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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移了一点,试图和她讲道理。 他在许茂生身边十来日,对安然的医术也了有差不多的了解,基础扎实,举一反三,短短十来日的进步胜过他人数月——当然,其中免不了关彬的贡献。 安然点了点头,修剪圆润的粉白指尖在一排银针上掠过,长的,短的…… 关彬的目光不由被吸引,随着她的动作心情七上八下。 “你放心好了,我学得很快的。”安然终于挑选好了满意的长度,伸指一拈,望向关彬。 关彬纠结瞥了她一眼,她学得快是真的,举一反三不过是小意思,从不需要许先生教第二遍,但也不能一上来就拿真人练针法啊。 “要不……”他小心退后一步,低声道,“我去给你找个能练针法的?”比如死囚。 他望了眼在许安然指尖拈着的长针,实在不敢放心让她就这么拿自己练针法。 安然沉吟了一会,虽然不觉得自己能出什么事,哪怕是第一次练又如何,她熟悉人体xue道,就算不成功,也绝不会伤到他,不过他不愿意就算了。 “行吧,”安然遗憾收回目光,“你看着办。” 关彬疯狂点头。 医术博大精深,针灸一脉又颇为难学,再相信许安然他也不敢胡来。 回到衙门,他推开门,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阮庭在整理陈年卷宗,一是学习,二是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疑点,听出他呼吸紊乱,不客气地笑了,“许家郎君又想出了什么法子?” 许安然拿关彬试药的事情他是知道,但没什么大问题,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才不去管闲事。 关彬白了他一眼,“我要从牢里提一个死囚走。” 阮庭惊讶挑眉,“怎么,许郎君终于放过你了?” 关彬眼皮一抽,没好说许安然要拿他练针法,他怂了,好说歹说才劝她改了主意,干咳了一声,只当没听到他的话,“你放心,不会让他死了的。” 虽是死囚,但死在外头总是不好。 阮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关彬恼羞成怒,“到底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阮庭含笑点头。 …… 嘉阳在查林霄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瞒住淑妃多久,毕竟她身边的人本就是淑妃给的,她之前不上心,没有彻底收服他们。 清雅不失富贵的宫殿内,嘉阳盯着屏风上的捧桃仙女出神。 淑妃从后殿转了出来,云鬓高耸,却只有寥寥几支钗环,雅致脱俗,她挥了挥手,殿内的宫人低头退下。 “母妃安好。”嘉阳转过首。 淑妃握着紫砂壶提梁,斟了杯清茶,露出的皓腕白如霜雪,慢悠悠饮了一口,她出声道,“有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本宫如何安?如何好?” “母妃,”嘉阳微皱眉头,复又松开,低头道,“是女儿的错。” 淑妃叹了口气,她是难得的美人,孕育一子一女也不见色衰,一拧眉,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看向嘉阳,垂下眼,“你是要成婚的人了,母妃不拿你当孩子看,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么做?” 嘉阳袖子里的手收紧,多么讽刺啊,她以前乖乖巧巧从不给母妃兄长添麻烦,母妃从来都不重视她的意见。 如今不过行事稍在她们意料之外,母妃就如此郑重其事与她商谈。 可见……母妃有多重视兄长。 生怕她坏了谋算。 嘉阳扯起嘴角,尽量露出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声音温柔,“母妃,你既然知道,那你清楚我查到了什么吗?” 她不吵不闹反而出乎淑妃的意料,“你是说左相之女?何须在意,他与你有婚约,且是圣旨,他不敢造次。” 嘉阳眼神嘲讽,心中却无可避免的冰凉一片,“母妃,我是公主,为什么要受这个气?” 淑妃蹙起黛眉,“没说让你受气,他怎敢给你气受。” 让她忍一个拈花惹草的风流驸马,不是受气是什么。 淑妃看了她一眼,“嘉阳,婚事是你父皇赐的,你便是不喜,在外也要收敛一些,看看现在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 游会上林霄和嘉阳公主在湖边的谈话并没有传出去,但一整个游会,嘉阳公主端坐上首,始终没有和林霄说过一句话却是事实。 哪怕期间林霄赋诗一首蕴藏爱意,嘉阳公主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嘉阳公主垂下眼,藏下眼里的讽刺。她如何不知外面的传言,无非是状元郎情深似海,公主冷血心肠,更是坐实了她瞧不上林霄出身的传言。 林霄是新科状元郎,她是三皇子胞妹,此举有损兄长在仕林中的声望。 “知道了,母妃。”她轻声道。 …… “嘉阳,”从淑妃的宫殿出来,衡阳郡主远远冲她招手,她靠在阑干上,纤腰若束,灿如明珠。 嘉阳走了过去,衡阳郡主握住她的手,“没事吧?淑妃娘娘可有骂你?” 嘉阳公主摇了摇头,她的母妃,清雅出尘,怎么会骂人。 但她说的话比骂她一顿还让人心寒。 衡阳郡主松了口气,眼眸担忧不减,“总觉得你最近不对劲,”她嘟囔了一句,心道估计堂妹是真的不喜欢林霄,这才闷闷不乐,她为林霄哀叹了一秒,可惜了个俊才。 “后天旭堂兄邀请我们去他的马场跑马,我瞧你很需去散散心,怎么样,去吗?” 她没有故做扭捏避开她的伤口,而是大大方方的邀请。 嘉阳心中微暖,点了点头,自上次游会她有几日没出去了,旭堂兄的马场,总不会再碰到林霄了吧。 短时间内,她当真不想再见到那张脸。 后日,天朗气清,康亲王世子燕旭的马场,一众宗室子弟聚集。 嘉阳顺了顺自己爱宠雪白顺滑的毛发,登鞍上马,一拉疆绳,“驾!” 马儿冲了出去。 悬壶济世(七) 草长莺飞,阳光微暖。 在马上驰骋,嘉阳少有的什么毒没有想,那些烦恼——宫中、驸马、母妃、兄长,通通都离她远去。 “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