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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湖水中。 短短一分钟的视频,一如既往的有着自然的吵杂声音。 不同于之前高耸青色楼房的静谧,带上了自然界独特的活力。 佐特尔立刻能够辨别出瀑布的声音,透过建模,在低声阐述着什么,又缺少了关键的音调,无法连续成片。 佐特尔若有所感,问道:“是不是缺了什么声音?” 这次,律风回复得很快。 “这是我设计的市民中心,缺少的声音,应该是人们交谈、生活发出的声音。” 得到了解释,佐特尔再看视频里匍匐的建筑,耳边响起的不再是单调的瀑布撞击山棱的声响。 人的声音、车辆驶过的声音,以及风声、水声、电子产品响动声。 它们交织在一起,变成了另外一种完整的曲调。 那不是吵闹,而是居住在人世繁华,带起的自然共鸣。 山水相依、天人合一。 不是将建筑搬入山林,而是让城市回归自然。 律风发出消息后,那边安静了许久。 当他以为佐特尔不会回复的时候,消息框又跳出内容。 Zottel:“我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你等我。” 律风诧异的盯着这句话。 发现佐特尔完全没有放弃给他的视频配乐。 而他也忘记了说—— 这样的建筑,只适合自然的白噪声。 律风想告诉他,没有比自然声音更适合的背景音乐。 但是脑内高速循环了整个解释、反驳、提问、回答的过程,那种压了两天的心累感,再度出现…… 算了。 律风伸了伸懒腰,选择放弃。 两种不同领域的人,谁也没法说服谁,音乐家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反正,他表达好属于自己的建筑理念就好。 忽然,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出熟悉的名字。 “风哥!快看我给你发的消息!你快看啊!” 林一齐激动的声音,刺激着律风的耳膜。 他一时间神情恍惚,竟然在点开消息时思考: 林一齐和佐特尔展开哔哔大战,谁会是最后赢家? 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在他看到林一齐发来的图片时戛然而止。 的头版头条,那座律风熟悉得不得了的桥梁,在纸质报刊上横跨江面,气势恢宏。 白纸黑字的印刷体,写着夺人眼球的标题—— 船工舍命铸昔日,越江飞渡看今朝! 第6章 今澄日报用了整个版面,讲述了越江的过去和现在。 专业的文字工作者,用细腻的笔触,重新描绘了越江船工们的故事。 从他们协助红军渡江,到被敌人抓住罹难,经历过的波折充满了战火硝烟的紧迫感。 新闻的用词严谨又煽情,看得律风这样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人,都像回到了那个时代,再次因为船工们毅然决然的牺牲而震撼。 律风听过这个故事很多次。 为了制作概念视频里的浮雕,他反反复复琢磨越江船工的精神,甚至去抗战纪念馆观看了壁画,完完全全将这个故事记在了心里。 可律风没想到,本以为熟悉得麻木的故事,经过文字的重新讲述,竟然勾起了他新的感慨。 即使英雄的面庞,会因为时间的冲刷,变得模糊又陌生。 但是他们朴实赤诚的信念,成为活着的记忆,获得全新的生命。 律风慢慢读着。 整整一个版面详尽缅怀过去、追忆英雄之后,终于开始讲述越江的未来计划。 民生基建、旅游开发、政府搬迁、配套设施,都是越江新区的建设重点。 其中,着墨最多的,还是新闻配图上排面担当的越江桥。 这样一座桥梁,在革命悲歌后出现,仿佛是一个时代过去,又开启了另一个时代的篇章。 律风只是读着一份报纸,都能清晰感受到“翻天覆地”“日新月异”的真实含义。 他勾起浅淡笑意,手指缓缓划过图片,逐字逐句的细看报道对越江桥的赞美。 ——越江桥气势恢宏,雄伟壮观,如同英雄血rou浇筑的,带人跨越时代与历史的天堑。 ——它极大的缩短了两岸居民的距离,用冰冷的钢铁水泥,连接起了温暖的心灵。 不愧是专门的记者,吹起一座还没开建的桥来,能让他这个设计师都觉得不好意思。 他再往下翻,指尖忽然一顿。 报道的最后,用括号清楚标注着: “越江桥由腾龙集团与全心建筑设计公司合作,由桥梁设计师律风亲自设计。” 如此详细的标注,律风始料未及。 像他这样没有名气的设计师,根本不会出现在报道的项目之中,最多提一提腾龙集团的丰富建设经验,让者因为腾龙集团的成就感到放心。 然而,令他惊讶的不止于此。 林一齐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激动又急切的催促道:“风哥风哥,你快开电视,他们还做了船工专访!” 律风拿着手机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就能见到本地晚间新闻之后的。 带着摄像机的记者,正乘着摇摇晃晃的渡船,以追溯者的身份,重走这一条留有革命印迹的江水。 记者面前,船工慢慢讲述着过去发生的故事。 他的发音不如主持人字正腔圆,也不如旁白悠然深邃。 可他略带口音的吐词和骄傲的神情,真实的将观众带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以前的那些船工,就是这么一船一船的把红军渡过越江……” 他的话语引出了黑白色旧电影一样的画面,让生活在安稳世事的观众,回忆起那段缀满伤痛的历史。 仿佛偶尔的沉默之中,越江流水哗啦的响动,都成为了过去的低语。 影像的剪辑,比文字更加直白。 律风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整个室内都回荡着江水和战火的声音。 忽然,船行到熟悉的口岸,船工指向前方说道:“你看,就是这里要建越江桥!” “您见过吗?”记者问道。 “见过啊,我们去腾龙公司,设计师亲自给我们看的。” 船工黝黑的皮肤,笑容灿烂,透着朴实,“一座很漂亮的桥,从这里到对岸,我们都见过!” 他手指虚划出一道弧线,“弧形的,特别宽大,我们整艘船都能穿过去。腾龙公司的人说,会跟设计师设计的一样,在下面画浮雕,讲的都是我们越江船工的故事。” 报纸上精心夸奖的文字,也不及船工这句充满期待的转述,更令律风心潮澎湃。 他长久以来的疲惫,像是有了明确的着落点,连肩膀都变得轻松许多,依靠在沙发里的姿势都变得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