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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罪恶。 轻轻擦拭去伤口处的海水水渍,他将手中的药膏涂了上去。药膏碰上咸的海水,非但没带来以往的清凉,反倒如火般地刺痛起来,直让他身子微微一颤,心里恍然想到两天前在龙宫后花园中和大太子敖烈的“偶遇”。 那只忽然拂上他双腿间的滑凉的大手,传递的是与以往幼时打骂欺负截然不同的危险讯息。若不是及时幻化出了下半身的鱼尾,让他再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那只恶心的手怕是已碰上了自己的身体私处。 可也就是这抗拒,彻底激怒了那性格暴劣的大表兄。 没来得及游开,敖烈已抓住了他的手臂,残忍地撕下了他下身的几片龙鳞。虽然从小受多了这两个表兄的欺辱,但揭鳞这种龙族最难忍受的痛楚还是让他彻底地昏了过去,醒时龙宫花园中静得一如往日,敖烈似乎也是惊怕了自己的反应,早已拂袖而去,无影无踪了。 ……不愿再回想那天的情形,篱闭上了眼睛。 这深深的海底,已不再是靠忍让就能够安然度日的所在了,他慢慢地想。 再睁眼时,无意间转头,桌前铜镜中自己的模样让他怔了一下。柔亮的长发被他刚才的反抗划断大片,正半长半短的散乱披在肩头。想了想,终于顺手拿过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寸寸剪了下去。 照着镜中片刻后利落的及肩短发,再望望地上散落的黑发,篱的心中忽然悠悠一动。眼前……似乎是那温暖明澈水波和静如远古的海底,这长发绕过如带的墨绿海藻,曾是那样飘然垂落,拂过那个人的脸啊! 有丝力尽后的疲惫袭上来,忽然占满了柔软起来的心。他安静地躺在了床上,等待伤处的痛楚一点点消散,也等待心中的柔情一点点充盈。 (二)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撞开了,一个白色身影急火火地闯了进来。身着缕金束腰长袍,脚下盘龙靴衬着头上芙蓉冠,正是面如冠玉,身材挺拔的龙宫三太子敖丰。 “篱!”敖丰扬了扬英挺的眉:“你又躲在这里!” 见床上的人不语地闭着眼睛,敖丰毫不客气抓过他的手:“走,陪我去海面透透气,我说件大事给你听!” “不要。”篱摇头,脸上恢复了安静,看不出情绪:“我累了。” 累了?看着篱似乎苍白甚于往日的脸色,敖丰心里的狐疑不安生了起来,目光忽然落在了他腹侧衣摆上几点细微的暗红色。猝然伸手拉住了那衣襟往上一掀,却是猛倒吸了口气。 篱微皱起了眉,没有说话,想要遮掩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敖丰惊跳起来,“是大哥还是二哥?” “谁做的,并没有区别。”篱安静地看着他。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敖丰怒叫起来,紧攥住了篱的手:“我带你去禀告父王!跟我去大殿!” “敖丰——”篱的眉头皱紧了,简短地道:“你该知道,没有用的。” 敖丰呆了呆,想起了以前自己向父王诉告的每每无果。篱那半龙半鱼的血统,长久以来在龙宫里就是个卑微的存在,提醒着西海龙宫里一段陈年的羞耻,要让迂腐的父王为他做主出头,谈何容易呢? 可是大哥二哥那两个混帐,似乎就从来玩不厌欺负篱这套把戏。从小到大,无休无止,而今又变本加厉! 想起那可疑的椭圆型伤痕,他的心跳了一下:“该不会是……你的鳞片?” “是。”篱的语声似乎不以为意:“让我躺几天就好,鳞片过一个月自然会长出来。” “敖烈和敖炎这两个混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三太子敖丰一拳锤向了身边的坚硬木柱:身为龙族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被剥落龙鳞那种锥心之痛! 他们想干什么?……平躺着的篱微微绻了绻身体,不语。 看着篱那沉默的侧脸,敖丰压下了满心的怒火,不语了。依篱的脾气,真拉他去见父王的结果,没准他会淡淡地说一句是他自己碰伤的。 “不要为我出头。”篱望了望他紧握的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们毕竟是你的兄长。” “什么兄长?我宁愿没有这样无耻卑鄙、仗势欺人的哥哥!”敖丰的俊面气得通红,“幸亏我和他们不是同母所生!” “篱?……”半晌不见篱再说话,三太子有些难过。 “恩?”篱微笑,隐约明白他心里那毫无理由的内疚。这偌大深宫中,只有这表面同样顽劣的三太子是真正对他好的吧。“你刚才说有事要说给我听?” “是啊。”心思单纯的敖丰一下子又来了兴致,“噌”地一下子跳上了他的床,大大咧咧地并肩躺了下来:“你道这几天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电闪雷鸣?原来是早前归顺了的那只孙猴子又反了天庭,正和天兵天将大战呢!” “是那个从东海强借了定海神铁的孙悟空吗?”篱的注意果然被吸引了,“听说那可是只难缠至极的猴子。” “是啊,现在想到东海的大伯父气得象皱橘子的脸我还觉得好笑。”敖丰哈哈地笑:“前几日我飞上南天门偷偷观战,正看见那个讨厌的哪吒苦战几百回合,终于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看得不知我心里多美。” “哪吒又哪里让人讨厌了?”篱含笑望了他一眼:“我记得那是个雪白粉嫩的小孩子啊。” “哼,他当年大闹东海,将大伯父剥鳞抽筋,哪里象个小孩子了?”敖丰哼了哼:“所以那猴子虽然一样的傲慢无理,但见他把那哪吒斗得丢盔卸甲,就忽然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 “哦,那猴子什么样?”篱也有了微微的好奇:“尖嘴猴腮,毛发杂乱的吗?” 敖丰愣了愣,想起那个在南天门大战了数天仍毫无疲态的张狂男子。精光四射的眸子,正邪难辩的眼神,发怒起来暴跳如雷,顽皮起来又如同孩童的性子——头发是有些乱乱的,可在阳光下却闪着金色的光。 “难道猴子就一定是尖嘴猴腮的么?”他撇了嘴,忽然有些不乐。 “你担心他抵抗不了天庭神威?”篱敏锐地觉察出他忽然的兴致索然。 敖丰不说话了,半天才闷声道:“他已经被捉了。听父王说,玉帝最终调了他的亲外甥显圣二郎杨戬出战,那猴子和杨戬大战三天三夜,连使了多少种变化都被那人降住,终于还是没敌得过他。” “哦?”篱也是一楞:“当年劈山救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