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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舟,随口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谢宁舟却盯着他宽大袖口露出来的几点指尖,不放过他每一丝微小的举动,答道:“不行。” 陆钧便笑了。他们二人相识多年,谢宁舟极为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谢宁舟?谢宁舟这个人甚少有坚决激烈的表态,但当他只是淡淡地说“不行”时,那意思就是,绝对不行,杀了我也不行。 陆钧道:“那你就和你徒弟一道去吧。”手指微微一动,指尖已呈现出隐隐的黑气。谢宁舟凝神而立,只看着他的指尖,横剑于胸前,只管等他出手。 辛晚道:“先听听我说行不,你们不在说话了我能插嘴了不?你到底图我什么啊,说出来我给你找找不行吗?我啥都不会啊,你带我回去是能摆着看还是煮了吃啊?” 陆钧指尖黑气顿收,笑出声来,道:“好天真的孩子,你以为这位谢门主便是真心真意对你好?你以为你那位封静则师父便是真心真意对你好?你以为我儿子也是真心真意对你好?” 辛晚微微一愣,换了别人总得停下来仔细想想这些人是否真的有什么虚情假意之处,然而辛晚却不用想,因为—— 他理所当然地道:“不然难道还图我什么吗……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陆钧快被他笑死了,一时间竟干脆放声大笑,直把自己笑得直不起腰来。辛晚这才发现他与陆长荧还是有相似之处,例如——一说话便会忍不住笑,而且笑得极为真实,丝毫不像骗人。 只听陆钧道:“你比你爹有趣很多。”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在朱明峰上时其实我就想把你带走的,我那儿子体质特殊,青蚨对他没有用,我临走时多此一举放出的青蚨,其实是给你用的。” 辛晚尴尬道:“我那时候睡着了,不知道。” 陆钧噗了一声,挥手道:“好吧好吧,这个就不多说了。我本来想等三个月后我儿子总会带你去赤青岛的,等三个月也没啥,结果我随便来这里逛逛,居然撞见了你们。”他摊手,“你看,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你长得很像你爹啊,你不知道吗?” 辛晚道:“我知……”他还未说完,只是随意摊着手的陆钧指尖忽然一动,一个黑色的飞蛾以rou眼看不见的速度扑向谢宁舟的咽喉。他虽然出其不意地发难,谢宁舟却时刻盯着他的手指,见他手指微动,便已一剑刺出,将黑蛾劈成两半。 陆钧偷袭不成也不以为意,好像这般低劣的偷袭行径不是他做的一般,脸上肌rou也未扯动一根,继续语气平和地说下去:“你爹当年盗了不动府的宝贝出逃,认识你爹的都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他儿子,这宝贝不着落在你身上,却着落在谁身上?” 第45章 鱼妇(4) 辛晚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息壤?” 陆钧也愕了一下,道:“你竟然……”辛晚以为他要说“你竟然知道”,却不料他说道:“不傻。” “……”辛晚道,“我只是听说过,不知道那玩意儿在哪。” 陆钧“哦”了一声,挑眉看他,道:“从我儿子那听说的?” 辛晚不答,陆钧便继续说下去:“他是怎么说的?你爹偷了息壤出逃,被不动府下黑帖追杀?息壤被白稚泽藏在天澜书阁,用以保存荧火莲?” 辛晚略微惊疑,不明白他说这个是何用意,然而陆长荧又确实是这么说的。 陆钧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天澜书阁有没有荧火莲,这位谢门主最清楚了,是不是?” 谢宁舟始终屏息凝神提防着他出手暗算,对他的话充耳未闻,程心远怒道:“关你什么事。” 陆钧手一扬,黑色飞蛾扑出,程心远反应远不及谢宁舟,剑锋擦着飞蛾而过,那抹黑色转眼便要沾上他的脖颈,谢宁舟一手挥出,那黑色飞蛾便沿着他的掌心没入,如同一片黑色雪花融化一般,霎时不见了踪影。 程心远大吼道:“你干什么!”抓过他的手一看,却见殊无血色的掌心中已嵌入一块洗不脱挖不去的黑色,那团黑色尚在不断上行。 程心远道:“我不要你救!我不要……不要你救!”说到后来,喉头竟已微微哽咽,“你去找那个死人好了,我不要你卖好。” 谢宁舟吁了口气,没有理他,只对陆钧道:“鸩蛾我接了,人你不能带走。” 程心远道:“不!人你带走!解药留下!” 谢宁舟冷声道:“你说什么?” 陆钧朝辛晚招了招手,辛晚犹豫了一下,陆钧便也不勉强,自行走到他旁边,在地上挑挑拣拣,挑出来几枚看起来可能还算比较甜美的野果子,丢了几个给辛晚,又分了几个给应子和与凌思思,然后席地而坐,招呼他们也过来坐下,道:“来来来,看戏。” “……” 却见那两师徒果然已经无暇再没有注意他们在做什么,程心远大声道:“我说人让他带走!解药留下!”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便被谢宁舟甩了一个耳光,程心远抬头,倔道:“你就算以命换命,他爹也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谢宁舟不答,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程心远嘴角流血,还是不停地道:“……几十年前你就为了他收养我,送我进玄水门,只是为了以后能利用玄冰碧蛇帮你找荧火莲。找不到!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荧火莲!” 谢宁舟双手颤抖,鸩蛾的毒气上行,真气受阻,登时无法再打他。 程心远细长的眼眶中已经滚下泪来:“他不过送了你一个名字,他儿子都从不记得你,为什么他死了还要你还债,他儿子还要你还债,还了两代都还不完。让他带走他吧,他还有利用价值,不会死的。” 他蓦地跪了下来,道:“门主,求求你,放弃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玄水门,玄冰碧蛇,荧火莲都不要了,我再也不想报杀父之仇,求你也忘记那个人吧。求求你,门主……求求你,义父。” 谢宁舟被那句义父打动了,身形晃了晃,无力地垂下了手。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孩子,如今竟然已经这般大了。 他曾经天天都念着报仇,找到一丝一毫的机会都要攻击他,整个人都只为了杀死他而活着。他曾经在看到他来玄水门继任门主时发了疯,被他打得垂危数次又再救活,最后他终于放弃了,仿佛行尸走rou一般继续活着,却在他沾上黑帖后愿意替他去死。 如今他跪下来,叫他义父。 程心远痛哭道:“我已经不再去想死去的人了,你为什么总要记着那个死人,不记得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啊。” 谢宁舟叹了口气,足下一软,慢慢瘫倒。 辛晚道:“要么你听他的,解药给他,我跟你走吧。” 陆钧磕着野果道:“不急,正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