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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量不行的, 出个门都能一头撞门框上。梁灼不能放着体弱的弟弟不管,只得是池望和闻颐书送这醉货回去。 略道几句分别的话, 往不同的方向回去。梁沅今天吃了许多平日里母妃太医都不准他吃的东西, 心情很好, 回程路上还在说馆子里的味道好等等。 这天气还没转暖, 梁灼已经拿上卉纹折扇装潇洒了。他拿着扇柄敲了敲弟弟的头, 道:“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偷偷吃了许多虾仁儿。哥哥我发慈悲当没看见,下回可没这么简单。” 梁沅一下抓住了重点,喜道:“五哥, 下回你还带我出来吗?” 简王殿下的生母乃是当今在潜邸时便伺候着的老人。可惜恩宠一直都不过了了而已。为了拼一把,不顾已然不适合生育的身体,愣是要生个儿子出来。然而儿子生出来了,可命却没了。梁沅的体弱也是天生带出来的。 原本池皇后是想教养这个孩子的。可也不知谁吹了一阵风,永嘉帝便以皇后已有二子,养育辛苦为由,把刚出生的七皇子送到了当时的宁贵人,如今的宁妃手中。也不知这七皇子身上的病气是不是会过人,自宁贵人养了他开始,也一直断断续续的身体不好。 宫中说七皇子命硬克人的传言,至今犹在。 而在梁沅出生之前,五皇子便一直想要有一个弟弟。六皇子梁机被母妃拘束着,不准儿子和中宫太子多往来。于是就只剩下一个梁沅。原本由池皇后抚养七皇子的事情都定下来了,没想半路会被截胡。 这叫幼小的梁灼很是伤心,整日里就想着:听说新弟弟身体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之类。有事没事就会溜到宁妃的宫中去探望,有时梁煜跟着他一起。所以,三个人的感情一直都不错。 “你回去乖乖地休养,到时再暖些的时候不咳嗽了,我就带你出来,”梁灼一把揉乱了弟弟的头,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们把三哥也叫上。” 梁沅腼腆地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小心地问:“今日席上那位闻公子……” “嗯,”梁灼懒懒应了一声,“这人金贵着呢。且看着吧,日后这长安城里风云起,后头大都有他兴风作浪。” “……听着不像一个好人,”梁沅默默地说。 梁灼哈哈一笑,说:“的确不是好人,就是个小妖精。不过你别管,有大师镇着他呢!你别胡思乱想,今儿带你出来就是为了吃顿好的,且有三五日没沾着油腥了吧?至于见他嘛,不过次要。只是以后你别管在哪里见到这人都别惊讶便好,好好和他相处就成。他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光是听一听就觉有趣的很。” 七皇子将方才在席上获得些许蛛丝马迹联在一起,便也得出好几个猜测来。许是因为久病的缘故,修生养性,他比其他人的接受能力要高一些,不会太过惊诧。得了五哥这句话,就知道梁灼这是向他传达:闻颐书是他们的人。 简王梁沅乃是中宫一派,尽管许多人以为简王体弱多病始终是拖累,从不将他算做一个正经助力。甚至到了现在这种分庭抗礼,两厢对抗的时候,简王都不曾做出什么给中宫这头增加砝码的事迹,实在显得可有可无。 但就是他这种不显的身份,帮助这位殿下掌握到了许多先机。譬如说从各主干道入京的往来通路上,都有这位殿下悄无声息安排下去的人手。 “既然是三哥与五哥信的人,自然是好的,”他如此道。 梁灼无奈地挥挥手,“这不是信不信的事儿,今日叫你来,却是阿煜叫我嘱咐你一声。” 梁沅表示但说无妨,梁灼微叹,说道:“看住他,如果他要跑,那就拦住。” “拦到何种程度?”简王脸上一点迟疑都没有。 “也不用特别费力,”梁灼掐了掐鼻梁,“大约就是三哥一伸手就能捉到人的程度。” 简王虽不意外,但依旧喃喃了一句:“竟是三哥……” “是啊,你瞧他面冷得像一块冰块儿,发起疯来谁也比不得。这世道啊,哪里是千人一面,分明是每个人都有两幅面孔。” “其实三哥不必这般的,就凭闻公子那般品貌,想不惹人注目都难。如此又能逃到哪里去?”梁沅微笑。 “我也这么觉得,那样貌,啧啧,分明就是个祸水。也不知三哥他招了什么邪,撞上一个就不回头了。若不是我信他为人,什么烽火戏诸侯,千里送荔枝,少不得还真能见上。” “这些若是搁在……”梁沅比了一个二的手势,“十有八_九,独三哥不会的。他洁身自好,若是有半许放肆来,无需他人多提,自己便已是警觉了。” 梁灼拿扇柄敲了敲手心,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心中又道:这闻颐书怕是他那哥哥这辈子做过最任性的事了。偏只一次任性,便把这辈子的任性全都赌在一人身上了。 “罢了,现在不提这些,”梁灼挑起马车车帘,朝着身后望了一眼,对梁沅说,“方才那个什么太子妻弟分明就是来找茬的。这种小苍蝇最是烦人,却不得不佩服。我府中最近动作大,又被老头子给盯上了,便从你那善堂里多挪两个出来盯着吧。省得三哥一回头发现自家宝贝吃了亏,又开始瞎吹冷风……” 梁沅如何不明白五哥什么意思,只说三哥五哥要人只管开口便好。 且说那位太子妻弟赵乔泽着人去馆儿内出价买楼,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哪想那东家掌柜这般不识抬举。 他对着回来禀报的下属,瞪眼圆睁,“你不曾与他们说我的身份?” “如何不曾说,”那长衫之人至今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菜味,“可人根本爱答不理,怕是没把爷您放眼里。” 赵乔泽咬牙切切,心道自己凭着jiejie的恩宠,一直都是无往不利。如今在个开饭馆儿的地界上翻船,说出去可不叫人笑掉大牙! 本以为扬州那个林海就已经是个很不识抬举的人了,想不到在京城还真有人敢和太子对抗。一时在江南碰的壁,受得起全都累攒到这飘着鲜香辣气的无名饭馆儿身上了。 正欲说话,外头匆匆有人来报,火急火燎的,说是太子叫他呢。 这姓赵的一个激灵,忽而反应过来:这是太子催着要江南的消息! 可是这几天他光顾着玩乐厮混,哪里有什么功夫去想江南如何。心中也是不屑,心道既是太子爷何必与那些不识抬举的较劲,只管找皇帝老爷子告状,免了那帮没眼色的就好了。 如此想着,赵乔泽少不得到后头数了一数,发现上回从江南带回的银子已然不剩下多少了。也不知该怎么与太子说,叫这位姐夫再派自己下一趟江南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累,今天先放这些吧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