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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根白绫了事。” “哇, 你爹好狠的手段, 好狠的心, ”闻颐书笑起来。手里一提, 自家塘里笨笨的鱼儿就被他提了上来。 掂了掂这条胖鱼的重量,闻颐书把鱼从钩子上卸下来, 重新丢回水里,转头摸了梁煜一脸鱼腥, “那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为了我的安危着想。” 梁煜把脸上的水擦了,毫不客气地捏回去,淡定道:“那不必。你只管出门玩乐, 不过偏僻的地方莫要去就是了。若是想来找我,只管大摇大摆地走正门,不要再从后门窜或者去找阿灼了。” “这么招眼?”闻颐书讶然,凑过去开玩笑,“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想换个人又不好开口, 所以……” 梁煜捂着这纨绔没有遮拦的嘴,将人抱起来放到一旁的草垫上,叹息道:“其实我一直都很不满……” 闻颐书笑嘻嘻地拿梁煜的衣服擦手,“不满什么?” “你平常一起玩乐的那些子弟,都以为你是阿灼身旁的,有谁知道我,嗯?”梁煜从善如流将外头的衣衫除去。 “这不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吗?”闻颐书咬着手背笑,挣动之中露出半个肩头,“你看阿灼为你当了多少流言蜚语和麻烦,还不快去谢谢他?” “也不用他这么辛苦,”梁煜的手伸下去捏着身下人的腿rou,滑到臀上打了一下,咬牙道:“我倒是愿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闻颐书一把把他推开,敞着胸膛撑着手臂说:“那你快和你爹去正面怼,怼完了再八抬大轿来迎我。说好了,那轿厢子不是贴金箔的就别来丢人现眼,我嫌硌脚。” 这一出一出的,说得人发笑。梁煜把人拉起来,替闻颐书把衣服拉好,“还钓不钓?” “这里头的傻鱼一钓一个准……”嫌弃地瞥了水池一眼,闻颐书打了个哈欠,挥着手,“没什么好钓的,走了,回去吃荷叶子包。你替我尝尝,是不是太甜了?我吃着总是怪怪的……我想搁在霞辩别墅里头的,亏还想了个极做作精致的模样,偏那味道……” 闻颐书嘀嘀咕咕的,说着近日叫他头疼的荷叶子包。他终日坐行缓缓,无所事事;就算要忙,满脑子里也都是他的山庄,他的吃食。其他时候不过倦懒到底,每一笑每一言都是突然而至的闲情逸致。 可便就是这等沉醉世俗的模样,叫梁煜意识到他是真的愿意在这里留下来。暂时将故乡的烟雨都放下了,真真切切答应了他要留在长安,留在他梁煜的身边。 这一刻,梁煜说不清胸中充盈着一股什么样缠绵的情意。他两步上前,从背后一把将人抱住,喟叹道:“颐书……” 被突然袭击,闻颐书吓一跳,傻乎乎地转过来,“怎,怎么了……” “没什么,”梁煜收紧了手臂,“不过是欢喜罢了。” 闻颐书哦了一声,“你脸上一股鱼腥味儿,放开我啊。” “……你还嫌弃上我了?”梁煜被气笑了,一只手臂锁住开始往外跳的人,一手精准地捉住了闻颐书腰上的痒痒rou。只管将人挠得上气不接下气,瘫软在怀里一连声地叫救命,才挽着袖子将人放开。 他把笑得歪七倒八的人扶好了,硬气道:“以后不准遮遮掩掩的,只管从正门进来寻我。你那店里要有什么,也不准只叫阿灼阿沅。” “你莫名其妙,”闻颐书笑骂了一句,“莫说叫你,你有没有空难说。我现在已经被几个想走恭王殿下路子的人烦得不行了。若叫别人知道我还傍着太子殿下,完了,我闻家的大门要倒了!” 方才那些话梁煜说来也带着一二分赌气的味道,现在恢复冷静也觉得自己性急太过,只叹:“你这怕麻烦的性子……”“别光说我,”闻颐书竖起一个手指点在梁煜的肩膀上,“难道你不怕麻烦?” 斗嘴若要赢无非无理取闹,闻颐书在这四字上可谓得天独厚,天资过人。梁煜只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把那手握住了,两个人边说边笑,拿着渔具往屋子里去。 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对现在的太子梁煜来说实在难得。之后又一头扎进了朝堂的诡谲风云里。永嘉帝的人选挑得实在是好,又或者说肃王殿下实在深谙如何给人找麻烦。 眼见秋收,朝中商议粮税之事。太子殿下有意改革,推行新政,去除浮税。 粮税在运输途中必有损耗,此类损耗已然默认为粮官的补贴。此举之下,便叫许多粮官从中作梗,在百姓进粮时故意捣乱。或脚踢或抖框,给自己抖好处来。对此等损耗是各地自负盈亏的,这就叫百姓吃苦了。寄希望于人性,还不如完善法度,叫制无可击。 此时朝中正值众志成城,君臣一心,办事效率最高的时候。今年大约是来不及了。但推出草案在一地试行,预测一下效果或许也可行。抱着这样的想法,特别是一些年轻臣子,恨不得每天都扑在政案上。经过六审五过,草案出来得也快。 然后,这个时候肃王殿下横插一脚,强烈反对粮税改制。 先莫说那些影响朝廷税收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肃王放在江西粮道上的人也不会允许新政下颁。他又有永嘉帝钦点的协助太子的职责,于公于私他都要大义凛然地站出来反对。原本被梁煜一系压得抬不起头的官员,并之前蛰伏的废太子一系也趁机浑水摸鱼,在延英殿里吵到差点把屋顶掀翻。 若非是太子殿下积威,大概真的能挽起袖子打一架。年轻的冲在前头,年迈的挥舞着拐柱,拿着芴板在后头加油助威。还有个肃王在一旁劝架,浑水摸鱼,实则不说好话,火上浇油。 眼见着吵得差不多了,肃王站出来诚恳地请梁煜主持公道:“太子殿下!不能这么吵下去,还是快说句话吧!” 梁煜没有多说其他,似是妥协服软地说:“既然如此,那便稍后再议吧。” “正是如此,”梁机十分满意地笑了,“此新政尚有许多疑问之处,若贸然实施,必会造成震荡。到时候,想来皇兄也担不起这么大的职责了。” 说罢,他巡视下列一周,建议道:“今日不妨就到这里吧。” 梁煜点点头,表示同意。肃王殿下心满意足带着胜利的微笑离开。眼看到了太子被压制的臣子们则是脸色难看,愤怒欲言。一派静默中,户部尚书站了出来:“殿下……” “你们方才听到了?”梁煜打断他的话。 户部尚书不明所以,犹豫着问:“殿下是指……” 梁煜道:“方才争吵之中,新税法中尚有疑问之处,是之前尚未想到,如今被点出来的。你们可听到了?” “这……”众人惊觉,面面相觑。 “既然听到了,那便回去再多想一想。还有力气的,不妨去寻田户实际问一问。今年便想将新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