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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分量。 唐云正能过三关斩五将考中状元,自然不是笨人。他没有时间迂回,拉着小舅子说解一番功课,之后便分析宫里局势。 今上虽五十几许,可身体还算健壮。权力会让人妄想长生不老,皇权更是如此,谁愿意让给儿子呢?尤其是成年儿子,在他眼里有用却又碍眼,一个个日子也并不好过。 宫里有正宫皇后,不论是否得宠,地位却是屹立不倒。毕竟皇后出自开国公石家,实打实的兵权在手。 皇后虽没有亲子,亲信宫女所出的大皇子晋王却是从小养在名下,生母又是难产而亡,皇后亲手带大,关系比亲母子也不差多少。虽皇上一直拿着大皇子并非嫡出这一借口,暂未立为太子,却也颇爱重,至少是许多正统人士公认的继承人。 二皇子成王乃高贤妃所出。贤妃之父当年只是小小县令,如今也不过五品小官,高贤妃却能从采女一路升到四妃位子,可见手段之高。成王虽不显山不漏水,却是继承了母亲最大品质,脾气温柔,待人宽和,行事低调,公认贤王。 三皇子安王之母林贵妃,艳冠天下,自进宫二十年圣宠不衰,时不时和皇上发发脾气,却始终深得帝心。父亲乃江浙总督,财富地位皆不缺,只是对上手握重兵的开国公,不值一提。 下面还有几个小皇子,生母身份有高有低,不过还未成气候,暂且不说。 一一掰扯清楚宫中脉络,唐云正叹气:“安王若是出身不显,性子低调,即使新皇登基也不过是多低几个头。可他那样招摇,林贵妃又经常与皇后正面杠,在后宫也是树敌无数,日后能有什么好?至于说想踢掉晋王上位,成国公一脉怕是不会答应。” 姚景元经过这一阵子书院读书,人生阅历自认为多了许多,却还是听的云里雾里,最后忍不住问:“唐大哥,皇宫诡谲历来如此,只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您不过六品,我更是小童子一枚,实在离皇位争夺太过遥远。且安王如何,更用不着咱们cao心,毕竟是不认识的人呢。” 唐云正:“……”他说了这么多,合着景元还不知道安王常常赖上他姐?试探道:“你没见过安王?” 景元一脸唐大哥你做梦呢的表情:“我连个国公爷都没见过,何况皇子?”他脸还没有那么大。 “……那你听说过曲公子吗?”唐云正再试探。 姚景元点头:“那是自然,我姐是他救命恩人,不过我不甚熟悉。可是他又和安王有什么关系?” 唐云正深深看了傻乎乎小舅子一眼:“他俩,同一个人!”jiejie竟然没告诉弟弟安王身份,也是神奇。 姚景元:“……!”吓得差点跳起来,就那个热情到不着调的公子竟然是安王?安王不是传说中阴晴不定,性子暴戾吗?完全对不上! “真的吗?唐大哥你不会搞混了吧?”景元不死心。 唐云正叹气:“你觉得他和你姐合适吗?” 景元特别认真思考了好一会,除了长相勉强配得上他姐,别的一概不成。若是林贵妃像唐大哥描述那样不好相处,岂不是会嫌弃jiejie出身? 自家jiejie乃天底下最好之人,一点委屈都不该受。 “唐大哥,我觉得他俩不合适,安王配不上我姐呢。” 虽然景元思考时间过长有点打击到唐云正,毕竟他以为自己在景元心中就是独一不二的姐夫,但好歹答案还算满意。“我也深觉如此。这几个月我要去南边,安王虽也去,但不可能长期驻扎,你可要帮着防备他,他对你姐狼子野心。” 景元认真点头:“唐大哥放心,我明白。” 他与安王本就不熟悉,没有感情基础。先不说jiejie能否为正妃的事情,只说若是不能成功上位,jiejie跟着吃苦受罪甚至小命不保。若是万一有幸成功上位,且陷于妃嫔之间争斗,即使皇后又能幸福到哪里去? 都不用对比,就知道唐大哥这种简简单单小门小户才是门当户对好亲事。虽然他只有十一岁,但也是为jiejie亲事cao碎了心的。 何况唐大哥人好,没得挑,选他! 景元坚决表态鼓励到唐元正,赶紧回家和母亲商量亲事去,打算来个先下手为强。 不说唐状元这边,先表一表安王此时心情。 好不容易将唐云正推走,却见姚妍一脸不赞同。安王心沉了一下,果然这女人偏心姓唐的。 他主动凑上去笑着解释:“唐公子多年从文,身子骨有点弱,这次南下可能遇到水灾,更可能遭遇瘟疫,没有好身体如何能撑得住?我俩相识一场,很是投缘,互相视为知己,必须提点他一番。与其在这里,不如回家好好收拾行李,将常用药物备好。”其实他最想点明的是,小唐身子骨有点弱,这种男人不能嫁。 见这人又凑上来,吓得姚妍赶紧退后几步。往常不觉得,今天见到他总是忍不住脸红心跳,果真梦不能随便做。 见姚妍竟然还是排斥他,安王有些灰心丧气,只得将正事谈起:“这阵子我一直在搜罗英武侯府罪状,从延庆王叔那个小厮口中听到一件事,为了确认,我前几天将京西侯家第八个小妾的兄弟捉拿,这才做实了证据,只看你想将侯府弄到何种程度?” 姚妍心头一紧,无意识往前几步,恨不能抓住安王袖子:“当真?我想见那证人,可成?” 安王觉得自己闻到一股甜甜的蜜桃香,差点心神荡漾,强忍维持正常表情:“自然是好” 姚妍狠狠点点头:“那咱们现在就去。”简直一刻都等不得。父亲惨死,她却无法报仇,成为上辈子临死前最抱憾之事。 刘嬷嬷也知这半年姑娘最大心事就是此事,拦也拦不住,赶紧带着杏儿一同前往。 一路上马车里静悄悄,姚妍紧紧揪着帕子,直愣愣望着窗帷,眼里脑子里却空无一切。等着一天太久,突然到来有些不知所措。 刘嬷嬷见姑娘无心多言,她劝都无处可劝,只能盯着姑娘,就怕姑娘情绪太过有个好歹。 而安王则觉得自己腿可真长,往哪里放都不得劲,伸直了怕碰到姚妍惊扰了她,蜷缩着又觉得喘不过气来。平日里觉得马车很是宽敞,十几个人坐着也不算拥挤,如今却觉憋得让人心慌慌。地方这样小,真想坐过去挤一挤。 到了地方,姚妍下马车时差点栽倒,还是安王眼疾手快将人搂在怀里。 姚妍哪里顾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随口道了一句谢,脑子里依然是如何才能彻底将英武侯府送往地狱。 而安王却遭了老罪,一团软软甜云朵栽到他怀里,差点将他一同融化成糖,恨不能黏黏甜甜永远纠缠在一起。 见安王竟然还想拥着自己姑娘,刘嬷嬷老身躯用力把安王往旁边一怼,自己接替扶住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