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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名的读书人都在等着,找一个本事当身的,还怕寻不见? 这种货色留着也是惹祸的命。都无需别的话,吏部不动手,兵部直接就将其除名。 这一下可真是里外都丢光了,孙绍祖自然没有了出去闲闹生事的功夫,窝缩在家中借酒消愁。 一番彻查,候补平添调。原本许多因为不公事而耽误了前程的读书人倒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其中便有后世一代贤相。此时他正收拾着包裹欢天喜地地跟着前来调令的衙役往户部报道去,往日后的风云路上踏上第一步。此时便也按下不表了。 吏部忽然搞这么一出,当然是昭王殿下授意的。奈何三皇子殿下没示意张扬,只管将所有的褒奖好处全让吏部得了。 尚书大人很惶恐,听得永嘉帝满意的话,心里慌得不行。下了朝之后,在宫门徘徊许久终于扯住了慢慢悠悠出来的昭王殿下。话里话外都是不敢独占功劳,然后含蓄地问梁煜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地方。 梁煜今日心情还算不错,听着这位大人的意思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打了几句官腔,说既然是为肃清陈弊,也就不用分什么你我。 一句不分你我,叫尚书大人心领神会,正预说些表忠心的话。就听梁煜说道:“日后还请尚书大人多留意朝中人才了。” 吏部尚书意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闻颐书在家等了几日,等来这么个消息,心中便也安定。去信告诉梅喻芝,却没有得到他立时的回话。大约两日后,才传来一个答谢的意思,便没话了。 还是梁灼上门来才听到关于这孩子的消息。 “不是在家温书做课业,就是跟着他爹出去交际见识。时不时还问些朝令的话。上次见到,整个人瞧着都不太一样,没那么咋咋呼呼的了。” “这算是明白事理了?” 闻颐书噢了一声。 “何尝不是呢。”梁灼耸了耸肩膀,“偶尔见到梅少卿,提起行兰都说是忽然开窍了。” 闻颐书点点头,“那这是好事了。” 人总是会遇到一些事情,然后突然就明白了,长大了。只到日后提起这点过往的时候,还能想起忽然这明白过来的代价,虽然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着实有些痛人肺腑。 等天气彻底凉下来,闻颐书裹着狐狸皮的袄子窝在家里烤红薯烤鹿rou,死都不肯出门的时候。江南那头终于不负众望地给憋出一个大事! 这次倒大霉的正是那位漕运总督泰汇昙。 这位总督殿下实在是个妙人。自发现那尊天然的石佛像之后,便意识到这是个加官进爵的好机会。先指挥着将这尊石佛从泥地里刨出来,又请了道士和尚做上七七四九天的开光道场。 然后像是伺候爹妈祖宗一样,将这个死物送上了入京的大船。 那船上当然不止这一尊佛像这么简单。要锦上添花,喜上加喜。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其他的孝心。明面上的,暗地里的,装了个满船舱。 途径扬州之时,已经是装了五条行船了。而泰汇昙为了保证这些东西的安全,也调动了好一部分人日夜守卫着。 扬州盐政一瞧这个架势,觉得不错。便请泰汇昙将今年的盐税也一块儿送上去。这样不必劳费来回奔跑的人力物力——小小的也算是为邀功添一笔小喜。 如此泰汇昙如何会不应? 然而,事儿就坏在,这六艘银船货船里,有四艘在半道上翻了。好死不死,装着佛像的主船,和装着盐税的那一艘翻得特别彻底。 眼睁睁瞧着东西没掉的泰汇昙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在甲板上。 因为事发之时正值半夜,哪怕船上的人叫成一团也救不回什么东西。能把落水的人捞上来已经是不错了。 白白挨到天亮,已经去掉半条命的泰汇昙叫着水性好的下水去捞。 那石佛像一入水,直接沉底,苍茫江面上什么都瞧不见。天冷水寒,人下去了大概就回不来了。水性再好的,也不愿冒这个险。都无需侥幸,铁定是回不来的。 有经验的老师傅瞧见那架势,便说是船上货物太重了,吃水过深。而水下又有暗礁,磕裂了船底。一直挨到现在,终于支撑不住。下头一漏,上头一压,便是河神来了也救不得。 两岸百姓听得此事便说,那佛本就是地下的地藏菩萨,镇的是地下的魑魅魍魉。这么被挖出来,必是遭了禁忌的。佛像有灵,当然是要重回地底去了。 这些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大伙儿都信。于是江面上泰汇昙和一众手下急得三魂不附体,七魄不归位。岸上的老百姓都跪下来,求着那佛像能保佑这里的一方水土。靠水吃水不容易,求菩萨保佑。 这菩萨保不保佑这里的百姓还真不知道。反正丢了四船东西的泰汇昙是知道自己铁定是小命不保了。 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保不住咯。 作者有话要说: 男票嘲笑我今天把头磕在玻璃上了,我决定去找他真人线下PK~ ———— 第112章 章一百一十二 “梁煜!” 一声喊穿过了院门, 直达屋内。昭王府内的下人们皆是一个激灵, 纷纷纳罕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主儿敢如此直呼主子名讳?再抬头一看,见是那一个风流无依骨, 多情融水貌,也都了然了。 这人是这王府里头怎么放肆都不会被责罚的主儿。不要说直呼主子名讳, 怕是烧了昭王府,昭王殿下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显然, 这位爷是极高兴的。脚步轻快,状若华鸟一般跑了进来。跑到昭王殿下面前,他的眼睛都在发亮。 “是真的吧!” 梁煜没他那么得意忘形,只是很淡定地点了点头。 闻颐书满眼放光,原地站了良久,才深深叹出一口气:“太好了!” 那语气听上去, 当真是无比过瘾,扬眉吐气。 平复了一会儿激动的心情, 闻颐书眯着眼睛道:“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当初他就是掉包了船上的盐税, 害得我爹吐血。这次叫他栽倒这上头,莫非是老天开眼了?” 泰汇昙出事实在是叫他狠出了一口恶气。平日里咒天骂地的,现在竟也开始说起老天有眼这样可笑的话语。 闻颐书自己高兴了一会儿,一瞥眼见梁煜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心中忽地一动。 “我说,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梁煜没说话,闻颐书更来劲了,“不会吧, 真的是你?” 旁边得寸进尺的主儿都要爬到自己脖子上了,梁煜按着闻颐书的肩膀示意他坐好。可是闻颐书认定了梁煜绝对在私底下有所动作,哪里会听话。被烦得忍无可忍,梁煜将人定在了怀里,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儿。 “只不过是叫人在主船上凿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