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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枯枝,将僧衣脱了,低头间便见身上错乱的刀疤剑痕。再听房子里的欢声笑语,想念一句佛号超度,到底没能。 虎跃而下,龙游而入,刀快得能斩断月光。 血,还没来得及留下,一屋子的老小脸上还残留着笑意。慧明捡起一块掉落的月饼,咬了一口,是五仁的。泪落了下来,□□上身的和尚咽下月饼,挥掌将油灯打倒,火光之中,蹒跚着离去。 营房,慧明无论怎么动作总是无声,许军师喘息着搂上这个失了道的僧,他触摸到他背上的新伤,凹凸的触感,让人灵魂震动。 “慧,慧明,你烧伤了。停下,我给你上药。” 慧明将人压下,仿佛惩罚一样,狠狠的,把满腔的怒火灌入身下的人一样。 “别叫我慧明,从此别再叫我慧明。” 许军师一笑,又哎哟一声痛叫,“不叫你慧明,难道真叫你疯和尚?” 疯和尚,疯和尚 慧明想起了叫自己疯和尚的那个人,突然猛将许军师捞起来,抱住。 “为什么,为什么。” 许军师心头一热,也将和尚抱住。一个是笔下如刀杀人无形,一个是刀刀见血杀人成魔,许军师早年也跟着太奶奶跪过菩萨,念过佛经,他明白这个和尚的慈悲的。 “我们必须这么做,最后关头,不能叫人拿太子血脉不纯的事儿来做文章。否则功亏一篑,再无翻转的机会。” “那一家可是太子的真正血亲啊。” “是啊,我知道,老太太还信佛,在相国寺见过太子一面,到底血脉牵连,一见之下就格外喜欢。哎,她当初若不上前与太子搭话说不定也可免了这灭门祸事。” “那幼儿······。” “那是太子的同胞弟妹,当年皇后一手蹩脚的狸猫换太子,真公主有先天心疾,到了那样的普通人家更是留不住,过了好几年才又生了。” “我一刀就杀了三个。” “别想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只要想着太子之位若是动荡,天下大乱,死的又岂是一家。我们做的是对的。” “许玉,我的心好乱。” “心乱,以后有的是时间理。只是,太子大位稳固,你今后,今后不要再对他起那心思,当心杀身之祸。” “杀孽无数,我早就该死了。” 文弱的军师,心里一软,抱住那身上满是血腥味道的人,在那戒吧上吻住。 “不哭,我们都是要下地狱的,有我陪你。” 一句陪你,和尚泪如水淌,轻轻将人从身上拉了下来,往那迷醉的泛青的唇上深深吻住。 情爱何曾慈悲,和尚何曾慈悲。 第13章 第三回 山还是那山,大相国寺还是那样庄严。 新帝驾临,阵势远不是当年太子能比。华盖如云,皇旗飘飘,护卫如云,锣音喧天。便是佛法精深,超凡不群的大师父,也陪在帝王身侧。 年轻的帝王俊美无匹,按住金鞭,问道:“朕记得这禅房曾挂了一副怒罗汉,笔法甚妙,朕念了多年,今日怎么不见。” 大师父笑道:“陛下日理万机,对这些微末处,记忆难免不太清楚。这禅房原住的是我大弟子慧明,慧明尤好武功,于文画上没有根窍,他的房间是没有画的,怕是他自己记得身法。” “是吗。”帝王敛袖,忽见案台下一片红中泛金,心如擂鼓,忙一指,“拿过来!” 伺候的太监撅着屁股钻进案,将那红布一扯,却是扯不动,两手一抱,竟是一把好重的刀。 帝王接过,宝刀太重,径直坠地,唯有那红绸上沾灰惹泥,双龙如戏的金绣也失了色彩。 “粱鸿将军何在!快宣来见朕!” 片刻,亲卫来报,说:“禀陛下,梁将军今日不当值。卑职已派快马去请。” “请什么!将那狗东西给朕拿了!拿进天牢!” 又一亲卫闯了进来,跪地奉上一奏。“陛下,许丞相送来紧急奏本。” 帝王接过一看,怒不可遏,从那侍卫腰间拔出宝剑将传信的亲卫一剑刺死,怒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叛逆许玉,裹同粱鸿叛朕,来啊!宣朕旨,着大理寺发下海捕文书,势将二人拿回京城问斩!” 就在相国寺相邻的山深处,一个汉子平拎两只大桶,越往上走,越发健步如飞。 到了小屋,一个瘦弱的青衣汉子正在织网。 “你回来啦,嘿嘿,你快来看。”青衣汉子走向屋里,汉子也跟了进去。 “哎,当年的伶俐干练怎一点也没了,愈发傻了。”青衣汉子叹道,“你把水提到屋子里来干什么,先倒到水缸里去。” 汉子傻笑着“哦”了一身,闪身如电,回到青衣汉子身边,倒把人吓一跳。 青衣汉子将汉子拉着坐下,摸着汉子的短发茬,无奈道:“你武功越发好了。” “玉玉,我好喜欢你。”那汉子傻笑着,“想亲亲,想抱抱。” “你!你看看这是什么。”许玉将桌上的纸拿起来,“你是不是拿了他什么宝贝戳了他的心了,怎的这么不放过我们。” “海捕文书?什么东西,这两个人真像我们。”说着将那青衣汉子抱在腿上就搓揉起来,越发不懂温柔体贴,一股脑的就要直奔主题。 许玉连忙把那关键处遮住,“你武功越发高了,再这样我可受不住。” 汉子委屈道:“那怎么办,我心里难受。” 许玉跨坐而上,慢慢引他,到了那里,又爱又难受。 汉子心火遇解,神志便渐渐清醒了,抱住怀着越来越瘦,容光渐失的人,也不知该恨谁。 “许军师,我,”粱韵火热一顶,心里越发难以控制爱意,“许玉,对不起。” “疯,疯和尚。”许玉一笑,知道对方神志清醒了,便让对方来爱自己吧。“是我愿意的,你没有对不起我。哈哈,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你些,当初是我瞧出你对太子的心思,叫太子利用你,才坏了你的佛道。” “叫我粱韵。” “你还在在意太子?连他喊你名号也用不得?”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我们的日子不多了,我已经修好了墓,立好了碑,凡夫粱韵,俗子许玉,笑卧于此。” 俗子一笑,无力的趴附在香油色的肩胛上,一丝血红从弯弯的嘴角涌出,划过伤痕无数的宽厚脊背。 “我五岁熟百书,十三岁入仕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纵横捭阖无往不利,你竟说我俗。” “以身伺我,与我这般,你甘不甘愿。” “甘愿。” “佛说,情爱,就是俗。” 第14章 第三回 大相国寺的临山,茂林高树,猛兽无数,从来非武功高绝者不能入。 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