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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当他的弟子,不过他每日上午会陪着景篱来白羽坪,让他随其他师兄弟一□□炼,能练到怎样先不管,起码先练着吧,万一练着练着景篱忽然对修仙飞升起了兴趣,愿意改投秦之然门下从此好好修炼天天想飞,那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只是,没几天,辛晚便知道这种万一简直太万一了。 景篱确实…… 他大概天生能力就长得有点歪,他会打扫,会把书整理得井井有条,会栽种莲花,会采莲子,他简直是擅长除了修仙练剑之外的任何事。 先不说御剑结丹等高级内容,如今木夜灯即便是用的左手,景篱都挡不住他的三招。 今日轮班在白羽坪监督众弟子练剑的秦之然皱眉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想来也是在感叹景篱的朽木不可雕。木夜灯帮景篱捡回了剑,交还到他手里,安慰道:“慢慢来。”他右手戴了手套,遮住了断裂的焦黑手指,一个精致的竹雕面具遮住了半边脸上的伤痕,那正是辛晚亲自为他雕制的。淡黄色的竹纹衬着他年轻的脸庞,意外地和谐,在少年原本冷淡清冽的气质中平添了一分严峻。 虞雪飞从旁来凑热闹,要跟木夜灯比剑。木夜灯略一沉吟,左手握剑,一个剑诀起手式,便和他切磋起来。 辛晚看得打瞌睡,景篱跑到他身边道:“师父师父。” “师父!你又睡觉!” 辛晚“啊”了一声,赶忙睁开惺忪的眼睛,道:“没有,没有,那啥,咋了……” 景篱道:“你看夜灯会不会赢?” “嗯?”辛晚茫然看向两个少年,竟然已经对拆了白来招还未分胜负,他于此道虽然是不会,看还是看得懂的,不由自主道,“若是夜灯右手无损……”说了一半,自己也觉得没趣儿,便住了口,看了一会儿二人战局,转而道,“我看夜灯能赢。” 话音未落,木夜灯一招鹤击水,剑锋刺到虞雪飞胸口,嘴角微微一笑,收回了断水剑。 虞雪飞向他抱了抱拳:“多谢木师兄。” 木夜灯道:“无妨。以往你只能接我三十招,现下已经进步很多。” 虞雪飞怔了怔。他虽然一向自视甚高,不服木夜灯,亦看不起辛晚景篱师徒,却也从未想过自己要以这种方式赢过木夜灯。木夜灯遭此大变,他尽管不至于痛彻心扉,但确实也是难受的,一来二人也确有□□之情,同门之谊,二来,这般得来的第一,于他来说当真意义浅薄。 所以木夜灯重练左手剑,并迅速再次成为第四代弟子中的翘楚,他仍是很高兴的。 当下虞雪飞十二分有诚意地道:“全靠木师兄相让,我……我很惭愧。” 木夜灯沉默了一下,道:“没关系,我用左手,也一样的。”他默默走到辛晚身边,拿起一早备好的竹筒杯喝水,辛晚笑道:“累不累?” 木夜灯摇了摇头,不想让他太担心,便又抬起头向他绽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辛晚目送他重新回去练剑,目光与看向这边的秦之然对了一对,朝秦之然挥了挥手里的竹筒酒壶,用口型道:“他没喝酒。”秦之然便看向了别处。 辛晚笑眯眯地看着坪上的年轻弟子,心里却还是有些难受。木夜灯的左手剑进进境如此快速,当然不止是因为他天分极高,辛晚数次在夜晚的白稚泽中随水漂泊,都见到木夜灯连夜苦练左手剑的身影,从剑都握不紧,到剑气贯入长虹,他仅用了两个月。 然而木夜灯并不快乐,因为他的左手剑越是厉害,他便越是会想起,若是他的右手完好无损,加以同样的苦练,他能到达多高的境界? 可惜这件事,却是再也不可得知的了。 渐近午时,众弟子已准备三三两两结伴去用午膳,辛晚正打算带景篱回去开小灶,下午是众弟子的打坐修炼功课——这种事杀了景篱他也不会的,硬逼着他去也没什么用处,便可以让他在天澜书阁做些其他事情了。 一大一小还未离开,秦之然道:“阿晚,等一等。” 辛晚笑道:“三师兄要跟我去吃饭吗?我腌了一些酸辣藕片。” 秦之然道:“不是。”他向来言简意赅,直接道,“碧晴海家主大寿。” 辛晚瞬间会意,道:“哦,你们要去碧晴海了?没事,我看家。夜灯我也会帮你照顾好的。” 白稚泽三大仙宗之间走动还算频繁,每年较大的交谊和应酬总有那么几次。白稚泽的大较、碧晴海的宝会、玄水门的论道均是盛事,必须要派重要人物前去,像此次秦之然提到的某某大寿、某某生辰、某某大喜等事,属于普通应酬,一般来说由掌门入室弟子代掌门道贺即可。 未料秦之然摇摇头,从袖中抽出一封请柬,交到他手里。 辛晚奇怪地打开,却见上面的字飞舞张扬,遒劲森然,蕴有剑气萧萧: “诚邀白稚泽辛晚公子,光临碧晴海家主寿宴。” 公子?辛晚倒是头一次遇到有人这么叫他,接着往下看,只见旁边还有一行蚂蚁大的小字: “又及:知道你不会御剑,找个小弟子带你来吧。” “又又及:不要找木夜灯。” 辛晚嘴大张着再也没法合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忙了,晚了点少了点,不过作为新篇的楔子,停在这里刚刚好,诚恳地跟大家对不起啦~ 第21章 寿辰(2) 辛晚前去禀告了封静则,最后陪他去的是秦之然。 秦之然本就不苟言笑,加上前段时间和辛晚刚起嫌隙,辛晚已经预料到旅途会有多么无聊苦闷。 封静则看他明显在出神,忽然开口道:“碧晴海上次来的那个陆长荧。” 辛晚回魂:“啊?” 封静则喝了口茶,道:“是以前那个陆长荧?” 辛晚早已料到他会认出来,倒也没想过要抵赖,点头称是。 封静则道:“你一向聪明,既然知道了,我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辛晚笑道:“我知道的。我想……”他斟酌了一下,“就算不会有什么功劳,起码不能像我爹一样再给白稚泽制造什么麻烦了。” 封静则一愣,眼神于那一瞬间千变万化,仿佛回忆了数不清的少年往事,最后终于平静下来。 “没有,你爹本是个很好的人。”他温和地看着辛晚,“你长得跟他很像。” 辛晚道:“性格像吗?天分像吗?” “呃……”封静则犹豫了一下,道,“嗯,你爹当年,还没出白稚泽时,是被你师祖认定将是白稚泽不世出的奇才,他十八岁时……” “停!”辛晚道,“别说了,我走了师父,你好好地,荷叶茶我新晒了一匾你自己记得拿来喝,要乖啊。” 说着拍了拍封静则的头,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