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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再不回去,王府里的人还不知怎样着急。” 兰子卿脸色稍缓,抚上他背后乌黑柔顺的发,“殿下不必担心,臣已着人去过王府。” 夙丹宸“啊”了一声。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这样沉得住气,到现在也没有派人来寻。 “那我也是要去给母妃请安的。” 眨了眨亮晶晶的桃花眼,期待地望着兰子卿。 兰子卿被他这样望着,心口一软,唇边勾了勾,柔声道:“殿下切记早去早回。” 在他跨出脚步时,又将人捞了回来,覆上那片柔软丰腴的唇,一阵缠绵。 好半响后,方舔了舔唇,满足地松开,笑吟吟地放人离开。 夙丹宸出了相府后,反应过来不对劲。 自己又不是子卿的禁脔,去哪里还得他应允不成。 他心中涌起莫名滋味。 兰子卿自他走后,笑意慢慢褪去,眼底流转幽暗的光。 黄昏时分。 护城河边站着一位瘦弱的书生。 “卖胭脂的,你看底下那个人,都在河道边站了四个时辰了,不会想不开吧。” “今日贡试发榜,想必又是一位落榜书生。” “年轻人呀,还是想开些好,贡试落榜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像你一样来卖胭脂。” “去去去,少拿老子开涮。” 清风徐来,将桥上一番闲言碎语送到桥下。 宁生充耳不闻。 他眉目失神,面容苍白,望着冰冷的河水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后,终于张了张唇。 “老师,学生有愧于您。” “老师大恩大德,学生只有来世再报。” 抬脚便要跳入河。 “这位公子,何至于此。” 一道清柔的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 宁生一惊,回头望去。 来人一身青衣,眉目如画,笑吟吟地走来。 宁生正疑心哪里来如此淡雅出尘的公 子,那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含笑道:“莫非真如他人所言,公子金榜失意,一时所想不开。” 宁生眼神一黯,幽幽念道:“一腔热血付东流,十载寒窗转头空。” 青衣公子“嗤”地一笑,菱唇半勾,透出一抹轻嘲意味。 “金榜提名不过百人,学子却有数万之众,若按公子所言,余下之人岂非都要去寻死觅活。” 宁生面容一白,“公子有所不知,小生若是学术不济以至名落孙山,自然没有丝毫怨言,只是……” “只是什么?” 宁生想到这里,目露恨意,牙齿咬地咯咯作响,半响方松开牙关,无力地叹了口气,道:“小生既与公子有缘,索性将自己的遭遇说与公子听。” “小生名唤宁生,千里赴试而来,本以为从此报国有望,谁知那晁太师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将小生的答卷换给了他的外甥梁端,害得小生名落孙山。” 青衣公子沉吟片刻,“你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文章被换?” “贡院发榜时,会将前三甲的文章一同贴出,以供后生学习,小生本想去瞻仰一番状元郎的大作,谁知读罢文章,通篇一字不落,全部出与小生手笔。小生本以为是贡院里的人出了差错,便上前理论了一番,哪晓得贡院里的官员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打了小生一顿,还将小生赶了出来。” 青衣公子听罢,眸底转过淡淡的光芒。 “你既有这等冤情,为何不去告官?” 宁生冷笑,“告官?他们官官相护,没打死小生已经是小生命大。” 言外之意,已经去告过了。 青衣公子笑了笑,道:“你胡乱去告,自然告不成,在下保举一人,可使你功名有望。” 宁生又惊又喜,眼里迸出光华,忙问:“是何人?” 青衣公子淡淡道:“大学士司马礼。” 宁生在口中又念了一遍,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中,整个人如同枯木逢春般,重新光彩了起来,朝青衣公子深深作了一揖,“还望恩公告知名讳,若真能如此,他日也好报答恩公一二。” 青衣公子半掩睫羽,墨眸中闪过一丝深意,淡淡道:“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识。” “你还是快快去找大学士。” 宁生听他一席话,只觉此人非凡,又朝他作了一揖,方匆匆离去。 青衣公子长身玉立在河畔,远眺河面,唇边缓缓勾出一摸意味不明的弧度。 夕阳西下,映染半张如玉容颜。 次日兰子卿起身,听得下人来报,昨夜大学士司马礼突然带着一个书生进了皇宫,后来太师晁颂与新科状元梁端也被召入宫中,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梁端以科场舞弊罪打入牢狱。 “太师也被陛下停职禁足了。” 兰子卿站在窗台,淡淡应了一声。 “听说是那梁端受不住刑,主动将太师拱出,说是晁太师写来一封信,保他当上状元。” 阿三说到这里,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晁太师这回可是失算了,那封信如今成为他徇私舞弊、欺君罔上的铁证。” “不过晁太师坚决不认罪,反说是大学士司马礼设计陷害他。” 阿三不解地皱了皱眉。 良久,无人应声。 阿三忍不住偷偷抬眼。 伫立在窗台边的人半掩睫羽,一言不发,如玉容颜颇是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三的话他似乎是听清了,又似乎一字不闻。 良久,淡色的唇动了动,道:“备轿。” “是” 不用问也知道丞相是要去王府。 三皇子昨日出了相府后,便没了人影, 丞相房里的灯可是一夜未熄。 阿三一面心疼自家主子,一面在心里暗骂那个不正经的风流子。 第43章 兰相来访 下人来报“”时,夙丹宸正与应玄坐在枣树下的石凳上饮酒畅欢。 “快请进来。” 桃花眼一亮,语气不自觉带了分喜悦。 应玄见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起身拱手,笑道:“殿下,臣府上还有一些杂事,恕臣先行告退。” 夙丹宸本想挽留一番,话刚到嘴边,又猛然记起什么似得,心里跳了跳,只得转了口:“应大人慢走。” 应玄告过辞,转身离去,走了十来步,恰与兰子卿狭路相逢。 “下官见过丞相。” “应大人不必多礼。” 视线冰冷相对,转眼错开。 两人将要擦肩而过时,兰子卿突然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蓝影,淡淡开口:“明珠既已有主,应大人何必强求,还是早早罢手,免得到最后玩火自焚,害人害己。” 应玄沉了沉眸,“多谢丞相劝诫,可惜下官心意已定,绝不放手。” 兰子卿眉目一冷。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