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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忽的膝盖下方针扎似的疼,一股如芒在背的寒意陡然生起,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不能再往前了,有危险! 这是他的预感,重生到古代后收到的特殊礼物——他有相当强,也相当对的直觉! 比如他心里想着一件事,静下心认真的,细细的感受,偶尔会得到一种感觉:这样做是吉是凶。如果没什么危险,就不会有不好的感觉,照做就是;如果感觉不好,他就不能做,或者得调整,否则一定会遇到麻烦。 他不是每件事都要竭尽心力的想,所以遇到过各种各样不好的事。而且他还一直不想活,也没怎么用过这个,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感觉跳出来,他都忘了! 这种……不用自己想就跳出来的感觉,意思是自己将有生命危险! 是生是死,他本不在意,可他欠着杨暄,想清楚怎么解决之前,他不能死! 崔俣顾不得腿伤,强撑着坐起来,攀上车窗,掀帘往外看。 雨幕如瀑,车窗一打开便疯了似的往里灌,他视线模糊,双目茫茫。可他还是勉强能看清楚,这里是城门! 城门幽暗,一条青石铺就的大路通往城中,因雨太大,城内民户闭门,商铺不市,极为冷清。这么冷清的场面,赫然洞开的两扇窗极为引人注意。 虽然那窗子只开了小半扇,虽然视野不好,可崔俣还是看到了折射着冷光的似乎是箭矢的东西! 这是为他来的吗! 就算这个不是,只要他往前走,肯定也会遇到其它危险…… 崔俣眼瞳倏的眯起,用力敲打车壁。 小厮听到立刻停车,掀帘看向车内。见崔俣坐起来了,还开了车窗,立刻惊呼:“少爷,您现在可不能淋雨!” 因浑身湿透,他没进车内,转身跳下车,麻利走到车侧,从外面把车窗关上,才又坐上车辕,再次探头问:“少爷可是急了?您看到城门口了,咱们马上就能进去找客栈休息了!” 这个小厮……不认识。 “先不急,”崔俣手指揉着额角,眼眸微垂,瞳孔暗暗转向,注意着小厮神情,“咱们这是……要去哪?” 小厮神情更加担忧:“少爷可是睡迷了?咱们跟老爷太太一路往义城郡上任,路上您和大小姐……一起摔倒,您伤了腿,老爷罚了您……您说大伯大伯母一向疼您,不想再跟着老爷太太上任,索性悄悄返回东都投奔……” 摔伤腿,被罚,提议不跟亲生父亲,要折回东都投奔大伯? 这什么馊主意! 且不说受伤这摊子事有什么猫腻,大伯大伯母就那么好?崔俣迅速在记忆里搜索这两位的脸,差点笑出声,给个笑脸,见面问几句,可怜几声就是好? 太天真! 若真折返回去,大伯大伯母倒是会亲切照顾,却也不会留他一起过日子,定然写信给他亲爹重新接他过去。亲父尚在,没有跟着大伯过的道理,家中龃龉,应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他折腾一圈回归,他那嫡母丢了人,断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多大了?” 小厮一愣:“少爷十六了啊,怎么突然……” 崔俣‘懊悔’的敲脑门,顺势挡上微微上翘的嘴角:“我是说,我都多大了,还这么冲动。”原来才十六岁,上辈子过来时这具身体都快三十了……时间富余的很。他轻呼口浊气,总算舒服了一点。 他不担心后宅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去东都洛阳还是随父上任义城郡都没差别,眼下看,前路有险,接下来几年,杨暄不会在洛阳出现……崔俣眼角微垂,手指轻捻—— “调头。我们不回东都,去追我爹。” “啊?”小厮嘴巴半张,有点没反应过来,“可是都到城门了,您的伤也得看大夫……” “我说调头。”崔俣目光滑过来,明亮锐利,透着冽冽威仪。 小厮只得对着城门叹了口气,吆喝着老马调头,再次在雨幕里挣扎。 “你进来。” “可是马……” “让它自己走。” “……是。” 老马识途,给了方向,它会自己走,并不特别需要赶车人。 窄车细轮,油青遮布,灰色老马,同样的东西再一次经过,某户内大娘拉拉自家汉子:“这不是刚刚那辆讨汤的车?不是说要进城?” “大人们的事你少管,有那闲心还不如关心关心天色。” “天色怎么了?” “云蕴黑龙,急雨驰风,两柱香无雷轰隆,这雨……怕是不详!” …… 小厮进车里后,崔俣本想套点什么信息,结果腿伤疼的他冷汗直冒,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来得及吩咐一声‘五里路内不准停’,就再次昏睡过去。 再醒来,已是两个时辰过后。 雨仍然在下,没半点停的意思。自家马车停在一处驿站不像驿站,客栈不像客栈的地方,小小门脸,圈出小小地盘,没什么人气,有些破败荒凉。 “少爷,咱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离城门远了人家客栈都没有了,好不容易遇到容身之地,不如休息休息,待雨停了再上路?” 崔俣沉吟片刻,点了头。 因危险在前,他不得不调头走远一点,谁知道那个危险源会不会跟着他转移?他虽有金手指,使用起来却不是没有代价,而且他现在受伤身体太弱,怕是没精力耗神思考感受预知。 他的身体需要休息,人和马也都得吃东西,冒雨坚持太久,谁都受不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有个地方已经很好,的确不能再走。 可是荒郊野外,破败客栈,大雨留客,黑鸦落树……怎么看,怎么不吉利。 第2章 我们都有秘密 小厮显然也有些忐忑,皱眉咬唇踌躇,最后还是坚强的披着蓑衣跳下车过去敲门,崔俣有些乏力,倚在车柱边看。 门敲五遍,才缓缓打开,内里露出一张宛如老树皮的脸,沟壑丛生,眼生白翳,唇色灰败,动作微僵……小厮‘嗷’的一嗓子跳开,转身就蹿回车前:“少……少……少爷……” 崔俣定力尚可,轻咳一声,安慰自家小厮:“雨大天凉,老人家受不得寒气罢了,你不可失礼。” “吃饭还是住店?” 与此同时,传来老者略低哑的询问声。 小厮身体一僵,眼神略惊慌,求助的看向自家少爷—— 崔俣点了点头。 小厮这才缓缓转身,认真看了老者一眼,又飞速转开视线:“住……住店!饭也要吃!” “吱呀——”一声,老者打开门做出请的姿势,露出穿着蓑衣的身体,和身后杂草丛生的青石小径。 小厮吞了口口水,似在给自己打气:“我叫蓝桥,敢问老人家名姓?” “老周。” “我家少爷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