临头。 她一边拍手称快,又一边恨之入骨。 许飞琼神色癫狂,双目猩红,望着汪应连的眸光越发阴毒,说话的功夫,竟是提裙扑上高台,双手掐上了汪应连的脖子,“你毁了我的一辈子!都是你!你干下这么多的腌臜事,理应遗臭万年,死无全尸!” 许飞琼突然爬上高台,掐上汪应连的脖子,众人皆是吓了一跳。一旁的刽子手顾忌着许飞琼的贵女身份,也并不敢对她动粗。 徐颢见状,忙将竹筒中的令牌扔了下去,“速速来人,将无关人等清出刑场之外!” 数名官吏得令,上前将许飞琼扶下高台。许飞琼扶着丫鬟的手,恍惚之间听见徐颢的声音,猛然抬头,望着上首一身官袍的徐颢,审视着他温润俊朗的面容,许飞琼的神色愈发不晴明。 那是她曾满心喜欢的良人。 曾几何时,她希冀着把自己最温婉美丽的一面展现给徐颢,如今,却叫他看见了自己这般疯癫、这般不堪、这般可怜的一面。 如果不是汪应连从中作祟,她定是有嫁给徐颢的机会。可如今,徐颢要娶德平已成定局,她错了一步,便是错了一辈子。 怪谁呢?怪让她所嫁非人的父亲母亲?怪夺其所爱的德平公主?还是怪害她事事不顺心的薛亭晚? 思及此,许飞琼恍惚抬头,巡视一圈,突然甩开丫鬟婆子的手,朝着刑场一侧的德平公主和薛亭晚飞身扑了过去。 见许飞琼手舞足蹈,浑浑噩噩地的扑过来,薛亭晚和德平二人皆是吓了一跳。 监斩台之上,裴勍神色大变,当即飞身而下,眼疾手快地伸了长臂,护在薛亭晚和德平二人身前。 转眼的功夫,许飞琼便被几名侍卫按在了地上。 上次借秋亭中,许飞琼妄图向德平公主下手,误伤了薛亭晚,被许父一顿毒打,不领惠景侯府宽容之恩情,反而怀恨在心,多次伺机报复。如今,许飞琼竟是再次蓄意伤害薛亭晚和德平公主。 裴勍望着地上发丝凌乱,不断挣扎的女人,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此女意欲谋害德平公主、永嘉县主,即刻押入大狱,等候发落。” 不料,裴勍话音儿刚落,在场的百姓们皆是一阵惊呼。 只见许飞琼被侍卫押解着,挣扎了几下,身下突然蔓延出几股猩红刺目的鲜血,许飞琼垂眸一看,亦是大惊,旋即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原是许飞琼得知汪应连罪行之日,已经怀有半个月的身孕,方才情绪大幅波动,动了胎气,那不足月的胎儿便这么去了。 那厢,丫鬟婆子纷纷上前,抹着泪不住哭嚎,高台之上,汪应连呆愣许久,等明白过来许飞琼腹中孩子已不保,终是嘶吼两声,伏地恸哭不止。 东风乍起,午时已到。 刀起,刀落。 这一场前世仇怨,今世荒唐,终究心酸收场。 ☆、第71章 病来山倒 季春时节, 正是春意将尽未尽的光景, 天公作美, 在京城地界一连下了几场贵如油的春雨, 催的千树万树的芳花竟放, 随处放目四望, 入眼便是盈盈荼蘼。 大齐的黎民淳朴正直,嫉恶如仇,却也大都健忘。恩州假银一案很快淡出人们的视野, 对汪应连的声讨谩骂也很快消弭。 献庆帝令吏部将市面上尚在流通的假银一一查验,悉数收回,对于那些饱受假银之苦的商贾百姓, 则是从国库里特意调出一批官银,将商贾百姓手中残留的假银兑换为同等数额的真银。 恩州假银一案的余波虽去,但却并非告一段落——历朝历代以来,虽然有律法明文规定,酷刑重罪震慑, 私铸、盗铸货币的风气却屡禁不止。恩州假银一案的发生, 无疑给献庆帝敲响了警钟。 献庆帝起了防微杜渐之心, 然而如何杜绝假银, 是一个大的难题。 翌日早朝,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就“如何防范假银”一事, 唇枪舌战, 争讨不朽。 “假货币铸造技术精湛, 甚至和官铸的货币没有什么细微差别,一旦进入市面上流通,假货币便如泥牛入海,就算在交易中被买卖双方发现,也寻不到假货币的来源。” “不错!这次恩州假银一案,因假货币大量出现在恩州一地,事发集中,所以能判断出是恩州钱监铸币之失职。若是向以往历朝那般,假货币分散流通整个大齐,想要追溯假货币的产出地,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裴勍深思片刻,微抿了薄唇,施施然出列道,“臣有一方。” “既然无法从根本上杜绝假银,便只能从流通途径上设限。我朝于五条行道下属的州郡设立钱监,归吏部主管,掌管货币铸造,往来流通。依臣之见,可在不同钱监铸造出的金银铜货币上,印刻上钱监的简称,以此来分辨货币来源,若是来日发现货币有问题,也好追根溯源,追查相关钱监,问责直属官员。” 此计另辟蹊径,思虑周全,就连事后的问责机制都考量在内,可谓算无遗策。 “此法可解!” “裴大人之计妙极!” 献庆帝听闻此计,亦是频频点头,当即宣了礼官拟旨,将新令下发到行道下属的州郡设立钱监之中。 早朝结束,群臣山呼万岁,继而纷纷退朝。 国子监祭酒刚迈下汉白玉的魏巍长阶,便被人从身后叫住,须发皆白的老臣回身一看,当即拱手笑道,“原来是裴大人!” 眼下仍是晨晓时分,日光大盛,丝丝缕缕破云翳而来,为禁廷的黄瓦红墙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轮廓。 男人身量高大,一张俊脸清隽逼人,身上朱紫色的官袍也镀上一层淡淡金辉,周身仙逸出尘,不似凡品。 裴勍沐浴在晨光里,三两步迈下了台阶,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道:“祭酒大人,眼瞧着五月将至,女学也要满一年之期了,只是不知女学定于哪一天结业? 国子监祭酒捋了捋白须,“日子真是过得飞快!去年今日,群臣还为了是否开办女学之事争吵不休,如今转眼的功夫,再有半个月,第一届国子监女学便要结业了。” “依着皇上先前的旨意,说是叫钦天监择一良辰吉日,另行举行结业仪式。只是最近春雨连绵,每晚层云伴月,耽误了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