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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绿林,忧郁道:“以前也这么大,只是没本事,不敢外露,现在有点功夫,便可欺凌弱小了。” 莫首南看了眼身后正在冒烟的废墟,冷不丁道:“所以,你便拆了我的茅屋?” 喀嚓! 伟岸的身形猛然一颤,得意的表情瞬间僵硬。壮志澎湃的英雄瞬间变成做错事的孩童,额角滑过一滴冷汗,强行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莫首南忍着脾性,道:“那还得怪我的茅屋没搭对地方了?” “呃......不是不是......”苌夕尴尬地咳了咳,想不出接下去的话。 莫首南大度地笑了笑,大度地转过轮椅,大度地不搭理他。 苌夕笨拙地挠头,措辞好半晌,才绕到他身前,道:“那个,首南,不如趁这个机会,你随我回赤谷吧?” 莫首南蹙眉,道:“不回。” “为何?!” “不为何。” “我现下是狼王,有能力保护你了。” 莫首南定定看着他,指责道:“你故意的。” 苌夕慌了,“我,我不是!掌风不长眼,我对付蛇妖都来不及,哪还能注意到茅屋啊!” 见对方并不做声,苌夕有点急,又道:“你看,你在萧山只能吃野果,摆摊又风吹雨淋的,还时不时有蛮徒上门找麻烦。你过得一点都不好,为何不随我回去?” 莫首南的声线仍旧没多大起伏,道:“我没觉着不好,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找我写字的妖友也不少,可以换很多有用的东西。” 苌夕听到对方的说辞,不由一阵阵地心疼,“再好也只是一个人茕影孑立。没有家人,房子就只是房子,不是家。” 莫首南顿了顿,道:“我这种生活过惯了,没觉着孤独。” 苌夕将思绪在脑子里转了转,终于明白什么,蹲下身,“你......是否不想见到师傅?你放心,他退位之后,便离开赤谷云游四方了,不会再回去。” 莫首南一震,道:“不是,你别瞎猜。” 苌夕看穿了他的掩饰,道:“真的,师傅真离开赤谷了。” 莫首南拔高了声音:“我说了我不是!” 一句话在地上砸出一个坑,空气凝滞了许久。 莫首南意识到自己失态,单薄的嘴唇开了又合,“抱歉......” 苌夕不停磨一块小石头,泄气地耸了耸肩,道:“那就当我小人心,夺你君子腹了。” 莫首南的眼神慌乱,道:“我不是君子,旦逍大人才是......” 苌夕叹了口气,慢声道:“你以前不这样,你是放下禽族的所有牵绊去追随师傅的。” “以前......”莫首南回忆往事,凄楚地勾唇,“以前我想,得不偿失,总好过求而不得。但后来发现,求之不得多了,就不会再去想要得到。” 苌夕明白对方执拗的脾性,便索性放弃劝说,“好吧,你跟师傅两个的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算得清。” 莫首南似乎想说什么,又堪堪闭口,只是死死将嘴唇抿成一条线。 林间划过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破沉寂。 山中不比城里,空气中总是带着凉意。人过处留下的一丝暖,往往不多时,又被凉风吹散。 ......................................... 苌夕要赶回赤谷处理族务,不适宜在萧山多做停留。于是用法术将坍塌的茅屋又盖好,才万分不舍地告别莫首南。 “我暂且不会跟师傅说你住在这儿,你仍安心住下便是。” 莫首南将一枝柳条放到他手中,道:“多谢。” 苌夕接过柳条,语重心长道:“八百年前,我帮你避开师傅的眼线,助你逃出赤谷。这段时间,我仍会帮你隐瞒行踪。但我这妖向来没毅力,帮朋友不会帮到底。你与师傅......心结越早解开越好。” 莫首南又道了一句:“多谢。” “那我走了?” 莫首南点头,“茅屋的茶随时给你备着,有空的话,常来走走。” “只备给我么?” “不然还有谁?”脑海中倏地闪过某个伟岸的身影,温和的笑容陡然一滞,“是,只备给你。” 苌夕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叹气。挥了挥柳条,潇洒地告了别。 走到半远处,倏地吟唱起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过路人听到这诗,以为又是哪个文人sao客在感慨世事。徒有那坐在轮椅上的人,猛然一怔,脑海中不知划过什么,周身不停颤抖,久久没有平息。 山林偶有两只学声鸟掠过,留下尖锐的鸣叫,掺杂在诗谣里,传进万物耳中。似化作利爪一般,在心尖最脆弱的地方,唰的留下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苌夕带着满腹愁思回到赤谷,却发现,还有一件更加头疼的事情——白葶在赤谷蹭吃蹭喝不肯走。 “青丘穷到连狐王都没饭吃了么?” 白葶从一大盘鸡里抽出空隙,连吃相都带着媚意,道:“你不是说要报答我的么?” 论起这“报答”,倒还有一番来去。 在苌夕登上王位之初,也发生过不少事端。最惊险的一回,便是在十五月圆之际,中了狼巫师的剧毒。当时众狼正聚在山头准备嘲月,苌夕却陡然在高台上口吐鲜血,径直跌落。 不能自护,何以护族?这对于新任狼王的威信损害太大。当时旦逍不在赤谷,只一个下玄长老帮衬着掌控大局,不让滋事者趁机作乱。但对于苌夕的毒,没办法解。 白葶心急如焚,问他毕生最不愿意恳求的竹君求了一株苍灵草,趁狼王殿只有苌夕一个时,耗了五百年修为将他救回来。他来去皆无狼妖发现,众狼看见第二日便完好无损的苌夕,纷纷感慨其法力深厚,百毒不侵。 那时起,苌夕的嘲月王座便稳稳当当了。也是自那时起,白葶便在赤谷来去自如。 只是苌夕发现,这货很难伺候,什么都不要,就喜欢赖在赤谷蹭吃蹭喝。问他想要什么作为报酬,他就一边摇头一边笑。不是苌夕舍不得那些吃食,而是万物皆有因果,他没明白白葶这样是为什么。江山明明在青丘,却非要往赤谷跑。 “孤问过你无数次想要什么,你都顾左右而言他,孤委实不知如何报答。” 白葶垂眸,“我要的你给不起。” 苌夕望着一堆鸡骨头,“确实,你再吃下去,禽族首领真的要往赤谷发兵了。” 白葶轻轻一哼,“你再迟几日回来,我保准把赤谷吃垮。” 苌夕不是很乐意,起身道:“你何时才能走?身为狐