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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晁鸣,两个魔头。 挨到快天亮,晁挥又给他去了电话问情况,卢宋才不情不愿下车。在楼上等了一会,他不想和晁鸣碰上,就寻思坐三楼台阶上等着,看晁鸣会不会出来,然后他再进去。 卢宋怎么都没料到,能再栏杆上看见姜亮点的小脑袋。他更没料到,姜亮点是出来找晁鸣的。 “你坐好了。”姜亮点手不方便,卢宋帮他系好安全带。 “晁鸣现在在哪儿,”姜亮点侧脸看着卢宋问,“他怎么不自己来接我?” 天气冷,卢宋在原地打开引擎热车,他随便扯了慌,“晁鸣在车站等你,忙,叫我替他过来。” “我们要去哪里?” “去…”卢宋发现自己不敢直视姜亮点的眼睛,“去车站啊,我刚都说了。” “我说,我和晁鸣,要去哪里?” 卢宋倒车,“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而现在他要往电缆厂开。 姜亮点没再说话了,靠在车椅后背慢吞吞地解手腕的纱布——一道褐红色的伤疤,仔细看,还有新生的嫩rou。卢宋瞥了眼,问道:“你自己弄的?”姜亮点点头。 “疼吗?” “疼。”姜亮点重新把纱布缠好,笑了笑说,“但是蛮值的。”他出来穿得太少,现在手脚冰凉,想让卢宋把暖气调大些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说道:“你还没和我说你叫什么。” “卢宋。我爸姓卢,我妈姓宋,卢宋。” “卢大哥,”姜亮点说,“可以把暖气调大些吗,我有点冷。” 卢宋反手把座椅后披的外套取下来递给姜亮点,“你和晁鸣是同学的话,咱俩年龄应该差不多,不用喊我大哥。” 姜亮点穿好外套,拉拉链的时候突然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挂在脖子上的。他发怔,思绪又飘到昨天夜晚晁鸣的拥抱里。 “你和晁鸣…”卢宋一句话把他拉回来。 “啊?” “没事,”卢宋干笑两声,“就觉得你挺厉害的,能把晁挥气成那样。”他顿了顿,补充,“不过还是说一句,干得好!” 前面红灯,卢宋挂挡停车。这辆小别克有点年头了,换挡杆不灵活,卢宋使了点劲,姜亮点注意到他的手离开档杆的时候在发抖。 “你,你的手怎么了?”他问。 这是卢宋的痛处,他不自觉地想要把手藏起来。姜亮点发觉是自己多嘴了,小声说了句“抱歉”。 绿灯亮起来。 “其实平常不总这样,”卢宋说,“这辆车好几年了,就…杆子换得不顺。” “受伤啦?”姜亮点猜测。 “嗯。”他放慢车速,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让这段路程再长些,能慢点到电缆厂,“因为晁挥,他…” “你想说就说,不说也没关系。” 卢宋抿嘴巴,“那时候我还是晁挥的保镖,要保护他,被几个人用钢管抡砸臂窝。”卢宋已经很久没向别人提过这件事了,“然后,然后两个胳膊关节粉碎性骨折,恢复后也废了,用力太大就手抖。现在手上能干的最大强度的活也就是开车了。” 保护晁挥是卢宋的责任,干了这行受伤也是在所难免,他没想过去抱怨或者怨恨。跟着晁挥将近十年,卢宋敢保证没出那件事之前他对晁挥绝对的忠心耿耿,晁挥对他好,有时候就像他亲哥一样,他是知恩图报的。他拦在晁挥身前,替晁挥挨钢棍。 晁挥推他一把,迅速上车把车开走了。留他一人。 那时候卢宋才意识到,什么“亲哥”,他不过是晁挥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之后他还是跟着晁挥,能有什么办法。晁挥又开始像亲哥一样对待他,派点小活让他干,钱也给得足。再后来,又让他去管弟弟晁鸣。 姜亮点听完很吃惊,在他心里晁挥不是这样的人。记忆中他一直很温柔,情商很高,对自己也很照顾。 “不知道离开晁挥我还能做什么,”卢宋总结,“现在我已经是半个废人了。” “你要把你一辈子都丢在他身上了。”姜亮点说。 “差不多吧,反正我也不怎么做事,他还给我发工资。日子磨磨就过去了,很快的。” “以前我也觉得,好像要把一辈子都丢在一个人身上,”姜亮点本来想举出自己和晁鸣的例子来劝卢宋,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这个论据和他的论点是相悖的,于是改口,“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不做事还有钱拿,我小时候做梦都想呢。” “你想说你和晁鸣吧,”卢宋不傻,“你们是同学啊,大学同学?” “不是,高中同学。” “哦,那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卢宋想表达的是晁鸣把姜亮点锁在床上,可是不好说。 “高中时候我喜欢他,和他表白了。”姜亮点如实回答,“他拒绝了我。” 那这后面一串的事…卢宋心想。 “我觉得我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姜亮点说这话的时候手捂在胸口,捂在那颗黑石头上。 “你们以后,”卢宋问,“以后打算怎么办?” “晁鸣没钱没工作了我可以养他啊,我在临城有家自己的诊所,够他活了。” 卢宋想了想晁鸣寄人篱下的穷光蛋样子,蛮好笑。 “现在他选择我了不是吗,”姜亮点脸上有种微妙的笑,“我还没听到他和我说他喜欢我呢。” 然而这种笑传到卢宋眼里,就成了不可多得的希冀和向往。他轻踩刹车,脑海中又浮现出初见姜亮点那晚,他被晁鸣抱在怀里的模样。他往前多开了些路程。 下个路口卢宋调了头,准备往回走。 第60章 - “小时候年三十打十二点钟的时候,我妈就带我去家楼底下放炮,她有点害怕不敢点火,我敢。可我是小孩,她不叫我去。”姜亮点接过卢宋递来的冰啤酒,“嘭”的打开,往嘴里灌了口,“等我长大能自己去点鞭炮的时候,我妈已经死了。那之后我就不想再去点了,就想有个别的胆大的人去,我还是在旁边捂耳朵等的那个。” “你说,”姜亮点靠在橱柜上,“晁鸣会害怕点鞭炮吗?” 卢宋从冰箱里把剩下的啤酒一罐罐拿出来,放进塑料袋,“他会害怕个屁。” “我挺久没放炮了,晚上我问问他可不可以。” 后句话听进卢宋耳朵里感觉很妙,小心翼翼的,不像恋人之间。至少晁鸣的历届女朋友们从没说过类似的话。 姜亮点还沉迷在对夜晚的遐想里,卢宋站起来直面他,问道:“亮点,你还想再见晁鸣吗?” “我们不是一会儿就去车站找他吗?” 气氛安静下来,只有易拉罐里的啤酒呲啦呲啦地冒泡、破裂。 “相信我和相信晁挥有什么区别,我是给晁挥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