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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说我说我叫宋寻!” 少年的声音还很清亮,说话时倒是清脆好听,可侍卫审讯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刚抽两鞭子就叫成这个样子的。 旁边负责记录的侍卫悄悄捂住了耳朵。 “我要去告你们!滥用私刑!”宋寻怕疼,从小就怕疼,师傅打手板都能让他哭一场,更何况是将军府特殊的鞭子,里面掺了金线每一下都划破衣服在他皮rou上留下鲜血淋漓的伤痕来。 他哇的一下就哭了,还是嚎啕大哭,到底是年少,连着从没受过的委屈和疼痛一起发泄出来。 我的亲娘了这真是要命,侍卫便推着侍卫统领去找将军。 而李霜涯刚到审讯室附近,就听见他的哭声,驻足立在门口脸色很微妙。 他从来没见过,无论是在父亲身边,还是战场,或者是抓住的杀手刺客,从来没见过这么娇气爱哭的。 还哭的这么响。 “非让我招,我能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群野蛮人……”宋寻哭累了,抽抽搭搭地控诉,那张脸花得实在不算好看,李霜涯扭过头有点嫌弃“给他洗干净。” 一桶水从头浇下去,宋寻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的清洗方法,表情更懵了。 “你别跟我装疯卖傻,前几个咬舌自尽,我觉得你没有那个勇气。”李霜涯用鞭柄撑起他的下巴“老实交代,你来做什么。” “我招我招你不要打我。”他躲开鞭柄明显心有余悸,委屈地解释“我真的是贼,听说将军身边有块玉价值连城,便手痒想借来玩几天……” “从哪听说?” 他那块玉贴身带着向来不离身,谁能见过他的玉,又从何听说? “街边的乞丐,城东胡同口里面那个,挨着个酒馆。” “你去查。” “是!”侍卫刚抬腿要走,被他有气无力地喊住了“别麻烦这位大哥了,我是听我师妹说的,小姑娘嘛就喜欢长得好看的,我就来看看她意中人长什么样子,顺便……” “顺便借块玉。”将军坐到椅子上看不出表情“你师妹是何人?” “我和师妹都是师傅收养的,她小我几岁。” “一个贼居然还有师傅,你师承何人?” “你对人不能有偏见,要不是师傅救了我们,我俩活不过那场饥荒。”他嘟囔着什么,将军没耐心再听下去,他在意的只是饥荒两个字“什么饥荒,说详细些。” “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少年漂亮的脸带着明显的嘲讽“将军锦衣玉食原来连那次饥荒都不知,几万流民,那可是几万条人命。” “你!” 将军制止侍卫,让他退下去。 “你那师妹……可有玉?” “什么玉,你以为是像您这种富贵人家?”宋寻想着师妹被他弄丢的那块玉佩,不承认。 将军走过去,拎着红绳把那块玉送到小贼面前“你看清楚,可是这个样子?” “不是!” “不是这样?那便是有玉了,你师妹多大?” 居然被套话,少年恹恹地垂着头“我不知道,师傅说她十四,师妹特别乖没去偷过东西,都是我去的,你别去抓她她什么都不懂就是个小孩子。” 十四岁年龄对不上,可不知这小贼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李霜涯若有所思地收回玉“把他关回去。” “你别去抓她!她身体不好不懂事,经不得吓!” “师傅师傅!” 神偷是被小徒弟晃醒的“你这丫头,吵我做什么?” 小姑娘哭肿了眼睛,拉着师傅不肯放手“师兄一晚上没有回来。” “年轻人嘛你以后就懂了。”神偷睡眼惺忪打算继续补觉。 “师兄去将军府了!” “什么?” “我,我求师兄弄来将军的玉佩……师兄一晚上没有回来……这都寅时了!” 坏了坏了,神偷抓抓头发,又安慰了几句小徒弟,也不知这俩徒弟都像谁,哭起来一个比一个烦。 “你且说清楚些,怎么回事。” 那边李霜涯早起练剑,看见侍卫又跑了过来“将军,昨天那小贼发了高热,要不要……” 这哪是抓了个贼,这就是供了个小祖宗,李霜涯挥挥手“请个郎中!” 他皮糙rou厚折腾惯了,没想到这小贼受不了,先是被水呛又审讯,湿着衣服带着伤睡了一夜就发起高烧来,迷迷糊糊地缩在角落也不说话,送饭的侍卫喊了几次发觉不对劲。 要不是不愿意放弃一点点线索,将军真懒得管他,中午还是去看了看。 已经从地牢挪到了厢房,链子拷在床头前还有侍卫轮班把守,那小贼睡得不怎么安慰,扑腾着也不知梦见了什么,李霜涯便把他的手拷解开一个,将手塞进被子下面,盘算着等他醒来再询问。 昨夜送了信去,下午国公夫人便亲自上门来,李霜涯也只是询问下玉佩的具体细节,不忍瞒她让她失望而归,只能敷衍着说大致得了线索,许是表妹的音讯让她别着急,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人也大多不在了。 国公夫人也不是不理解,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将军千恩万谢由人馋着上了轿子。 带着玉的,饥荒那年被人收养的,年岁相差不多的小姑娘,巧合得让李霜涯不敢相信,可他又不能不信,就算是骗局也要试一试。 打算再去审一审那小贼,进门只看见被打开的铁拷。 人跑了。 第三章 床上空空荡荡只留下被打开的锁链,像是在嘲笑李霜涯难得一次的心软。 李霜涯觉得自己大概要被气死了,这个小贼太可恶,最开始装傻到生病博同情,卖惨让自己解开了一边的锁链,没想到他正中下怀让人得空跑了,也是他大意,贼哪有不擅长撬锁的? “给我下通缉令,全城捉拿这小贼!” 宋寻昏昏沉沉醒过来时身边没有人把守,手腕的铁链还被解开一个,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怕被人跟踪在城里绕了三圈才拐入一个胡同,翻进了最不起眼的那个小院。 生病和疼痛让他体力不支,从围墙上摔了下去,神偷已经准备好衣服物品打算装作神棍去将军府把人偷回来,此时见大徒弟自己回来了,赶快吩咐小徒弟去医馆开药,小姑娘害了师兄自责一夜,见人完完整整回来了使劲抹了抹眼泪跑去开药,出门还喊着“师兄你撑住了不要死!” 宋寻觉得自己没疼死也要气死了,只是他还记挂着事情,急切地问神偷“师傅,我师妹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怎么知道,从死人堆便捡来的,好像挺有钱的,我想着万一有家人找还能给我点酬劳就养着了。”神偷看起来比他还要懵“你不是偷玉佩去了吗,和你师妹有什么关系?”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